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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拉开一小半弓弦,更别提能射多远。
他记得那时他被很多人笑话,即使他们的神色好像视若无睹,可他知道他们心里在笑。
那个时候气得咬牙,没日没夜的练,二年半过去,他已成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而他眼前的少年神色很认真,他很认真地想保护他,不知怎的,炫就是知道。
年少的脸上认真的神色让人动容,青年没有笑,虽然那小小的弓与箭称得上滑稽。
“我们走吧……”
看到他手上的剑,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却什么也没说。
温暖的手伸了过来,牢牢地握着他的左手。
“好。”
一段路很近,又象是很远。
他们共骑一匹马,一匹毛色乌黑发亮的突厥马。
初见,少年的脸上有兴奋的笑容,他很骄傲也很自豪的告诉他说这是他的马,他自己的马……
独孤炫微笑出来,摸摸马的头,又摸摸他的头。
谢默说,山上有可以驰马的山道,他要送自己下山。
他打着缰绳,谢默就坐在他身后指路。
淡淡的荷花芬芳在静夜里弥漫,以为他看不见,一直微笑的面容此时神情却很严肃。
他警觉地看着左右四方,可他不知道,自己侧过头去的时候,那样的表情已尽收炫眼底。
想起了先前的一场小小争执,在上马的时候。
他坚持要他做前面,而自己认为谢默才该坐前面。
他看上去还那么小,怎么能把危险留给他……
都是他治下的子民,他怎能置他于危险之中?
皇帝有保护臣民的责任,而他比谢默要大上许多。
可有些事他不能说,而谢默很顽固,顽固到他没法说。
“你是客人,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我怎么向先生交待?你坐前面,我给你指路……”
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霸道,他推着他,在自己想要开口的时候,稚气的捂起耳朵。
“你听我说……”
“听不到,这里我说了算……”
固执的,蓝琉璃一般的眼在月光下,有淡淡的光彩。
那时独孤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许久。
他还是允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可是那一刻当真心里有些感动,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孩子,竟然说他要保护他。
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竟然说要保护他。
虽然独孤不认为这孩子真能保护他。
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这是陌生的情绪……
渐渐地,如银亮的月色,在夜幕中弥漫。
(谢谢大家的回帖,^^,考虑第一部写完继续写正传第二部《露结为霜》)
谷雨惊蛰5
这时候才发现其实谢默射箭的技术不赖。
虽然算不上百步穿杨,但他拉弓扣弦的姿势非常标准,箭锐破空之声也在耳边呼啸。
十发之中,中有九发,箭与弓虽然比一般的弓箭要小上一半,但也有模有样。
只是他射的是马腿,而非人。
“妇人之仁……”
独孤轻声嘀咕,谢默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薄薄的唇抿得死紧,却什么也没说。
明明就可以射中追来的人,却只射马,还尽量减少伤害似的只让马无法行动便罢……马难以行动固然少了些危险,但人还在,人依然能动就不能说已经没有危险。
箭矢会有用完的时候,而少年的力气显然也撑不了那么久。
在奔驰的间暇中,不经意之中,他的背可以感觉到那人的靠歇。
谢默也已经有些累了。
遇上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他也习惯。
可这是第一次,他得看护一个人比他自己更加的重要。
“默儿,你一定得把他平安的送下山去。”
临走时,先生对他说。
“弟子知道。”
正欲送顾震出门,谢默衣袖却被扯住。
“默儿,他绝对不能出事……就算用什么办法都好,你都得让他平安。”
先生那时的样子很无助,背着先生的谢奇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先生与他。
虽然没有说出来,可话里隐藏的意思他懂。
无论如何,都得让那个人安全地走。
“顾先生!”
谢奇一向藏不住话,他想问,谢默不想听。
“阿奇,你带先生走,我引郭公子下山去……”
那一瞬间,先生看他的目光有感激,也有愧疚。
于是那时候起,就在猜想这位郭公子的身份。
看他身上那种富贵逼人的气势,家世定然不凡,又似乎是皇帝的亲信,或许也是皇族中人。
从前,只有人把他放在第一位,却不曾想过,在世上竟然还有比他更为尊贵的人。
心里不太舒服,但这时候闹性子不是明智之举。
谢默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可心里小小的赌气还是有的。
强硬地说自己要坐后面,不仅仅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万一——
万一他受伤了,先生会怎么想?
