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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断章之 破城(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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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嘎然而止,眼前的寒目几乎是一瞬眯了起来,火花四溅中,锐利的尴尬一闪而逝。
戚少商的神情却像是徒然间心虚起来,几乎又想呻吟,最终还是扭过脸去,认真打量起自己身边的长剑。
长不过三尺,宽不过五分的逆水寒,在饱饮鲜血之后,连乌黑的剑柄似乎都泛起了一层寒光。自己握了数年的剑,他却眼观鼻鼻观心的看得专心,仿佛天地间除了这口剑,一切都不存在。
恒久的沉默比手中光华照眼的长剑更令人心虚冒汗。那几乎是一种把握不住的莺飞草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锦瑟无端。
顾惜朝顾公子捂住自己汗湿的鬓角头痛不已。在凶狠发作的伤痛中,在无力为继的对话中,全身骨骼都仿佛寸寸欲断,他只有一遍遍去回想拉弓上弦的一刻。
箭术,他是苦练过的。
只有搭上箭翎,屏息静气,瞄准目标的一刹那,他的脑中才会是一片空白,那令血液奔腾的躁动才会有暂时安宁。他一直渴望着这种安宁,便像在沙漠中迷途的人渴望泉水,就像少年时代在不系园流溢的绿荫中,一箭一箭,一日一日,不停的追逐着,挣扎着,老人怜惜的目光,好像一根永远也不能止息的鞭。
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一定要出人头地,岂便穷竭此生心力。全身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叫嚣着,但是,他迷迷糊糊地想,月亮怎么会如此晶莹剔白?像某张死掉的美人脸,突兀而优美地,斜挑在琉璃瓦的金黄里……
已经留不住了。最美好的一切都在瞬间被那月光照化成灰,粒粒吹得散尽,再也无法追寻……他身心俱疲,终于阖上眼晴。
良久后,在戚少商终于眨眨酸涩的眼睛,叹了口气,准备好好跟发怒的某人说话时,却突然怔了怔。
顾惜朝倚在墙角,闭着眼,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他哑然失笑,伸个懒腰坐起来,正要另觅他处也睡上一觉,突然间,看见黄昏漏下来的丝丝柔光,在那人脸颊发间飘忽来去,纵横如光阴。
一种苍茫如同旷野中的劈头闪电。瞬间经年。
他呆呆坐在离他几步开外,倒像与梦惘然相对一般。直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那狭长的眼角,飞扬的眉梢,深静倨傲得,竟让他不能轻易动弹。

他当然记得,这眉眼的主人当年是如何的清高自诩,目下无尘。但,春草可以重生。死去的人,却永远不能归来。
死亡自私而公正,不允许任何人相眷相陪。
一种悲戚之感,倦怠无力地出现。他不由也闭上眼睛,头顶,白日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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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又是那种刮骨揪心的痛。
满室寂静中,顾惜朝突然睁开眼睛。
身边安稳的呼吸极其绵长。他目光闪了闪,缓缓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瓷瓶,手指微微一弹,两枚丹红色的药丸已滴溜溜地在掌心里打转。
他动作极轻,连近在咫尺的戚少商都没有惊醒,半晌,他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直到稳定的手指抖了一抖,似在忍着骨缝里伸出来的冷。面孔却渐渐地,扭曲着浮出一记飘忽的嘲讽。
颤抖慢慢从手指开始漫延,他再不犹豫,一扬手,两枚丹药已一起服下。
几乎是同时,耳畔微不可闻的‘咯’一声。
他一惊回头,戚少商已同时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转过头,向左首看去。
密室的门无声开启,一方流丽的墨色裙袂,正慢慢迤逦而下……



●12。 江山如画

灵州是座很肃杀的城。
它很大,也很老,斑斓深沉的色彩里,杂着冷定的锈色。
初春四月,飘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清亮的月亮第一次冒出来。人还在树影里,那古老的月色已透过蒙蒙光线扑洒下来,清冷冷的一大片。前方就是埋了十二万血肉的高墙,阴影深重,顾惜朝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闻到了血的腥甜。
夜风如一把凌厉的快刀。
下方马蹄声重重地叩在石板路上,重骑兵闷雷一样的呼啸奔卷,城门处灯火辉煌,中门紧闭,有几十骑从一线的偏门中疾驰进来,令牌的暗光与口令喝问同时交错,更显肃杀。
戚少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默不作声。他的表情很闲淡,眼神很从容,像一头刚吃饱了的狮子,在事不关己地看着群狼呼啸。
只是,饥饿的时候,狮子也会变成狼,更狠,更冷,更狂。
顾惜朝睨了他一眼,无声地笑。
“你信她?”他的声音很轻,笑容很淡,整个人静悄悄地伏在树影里,无声无息却又深不见底。
过了很久,才听到戚少商的声音,“你不也信了?”同样轻得近乎耳语,却闷闷的,“她既然能找到燕宴楼,那么要杀我们,确犯不着这样大费周章。也许,她怎么也算是中原人。”
“我更相信她有自己的盘算。”顾惜朝哧笑了声,清秀的容貌半笼罩在黑巾里,眉梢那抹振翅高飞的先天气质,倒令后天培养起来的残忍与多疑显得温柔起来。
戚少商瞧着他,心头有丝莫名疑惑,正要凝神去想,却几乎是同时,顾惜朝漆黑的眼睛突然灿出一片夺目光芒。
遥遥的,城门下一辆黑色的马车慢慢驶出来,一小队骑兵跟在后面,驰进无人的街道里。

