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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蔺舆风的语气变换,严清郎也感觉到覆在他眼上的手,转而移至他右眼,重重地朝他眼窝下压,痛得他下意识便想推开蔺舆风。
谁知,蔺舆风却是动也不动,反而更加压近严清郎,「还有这张脸……这张总是漠然又高傲的脸孔……让我恨不得想毁了它!」
冰凉的修长手指,缓缓地勾画著严清郎的俊逸脸庞,还来不及动作,便被严清郎一把挥了开。
「别太过份了!」他忍著仍隐隐作痛的右眼,冷声低斥道。
「过份?恐怕过份的人是你!」蔺舆风怒了似地低吼,「这双眼……这张脸……几乎快把我逼狂了!为何不论我做了什麽,你总是能如此冷静?该死的!把你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给我收起来!」他倏地掐住严清郎的颈项,疯狂地吻上他那紧抿的薄唇。
严清郎险些被蔺舆风此一举吻岔了气,颈上的手越缩越紧,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濒死的熟悉感觉,无法喘息的痛楚,令他本能地抬手硬扳开蔺舆风的手,反身转而将他压制住。
突如其来的反制举动,让蔺舆风笑了,眼神略显猖狂地直瞅著严清郎说∶「我一直以为,世上已无任何事物能让严大人您为之恐惧,却忘了……严大人也是个怕死之人啊。」
「你就尽管逞那一时的口舌之快吧,还当我会在乎吗?哼!可笑至极!」严清郎缓过一口气地冷哼道。
蔺舆风一听,不由得敛下笑颜,伸手拉住欲放开他的严清郎。
「是呀……我都快忘了,你压根儿什麽都不在乎,甚至能无情地抛下救你一命的全,只要能活下去,就算要你为奴为猪,你也肯吧?」他嘲讽似地说著。
「……救我一命?」严清郎似是不屑地冷扯了下唇角,「还请蔺尚书莫忘了,刺伤公孙全的人可不是我,亦非我要公孙全代挡那一剑,若真要怪罪,便怪你自己吧!」
「不!分明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全也不会替你挡下那一剑!为何……为何你总是要从我身旁夺走一切?冷月、尧风、全,我所珍视的人……一个个地……」蔺舆风越说越是激动,几乎快无法抑止内心纷乱的思绪与悲痛。
「这些都与我无关。」严清郎丝毫不为所动地冷道。
「怎会无关?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从你身上一一夺回我所失去的!」蔺舆风脸色森狠地说著。
严清郎似笑非笑地哼了声,一把推开蔺舆风背过身冷道∶「所以你想替他们也替自己报复我吗?凭什麽?就因为你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抑或……这是唯一能支撑你对付我的藉口?」
「不是!」蔺舆风像是在怕些什麽似地,猛然抓住严清郎的手臂,彷佛欲证实自己并非如此地大喊。
严清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拉开蔺舆风的手。「蔺尚书莫忘了,在这块土地上,你并非千风楼内呼风唤雨的蔺楼主,而是户部尚书蔺舆风。」他淡淡然地说著。
「暂且放下你那满是报复的愚蠢念头吧,现下我俩可是站在同一艘船上,莫为了私情坏了大事。」
蔺舆风闭紧双眼地别过身,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似是不想听严清郎的一言一语。
「明日丑时渡河口见,别迟了。」严清郎冷冷地落下最後一句话後,便迳自迈步离开。
蔺舆风不由得转身看向严清郎离去的背影,苦涩万分地呵笑出声。
「明日?我俩之间还有明日可谈吗?」
风……轻吹起亭旁的树柳,枝叶霎时飞舞,掩住了眼前越渐远离的人影,直至消失无踪,徒留身後之人满怀惆怅……
◆ ◆ ◆
冷风萧萧,仰头望之,竟是无月之夜,馀下的……不过是那无止境的黑,沉得连星辰也见不著。
忽地,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跃入一座破亭中,弯身便朝亭内之人跪下道∶「大人。」