这是很不好的想法,可是自己无法控制。
纷纷扰扰的思绪侵袭着心,谢默不觉出了神。
独孤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知道前路上还有多少人在等着。
不时有马匹嘶叫的声音传来,或许是为了给人以压力,也或许已经觉得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方才如此明目张胆。
天下之大,他今日才知有人可以如此目无王法。
而来人针对的人是谁,会不会是他——
中略宁朝的皇帝。
天下本来还不太平,他贵为天子,却非一无所知。
谁敢对他无礼,定斩不饶。
独孤冷笑,一手执缰,一手已悄悄握上了悬在腰间的剑柄。
可握着剑柄的手被人握住,不若先前的温暖与清爽,有汗,且冰凉……
回头,便是不赞同的眼光。
“那些人该死!”
“都是人,何来该杀与不该杀的区别……什么时候,人命都是宝贵的……”
年轻的目光执着地看着他,心一动,正想答话。
身后的人突然微微一阵颤抖,琉璃色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
他的左臂中了箭……
“如果直接射人,也许就不会这样。”
“那也只是也许,也许有很多种可能,人并不能确定会发生哪种‘也许’……”
咬着唇,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神色。
“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时候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为了他和他的安危。
“有人想行刺先生,我们并不知道是谁指使的。”
他微小的叹气,额头上已泛出了一层密麻麻的冷汗。
不妙,这孩子似乎伤的不轻。
翻身下马,独孤抱下了他,即使小心翼翼,还是被那凶横的小家伙踢了几脚。
“你就不能安分老实点吗?”
试着忍耐情绪,青年对自己衣服上可能会有的脚印痕迹视而不见,努力不想。
“你干吗你干吗,你别把我抱得那么紧……成何体统!哇,小心点,痛……痛死了。”
蓝色的眼底似有火光冒出,独孤敲了一下他的头。
“闭嘴,现在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一切听我的……”
小小的脸,小小的脑袋,这孩子似乎是南方人,他的身高连他的肩都还不到,此时小小的脸看着他,瞪着他。
突然,突然间就老实了。
“好吧……该怎么做?”
口吻里满是郁郁,似乎认清了现实,少年高扬的气息顿时变得沉敛。
“放马回去,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嘘,不要反对,马的目标太大,反而容易曝露行踪。你知道这里附近哪里有隐蔽的地方吗?”
手指一个方向,正想跟上去,人却腾空了。
“你……你干什么……”
货真价实的惊慌,掩映不住脸上发烧的颊,面红过耳。
“你受伤了,我抱你去快一些……”
“我自己有手有脚,会……”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独孤炫低叹。
“这时候还计较什么,你当血流不完吗?”
他的袖子已有湿润的感觉,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夹杂在那幽绵的荷芳中。
这么一说便觉得头昏脑胀,谢默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偎在青年怀里。
安静地随他走,安静地看他找了个地方,放下自己。
渐渐,清明的神智变昏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传来喃喃自语。
“得把箭头拔出来……”
“那就拔。”
清冷的声调吓了青年一跳。
“不行……”
“箭矢有毒?”
实在没有力气,谢默说话也变得简明扼要,独孤微微皱眉。
“没毒,流出的血是红的。箭头很深,这里并没有麻药,直接拔……你……”
你岂不痛死!
想说的话止于那人陡然严厉起的眼。
“大丈夫当断则断,这么婆妈做什么……再迟疑下去,我还有命吗?你不做我做……”
作势欲拔,那人已扑了过来。
“别胡来……别胡来……我拔,怎么年纪这么小,性子却和牛一样冲。”
听着似乎有些愤愤的嘀咕,突然,谢默笑起来,就这么突然的,突然的想笑。
“这话阿爹也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