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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河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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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这个小楼应当说是为杂志社员工子女就业而建立的。找不着国营工的子女们手里拿着待业证无处谋生;单位把待业证汇总到一定数字就可以申报一个劳动服务公司;公司所有权性质为集体;时人简称为大集体。这些人组成了小楼真正的生活。 
  管理客房部的服务员只有两个;就是我说的夜晚只有两室灯明中的那一间的居住者:薇婕与黄莓。吴薇婕;是个蒙古族姑娘;她的姑夫调任本杂志任副主编;她也就跟了来被安置到这里开始了自立的生活。早晨推开门;露天走廊上;一个穿着雨靴带着围裙的姑娘正抱着一摞被罩床单走过来;偏过头看着我笑着说了声:“叔!”直到我回屋后关上屋门;那个五官富于棱角、笑得很别致的丽影还在我的脑海里凝固着。我想;那就是黄莓了。大集体的小青年因为都是本社的子女或亲属;她们按照辈份与礼貌都跟我们叫叔。这称呼一下子就确定了我们的位置;当然也规定了我们的态度。司机们与男青年们都可以到服务员室抽烟打牌甚至喝酒;我们是从来不去的。她们也从不到编辑室;怕打扰我们庄严的编稿工作。 
  清明节;我请假回B市为母亲扫墓。回来的时候又是一个夜晚;细雨给路灯罩上了一层湿雾;迷离的灯火在雨帘中瑟瑟发抖。我好像有意要选择这样的情境一个人走路。悒郁的心情容易在同样的背景上得以共鸣;得以抚慰;得以消释。一个人只有找到一个能够读懂他的心情;能够与他拥抱同哭的人;郁结于胸的块垒才有可能化解。清明雨;知我心。 
  两室灯明的小楼只有一个屋亮着;我提着旅行兜先去敲了敲服务员的屋门;想报告一声我回来了。薇婕和一个留着短发脸蛋红扑扑的陌生姑娘正坐在火炉边;一个看书;一个织毛衣。寒喧之后;我问:“这位是……”薇婕说:“她是王编辑的妹妹;从河北围场县老家来的;她接替黄莓的工作。” 
  “黄莓呢?”我问。 
  “黄莓死了。”薇婕的声音很低。 
  我一惊;但从她的语调与表情看;绝不是在开玩笑。“你先回屋;一会儿我跟你说。”她说。 
  十分钟后;她已经坐到我办公桌侧边的椅子上。 
  黄莓真的死了。她才十八岁;什么也不懂;一赌气;像闹着玩似的就把青春断送了;真不可思议呀。薇婕慢慢地讲述开来: 
  黄莓是个天真活泼的女孩;谁见了都会喜欢她;她很坦诚;真心待人;不留心眼儿;没有什么对人不能讲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学会撒谎和欺骗;透明得像一滴清水。进了大集体这个圈子以后;爱上她的小伙子确实不少;这不怨她;有人爱是女孩的骄傲。先是同事曙光向她表示的;黄莓说;大集体里混不出什么名堂;我们女孩没本事;混口饭吃就行了;你个男子汉应该有个更好的前途;你去上学吧! 
  而后是建军建平同时爱上了她。建军建平不是兄弟;但两人是好朋友;两家住在一个方向;却是一远一近;每次小莓送他俩回家;送着送着就不知该送谁好了。得罪谁也不好;就干脆邀上他俩去看电影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变为他俩送她了。小莓把这个莫衷一是的苦恼跟我们说了;我们都说;这哪行啊;你赶紧拿定个主意;推掉一方;免得浪费别人感情。小莓选定了建平。建军是个老实人;知趣地退出了。小莓一心一意地爱着建平;又都在这个大集体工作;简直是形影不离。 
  建平在工程队干活;小莓跟我住一屋;中午晚上;建平总是来找小莓一起吃饭;还有那个Z姑娘就是总来小楼找我们的那个大大趔趔的姑娘;是我和小莓的共同朋友;常在一起做饭吃。小莓心里没鬼;她的一个参军的同学给她写的信;她都拿给建平看。事情就出在这里;出在客房部的一名房客上。前几天;有四个小伙子是来省城看庆典活动的;知道这里床位才二、三元;不知通过什么关系住了进来。小莓做活勤快;待人又热情客气;其中一个小伙子竟爱上了她;他给小莓写了封信;不敢直接交给她;想让我转交;我说那就是她的抽屉;他就从锁着的抽屉缝塞了进去。这个小莓真没心没肺;她不忍心拂人家的好意;不可能答应人又导致了她的歉意;她从窗台搬了盆不知名的小草花放到了那个客人的床头她有客房的钥匙。这一来反倒弄得那个小伙子六神无主了;同来的三个都走了;他又住了几天。小莓觉得挺好玩;把这事说给建平听;还不无得意地把信拿给建平看;结果两人吵了起来。   