「要你办的事情……办妥了吗?」那人背对著男子,使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闻那声音极低沉沙哑,似乎已过不惑之年。
「网已洒出,就待鱼儿入网来。」男子站起身,笑得好不自信地说道。
「很好……」那人满意地轻点头,抬手轻抚了下长须又说∶「上头的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此番行动必须小心,莫成了洒网人反被鱼儿吞吃入腹。」
「大人莫担忧,小的自会小心。」男子走上前拱手说道。
「吾等布局了这麽久……岂能让一只小小鱼儿坏了大事?当初若不是因为姓严的那厮,此刻坐在龙椅上的早便是我了,又岂会让长孙娃儿当头?」似是说到气愤之处,那人忿忿地重拍了下一旁的桌案道。
「大人,要除去那碍眼的小鱼并不难,难就难在……」男子顿了顿,才又道∶「此次恐怕得对上蔺舆风了。」
「哼!他吗?在这儿,他或许势大权高,可到了辽燕……他便什麽也不是了,怕他何用?更何况……他与姓严的那厮互看不对眼,阶时就算吾等不出手,也自会有人替我们料理一切,这岂不更好?」那人哈哈大笑,丝毫不认为蔺舆风有何令人恐惧之处。
「大人说得极是。」
那人忽止住笑声,「但若是他想阻碍我们,就连他也一起杀了,免除後患!」
「是!」
「下去吧……」那人摆了摆手地轻说。
男子也不再说什麽,朝那人一躬身,旋即飞跃而去,没一会儿……便消失在黑幕之中。
待男子一离开,那人才缓缓转过身,平静地凝视著眼前荒凉的景色。
十多年了……他所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年前……严清郎尚有能力阻止他,可风水轮流转,他已非昔日权高势大的严清郎,如今被冠上了叛国的污名,他便是恢复以往的职位,也无人敢与他站在同一阵上,想必当初……他阻止自己时,已知晓一旦这麽做便无法回头了吧?此次……他要他连保全长孙娃儿的馀力也没有!
思及此,那人不由得冷笑出声,曾经犯下的错误,将由他一一弥补,严清郎既是他所留下的祸源,他必将之斩草……除根!
只可怜那长孙娃儿……聪明反被聪明误,主动将人送上虎口来,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待他先拔除严清郎那厮,再亲手送长孙娃儿上西天!
辽燕只是一个开始,谁也料想不到,会是他暗中掌控这一切的吧?呵呵……唯一知晓实情的人,再过不久……便会落入他所布置的网中,阶时……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了,一切……将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人忽而狂笑出声,一转身,走入漆黑不见五指的林中失了踪影,可那狂肆的笑声却犹如魔音般,回荡在林间久久不散。
一阵大风,抚开了黑云,露出藏於云下的皎洁白月,恢复以往平淡优静的月夜,宛若……暴风雨来前的宁静夜。
清郎……清郎……别睡了,小心著凉……
浮浮沉沉间,严清郎彷佛又听见那总会出现在他梦境之中的熟悉呼唤,无论他多麽不愿再梦,这场似乎永不结束的梦,却如同枷锁般,一层又一层地将他裹住,挣脱不开……亦逃不离。
好冷……与以往的梦境不同,一向盈满悲伤却温暖的梦,忽然变了样,让他直感浑身发寒、动弹不得,冰冷的……令他几乎窒息。
清郎……
最後一声幽叹,使得严清郎不由得撑起沉重的眼皮,艰困地望向前方,还来不及看清那黑暗中唯一的白影,一股暖意随即覆上了他,将他紧紧圈绕住,暖活得令他不禁阖上眼帘,放任自己紧贴著那份温暖昏睡过去。
直至一抹光照射在他脸庞上,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欲抬起右手,竟发觉自己的手臂不仅动弹不得,他的眼……他的眼睛……也瞧不见任何东西了。
「为什麽……会这样?」严清郎头一次慌了,也不顾身上的伤会撕裂,狼狈地使著微些无力的左臂,胡乱在地面摸索。
忽地,他的左手被人捉握住,似是想制止他极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行为。
「你这是在做什麽?小心伤口裂开。」蔺舆风皱紧眉头,似是不悦地说著。他辛辛苦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