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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过去。」
「啊,你等一下……」阿涂掩上了话筒,几秒之后又回话:「欧阳说他没事了,叫你在家休息……」
「我现在过去。」齐宇衡语气坚定的重复这句话,然后关上了手机。
睡了几小时醒来,担心的情绪淡了,齐宇衡再次确认自己无法原谅欧阳。
无法原谅他对自己说谎。
无法原谅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所以非立刻见到他不可──到达医院时,齐宇衡在一楼的便利商店绕了一圈,买了季节限定的芒果布丁。
因为欧阳曾说过「芒果布丁是我喜欢夏天的第二大理由」,而那最大的理由,却怎么问都问不出答案。
「秘密。」那时,欧阳贼忒兮兮地把食指竖在唇间,看起来很讨打。
齐宇衡微微一笑,提着绿色塑料袋,快步往电梯走去。
时代错误(二十七)
「啊──」
端木泱拿着汤匙往欧阳哲嘴边推。
「端木,我不想吃。」欧阳哲只能叹气。
「对喔,我忘了你早餐不吃稀饭的。」把稀饭放下之后,端木泱搓手笑道:
「那你想吃什么?」
「不饿。」欧阳哲淡淡地回话后,闭上了眼睛。
「阿哲,你怎么了?有哪里痛吗?」端木泱弯低身子趴在病床边,声音压得很轻柔。
「如果你还有人类的常识的话,应该知道这种反应叫『生气』。」阿涂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然后交抱起双臂倚在窗旁,让自己的影子罩住欧阳哲,为他挡光。
「生气?为什么?」
「……。」本来在装睡的欧阳哲瞬间睁眼,向一脸无辜的端木泱发射死光束。
「喂,为什么?」端木泱直起身,回头向阿涂求证。
「……。」阿涂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最受不了这种话题了,你们慢聊。」
才刚拉开的窗帘又被拉上,阿涂弯腰拿起靠在墙边的背包,简单交代了一句「我到楼下吃早餐」,就头也不回的跨出了病房。
目送阿涂离开后,欧阳哲调回视线,看着端木泱。
「你昨天那样是发酒疯,还是故意的?」
「故意的。」端木泱趴回刚才的位置,因为脸颊压在手背上而变得口齿不清:
「你一看到他身边带个美女,整个人都僵住了,我当然要帮你反击。」
「端木……」欧阳哲忍不住伸手掩面,手一抬才想到上头还插着针。「我只是惊讶而已,我知道那个美女是他主管。」
惊讶是因为自己说的谎当场被揭破。骗了他在先,承受这一点小小的嫉妒也是罪有应得。
端木泱斜眼看着摇晃的点滴袋,语气平板:「可是,你一直很不安吧?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他多久了?他知不知道你在跟他再见面之前有多想他?他都不知道吧?」
「那些……不关他的事。」欧阳哲转开了脸。「我的不安跟他没有关系,那些是我自己要克服的。我性格里的黑暗面是自己造成的,我不想让别人承受。」
不被注视的日子太长太久,长久到以为永远不会有被注视的一天。但即使如此,自己的爱情要在这段时间里长成什么样子,也不该是那个人的责任。
「……阿哲,这是不是叫『指桑骂槐』?」
端木泱用右手撑着脸,因为没戴眼镜而起的眼睛里写满了叛逆。
「对。」欧阳哲露齿而笑。
「好过份,我还在失恋的痛苦中挣扎……」
「你早就没事了,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礼拜在故意整我。」欧阳哲往后仰头,让脑袋沉入软绵的枕头中。「故意半夜来找我哭、故意吐在我车上、故意在星期五喝醉闹事、故意在他面前对我毛手毛脚……」
「喂喂……只有最后一件是故意的好不好。」
「全部,全部都是故意的。」欧阳哲长长叹息。
端木泱眼神一黯。「我只是舍不得你搬走……」
「你的舍不得会整死人,以后麻烦潇洒一点。」完全没中招。
端木泱扁扁嘴,沉默了一阵子,才又开口:「……你真的要搬走?」
「嗯,跟他和好之后,我就要搬过去。」如果经过昨晚、宇衡还愿意原谅自己的话。
「啧。」端木泱又露出很叛逆的表情,学小混混咂着嘴道:「要和好自己去和,我可不会帮你澄清,啧。」
「并不需要你澄清。」欧阳哲转回脸来,瞪向那张清秀的脸。
「喂,阿哲。」被瞪的人开心的笑了起来,孩子气的笑容似曾相识。「你如果跟他闹翻的话,随时都可以搬回来。」
