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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一共三两四分。」
赶紧给小瘟神称上,船家麻利地报价。
「喔!」
秦俭的手摸向空瘪的腰包,尴尬地停住了。他刚刚已经把公账的款一口气全买光了。
「我刚就想说,我没带钱,你一早就拖着我走,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白云城两手海货,很无辜地迎上师兄的目光——他动作慢嘛,早上被他拖出来衣服都是边走边整理的,也不知道这三师兄急个什么劲儿。
「没钱下次再帮衬啦!」
船家乐得很,他们走了,肯定不一会儿那一篓肥蟹就能卖个好价钱。
「怎么会这样……」
搔了搔头,秦俭喃喃地念叨着,走开几步又回头,终于还是下了决心般地从袜子这种诡异的地方摸出一块碎银,把自己选好的青蟹买下来了。
「喝?」
白云城被吓得不轻,铁公鸡拔毛耶!
都已经有这么多鲜货了,不差那几只蟹也够了……眼珠一转,白云城突然想起螃蟹的事了。这么多师兄弟中,就数大师兄最爱吃螃蟹,并学人家驸庸风雅来个什么「赏菊持蟹螯」——说起来,他一个月前跟三师兄说大师兄这次要回来,他有记在心上嘛。
点数他一个早上的战利品,毛蚶、蛤蜊、沙虫、大青蟹,全是大师兄爱吃的菜。
跟在一边走一边肉痛的三师兄身后,白云城摇了摇头,嘴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 § § §
淡金的「寿」字张贴在中堂,平素拿来作练功场的大场地收拾干净了正好做寿宴会场。
「醉蚌肉」、「花卷鱿鱼」、「菊花蟹」、「生炒毛蚶」、「淡糟香螺片」、「菲黄炒沙虫」、「鱼香茄子」等等香气扑鼻的菜肴流水价送上来,十数桌色美味香的酒席一字排开。
这次是大寿,虽然虞沧海一向不爱铺张,到底也还是还请了一些平素与南海派相厚的帮派掌门人、乡里的保长、德高望重的老人,和附近的几户人家。
当然,也有不少周围见到热闹就自动蹭上门来的闲杂人、乞丐,他们被安排在最靠外的偏角。
万事具备,只欠了一个说是今天早上就该到的归人。秦俭从午时起就到门口张望了不下十次,还是没有盼到那个远归的游子。
没有他们师兄弟全归齐了一同拜寿,这寿宴可还真不好开桌。虞沧海暗示大家先稍安勿燥,仍微笑着坐在上座上与人交谈。不过过了不到一刻钟,屁股最尖坐不住的秦俭早又跑到门口张望去了。
海边的晚霞裹着将坠未坠的夕阳,将湛蓝的海水都映染成玫瑰红色,太阳落山可就不能再等了,秦俭直跺脚,这大师兄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七师弟的慢性子,等他的时候就偏偏不来。
嘟了嘴又跑回大堂,才想禀报师傅还是没见着大家都心心挂挂的那个游子时,一道温文的声音自大门口的喧哗处扬起:「不孝弟子叶栴飞贺师傅寿。」
那声音并不大,混杂在大家的交谈声中几乎没法让人注意到,可是却听进了秦俭的耳朵里——非但听进去了,还觉得响亮如半空中打了一个焦雷。
回过头去,那个正含笑屹立在门口的人,一身白衣沾染了风尘仆仆的灰土,却依旧潇洒得叫人心跳。碧绿的竹箫斜插在腰畔,嘴角那道似有若无的疏离微笑一成未改,浓墨染就的眉下,灿然的眼睛明亮得象星子——三年过去了,他好象又高了一点,先前还没完全显现的拓然不羁的况味儿现在则是因为年龄与阅历的关系尽显。无疑的,他比三年前更具吸引力了,现在的他也不用开口说话,光是站在那里就将全场人的眼光吸引过去了。
秦俭怔怔地看着门口那个人,周围喧嚣突然都不复存在了。刚刚明明人很多很多,却仍旧让他觉得空虚与寂寞。但他一出现,就已完全不同。
他回来了……秦俭咀嚼着这个事实。
他回来了!就好象门一开,那种寂寞的空气从房间中走出去了一样,沉甸又充实的感觉就象他抱住了他最心爱的竹筒钱罐。
「大师兄!」