这夜虽然有月光,但嘶吼的北风仍将车头黑色的旗帜卷成一团,再忽喇喇地张扬开。层层屋脊,不时抖落下冷森森的雪花和冰屑。
护行马车的只是寻常的城防骑队,一面在心里盘算着换岗的时间,一边尽量把身子缩进斗蓬里,其中一个人低声骂道,“他奶奶的,今年这天气冷得邪门,偏在这个时候叫我们叫起来守夜。”他话还未说完,近处另一骑已悄声道,“你轻声点,被统领听见,还不剥了你的皮。”
“怕什么。别说他现在伤得这么重,就是平时你们怕那姓叶的,我吴大鹰却不怕。”开始那人哼了一声,“咱们在武威营那么多年,眼下老将军死得不明不白,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气堵堵地侧过头,还要说话,却见同伴嘴巴大张,两眼发直,人像定住了般望向前方。
吴大鹰扭头瞧去,但见一道黑影夹着一团风声从半空直扑过来,比起风声却更像是快了数倍。前头骑士只来得及举手弯刀,还未喝问,寒光一闪,“当”的一声轻响,骑士闷哼一声,弯刀断为两截,脱手飞出,人已倒撞在城墙边,不知死活。
突然想到这两日传遍軍中的传说……一口凉气蓦然就从吴大鹰的胸腹间升起,憋在喉头,却听见四周拔刀声方起,马车上车夫的身子已像一只木偶般被抛起,狠狠地撞在城墙上,那黑影甚至没有稍稍做一下停留,已带起一阵轻幽的风声径直荡入马车中。 
剑光这才盈目。
也要直到这时,几声沉闷的悸呼,骑士不停跌下马匹的声响,和着嘴里的一口森寒冷气,和着这清清冷冷的古城月光,和着那沁人肺腑的冰凉惧意——才从叶大鹰的喉头一起蹙出。
只半声,就嘎然而止。秋水般的长剑遥遥指着他喉头,黑衣人长身颀立,巾袖灌风,在尸横就地的映衬下,万般凝肃。“别动,”他淡淡道,露在外面的眼睛与他的剑气一般,枯涩冰寒,“你不动不叫,我就不杀你。”
清辉遍地,叶大鹰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止不住牙关轻轻交击的声音。黑衣人有丝倦怠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突然明暗闪烁。
他终于想起了哪里不对劲。
自己全身的伤口都在催枯拉朽的疼痛着,一条手臂几乎已经抬不起来。可是,另外一个伤得更重的人,怎么看起来,真气竟比自己恢复得更快?

宽敞车厢中,顾惜朝万分闲适的,弹了弹衣角,“你好,叶大人,哦,不,现在应该是叶大领统了,我们真是有缘,分别不久,又见面了。”
眼前缩在座椅上的人,正是叶訛麻,却见他手捧腹部,微微喘息,分明伤得极重,只一双眼睛闪着幽毒的火花。
“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叶大统领,自古有来有往,方为圆满,既是你迎我等进城,现下还得烦劳驾大统领送我们一程。”
叶訛麻神色一凝,冷哼道,“你休想,我们神风堂……”
“嘘!”伸出来的指尖青淡如萤火飞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逼人的笃定阴森,“被那剑伤了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知你们西夏武士死战不退,不过,”他笑了笑,“在岳丈阴影下憋屈多年,好容易一朝得势,我想,你不至于甘心此时便死吧。”
他说这话时,眼神既远又高,仿佛隔雾看山,山中有月,月下祭魂,魂中见佳人。叶訛麻瞪着他,胸腹间一把可怕的火烧得旺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却见顾惜朝轻笑一声,挑帘向外打了个手势,尔后抬头,悠然道,“今夜却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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