乌鸦嘴……现在就已经够头痛了。看着端木泱变化多端的表情,欧阳哲疲于应付。「我搬出去前会先帮你们找到新室友的。」
「有必要这样破釜沈舟吗?」
「……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唔。」意识到自己跟眼前这个人共同生活的日子真的不会再继续了,端木泱瞬间收起嘻皮笑脸的态度,垂下头颅,感伤了起来。「阿哲,你搬出去之后,要好好吃饭睡觉。」
欧阳哲苦笑。「这句原封不动还给你。」
「……。」
「……。」
两人又陷入沉默。
端木泱坐在床边,伸出左手,端详着自己骨节棱棱的手背,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问道:「阿哲,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怎么跟他道歉……」
「喔──」听见欧阳哲的回答,端木泱又叫出声来。「无情鬼!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在缅怀旧情。」
「你也会缅怀旧情吗?」欧阳哲轻轻笑了起来。
「偶尔会。」端木泱叉腰挺胸以示得意。「每次交往都被人抛弃,那么多次下来,总会有一两次是值得回味的。」
「……喂,那时提分手的人明明是你。」
「呣,」端木泱微微一笑,眼看起来有点爱困。「因为,你不喜欢我嘛。」
「……。」
欧阳哲舒了口长气,视线飘向远方,不再接话。
「怎么不进去?」
扁扁的声音从房门口飘进来,病床上的欧阳哲全身一跳。
几秒之后,阿涂走进房内,手上拿着一个黄澄澄的东西。
「欧阳,你那个朋友刚刚站在门外。」
「呃?」那、那人呢?欧阳哲瞪大了眼。
宇衡来了?那怎么没进来?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直站在外面听他们说话吗?
「他把这个塞给我之后就跑掉了。」阿涂弯下腰,把手上的芒果布丁交给欧阳哲。
「啊……」芒果布丁拿在手里凉凉的,脑袋里因为许多混乱的想象而转得热热的。
被打断之前的对话进行到哪里?……缅怀旧情?
完蛋了、糟糕了,这下真的是恶贯满盈了。欧阳哲一脸苦瓜的看着手上的芒果布丁,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滴得好慢好慢的点滴。
「阿涂……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出院?」
「不行。」
时代错误(二十八)
可是,你一直很不安吧?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他多久了?他知不知道你在跟他
再见面之前有多想他?他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自己真的不知道。
齐宇衡坐在医院中庭的花圃前发呆,额头上是一片不合时宜的冷汗。
愤怒还留着,感动和嫉妒又像汽水泡泡一样拚命冒出来,站在门外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对话飘进耳朵里,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好,先逃走。
一个欧巴桑推着轮椅和她老公,慢慢从旁边经过,嘴里唱着十年前红翻天的
那首歌。
荷来我才吱道,有些话你紫对朋友缩……
啪叽。
那两个人讲话时彷佛认识了一百年的气氛也是Men’s Talk吗?可是这里不是淡水河边那个人也不只是欧阳的朋友……齐宇衡把头抵住膝盖,觉得自己好失败。
「宇衡。」
一片黑影罩了下来,是欧阳哲,还微带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心,右手自立自强的拿着点滴架。
「……你跑出来干什么?」齐宇衡愕然抬头,还没整理好的情绪令他口气凶恶。
「因为你……在生气。」
欧阳微微喘着,拿着点滴架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忐忑的模样让齐宇衡忍不住心软,直觉地伸出了手,拉他坐下。
坐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