  黄莓之死(2)   
  那天晚上;我和Z姑娘都在;建平跟我俩诉苦抱怨;责怪小莓这不好那不对。小莓问心无愧;说我已经打定主意找你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秘密;我把心都能掏出来给你看;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建平也是在气头上赌气地说:“你去死吧;你敢死我就相信你。”小莓一摔门出去了。我们在屋里继续听建平的抱怨。过了半天不见小莓回来;我不放心;出去找她。二楼没有;我下楼来;见她靠在车库的大门上;手无力地下垂。我说;这么凉你靠在这儿干什么?她说我吃药了。我说你吃药也别在这儿呆着;走;回屋去。我去拉她;她已经瘫软在地上。我赶紧跑到楼上叫人;说小莓吃药了。这时我才想起我们屋外窗台上有一瓶新买的敌敌畏;是给客房杀虫用的;此时瓶子不见了。我们一齐赶到楼下;瓶子就倒在小莓的身边。 
  Z姑娘懂事;让我赶快出去拦车。我站在路中央;两臂张开摆动;即使真有汽车朝我开来;我保证不会躲。一辆卡车停住了;我说了情况;司机真好;让赶紧抬人。黄莓已经说不清话;可还是坚持上了车。建平陪同;送往医院抢救。这时我才想起该给总编打个电话说一声;当时还没想到黄莓是他家亲戚;而只想到他是社领导。待我们赶到医院时;一切都无法挽救了。她的哥哥是夜里一点赶到医院的;他把黄莓抱起来;又狠狠地摔在床上。他肯定是太爱他的小妹妹了;爱之深;恨之剧;他仿佛在说:“傻妹妹;你这是做了些什么呀!”此刻他的愤怒不只是在燃烧;而是要爆炸;若是能把天庭引爆;我相信他可以化作霹雳。 
  一个刚懂得爱;还不会爱;也没有享受到真爱的花季少女;就这么无知而潦草地了结了一生。连让我们该去恨谁都不知道。 
  薇婕讲完了。 
  我木然地坐着;只有唏嘘;连一句开导人安慰人的话都想不出来。她回屋了;我躺在床上;回忆着薇婕所勾勒的种种情节;仍然不知道该肯定什么、否定什么。大卡车上;建平抱着这个将死的恋人;他该说些什么;他能说出些什么呢?知道自己行将死去的黄莓也许在嗫嚅地用越来越微弱的气息说:“相信我;我爱你……”这么惨烈的爱情;是她有意这么做的呢;还是她后悔这么做了呢? 
  “叔!”那个明媚如阳光般的微笑一闪之后;溶入苍茫的夜色之中。   
  官其格(1)   
  超脱与旷达是写在纸上的格言;真要抵达那种境界;谈何容易!我虽然逃离了苦难的熬煎;却无法摆脱孤独落寞的笼罩。早晨一个人走下楼去找点儿早点;中午从食堂用饭盒打些饭菜独自走上楼去。像被人丢在了沙漠上;丢我的人走了。 
  我端着饭一步步走上楼梯;沉重得如脚拖镣铐的苦役犯。忽听得楼上传来女声的吟诵: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 
  我很诧异。一个留司机过夜的小店;会有人吟咏这样的诗句;并且是年轻姑娘的声音?我当自己是沦落天涯的江州司马在浔阳江头遇到了知音;感动得差一点流出泪来。拐过楼梯才发现一递一句地朗诵者竟是新来的瑞珍和薇婕。见到我时;诵声戛然而止;瑞珍的脸上掠过一片红霞;不好意思地笑了。 
  “中学生怎么能念这种诗!”我知道瑞珍是高中毕业生;故意做出长者的嗔怪。 
  “这就是中学课本里的课文呀!”薇婕接茬很快;她毕竟跟我熟了。 
  “是这样”看来是我的无知了。我不知道如今的中学教材竟开明到这个程度。其实我倒宁愿她们不是从课本里学来的。 
  晚上;又恢复到例行的死寂。我正在灯下做着什么;听见走廊上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没有敲门就涌进两个人来:薇婕与瑞珍。她们喘息未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我们在你这儿躲会儿行吗?” 
  “当然行。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边问边把她们让到了沙发上。 
  “官其格又喝醉了;开不开门;闯到我们屋里;真吓人!” 
  我不知道官其格为谁何;给她俩各倒了一杯茶;听她们坐下来叙述。 
  官其格是个五十多岁的大胖子;体壮如牛。“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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