年纪最小的南宫剑最先反应过来,扑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将他迎进来。
白云城赶紧将司仪位子让给师兄——以前帮中上下有什么事都是大师兄出面代理的。
「这里,什么都完全没有变呢……」
叶栴飞微笑着,一一看过自己最亲近的人。
师傅见他回来了,明明很高兴的,可是却把唇一撇,先责怪他劳烦这么多位长辈久候了。
小师弟的武功可以说是自己一手一脚教出来的,所以对他很亲,现在也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了。
七师弟仍是那种慢条斯理的性子,永远落人半步。
师妹已经做了新妇打扮,一双幽怨的眸看着他,也不再走上来——女孩儿就是这点不好,她们可经不起等,自己一别三年毫无音信,就算师妹不死心,也不敢拿自己的青春来蹉跎的——只是不知道谁是那个幸运的新郎?也许是五师弟吧,底下几个师兄中师傅最欣赏他的老实。
叶栴飞一一扫视着突然涌到面前来,这么多熟悉的面孔。
目光终于还是落到秦俭身上了。
这个让他牵挂想念的人,竟然也长高了不少,不过整体的感觉却像是将原来那个孩童的秦俭翻版了再放大,身形相貌,跟记忆中完全无差别。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没闪开,也没迎上来,也不知是不是还记恨他临前走对他做过的事?
怔然地凝视着,四颗眸简直象要串在一起似的,他舍不得多移开目光,奇怪的是,秦俭也就这样呆呆的让他看。
「大师兄回来了就好。我们干脆约好,以后我们师兄弟几个不管到了哪里,每年师傅做寿的日子都一定要回来一天,看看让大家多牵挂!」
最是机灵的白云城咳嗽了一声,打断他们快要显迹的凝视,索性开口传师命定下这个公约,免得哪天又有人一去不回头。
「是啊是啊!」
一众人笑脸相迎,花团锦簇。
「祝师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久候的寿宴终于在南海派十个弟子躬身拜倒、同声颂出的贺词中开席,十个心手相连的弟子都在眼前,这才叫十全十美,十分满意!
虞沧海拈着胡子,平素惯常严肃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请请请……」
穿长袍的长者们谦让着,终于都在席上坐定。欢声笑语欢聚一堂的师兄弟们穿着同色的劲装在席间穿梭,在给众人服务的同时,找空儿跟远归的大师兄窃窃而谈。生怕他饿着的秦俭甚至还神通广大地偷出了最大的两只青蟹,偷偷叫白云城塞给他让他吃好了再上来。
「这么热闹,还好我找到了!」
寿宴已经开始了,大家正觥筹交错间突然又有客到,抬头看时却是非常之面生、在这一带从没见过的一个俊美公子。
他身着一件不知什么料子做成的锦秀罗袍,袍上绣着的银线牡丹无比华贵,自袍角缠绕着枝叶漫延而上,巧妙地让那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光华灿烂地攀上他的肩头,层层迭迭、微凸起的绣品竟如真的一般,似乎可以让人在深秋的天气嗅到那朵百花之王绽放出的香气——可是他的人却更比花娇艳。
眼见得这样一个俊秀得人间少有的绝色人物出现在这里,众人不禁愕然。
「栴飞,不好意思,我还是赶晚了。」
后进来的美人儿看见了人群中的叶栴飞后,扬手跟他打招呼。原来是南海派大弟子的朋友,特地赶来给尊长贺寿的,众人这才了悟,在门口迎宾的白云城虽然疑惑着,却也还是将他引了进来。
叶栴飞却是在看到他之后就脸上变色,暗下咬牙。
那个该死的素卿!不请自来不说,还连一个招呼都没先跟他打!早知道要甩脱他没那么容易的,叶栴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生怕他一个失措让大家都难堪。
「虞师傅大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