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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
“哧——呵呵……”
展昭看他险死还生居然还笑得出来,只道他冻坏了脑子,不禁担心唤道:“白兄,你可还好?”
“呵——咳,好……”白玉堂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音略是嘶哑,“早说过……这种下三流的寒毒……耐我不何……”
“……”
对着这个总爱拿性命开玩笑,全然不顾身旁之人忧心,刚活过来就大言不惭耍嘴皮子的无良鼠辈,展昭是既气亦恼。
纵是如此,却总狠不下心来将他甩之不理。
只怕南侠温厚品性,大多是给这只白老鼠给磨出来的。
白玉堂尚还记得入昏之前那件绛黑的蓝衣。
“猫儿,你身上的伤……”
“无碍。已上过药了。”
薄薄的亵衣哪里遮得住层厚的绷带。他越说无事,却越是有所隐瞒。
白玉堂皱了眉头:“可你嘴唇都白了。”
现下他是否知道躺在床上的是谁啊?有空关心别人,倒还不如自己乖乖休养生息,免得教人牵挂。
“展某尚好。”展昭替他捂上被子,“白兄,虽然你身上寒毒已除,但功力只余三成,半月内需小心调息,切忌嗔怒。好了,你还是快些休息吧。”
“我是想休息啊……”白玉堂贼溜眼珠子咕噜一转,“是你抓了我不放。”
展昭这才注意到两人手连相握,瞬是大窘,连忙松开手指,不料白玉堂反而抓住他不放,教他是甩不是,不甩亦不是。
“白兄,请放手。”
“人家都说没爪猫儿掌光滑柔软……所言果然不虚!”白玉堂蠕了蠕手,笑得可贼。
“你——”
见展昭要怒,白玉堂面色一正:“切忌嗔怒。啊呀,我现在不经激啊……”他煞白着一张脸,说得老神在在,摆明耍赖着不肯松手。
“……”
展昭可真是被他气炸,碍了白玉堂毒伤初愈,又不能发作。温玉俊颜顿时扑上半抹嫣红,亦不知是恼是羞。
“猫儿,你累了吧?”
发亮近透的乌黑珠子,凝视着他,或许满是疲惫,但依旧锐利逼人。
展昭淡淡静下,交握的手掌轻紧施力:“放心。”
漂亮的剑眉皱了,这一身的绷带,一身的累累伤痕,教人如何放心。
“你不累。我累。”
白玉堂疲了半眯眼睛。
展昭拍拍他的手背,示意松手:“既然累了,就快些歇息吧。”
可他好似完全不会意,不仅不松,还大大地翻个身,将展昭的手扯到床里。
“白兄,你——”展昭现下的姿式可谓诡异,手被揣拉着伸在里面,身体突兀腾在白玉堂上方,不能挣扎又怕压了身下之人。
反而白玉堂倒是自在,闭了眼睛睡得舒舒服服。
“唉……”
这般任性捣乱,方是他无比熟悉的白玉堂。
展昭低头看了看渐入眠乡的静静睡脸,轻叹一声,手被制了动弹不得,他只得轻轻翻身入内,就了位置和衣躺到白玉堂身侧。
倦意像盘伏已久的巨蟒,将他牢牢缠住拖入绵绵黑甜之中。
其实,他是很累了……
也罢,就由这小白鼠去吧……
你们是小朋友吗?!牵了手一起睡居然什么都不做!!!!(众:这不是你安排的吗?!)浮一下,嗯,文文攒够了三章,死前滴浪漫也漫够了……不过最近迷上小李跟阿飞……(压抑,努力压抑!)不能再开坑了!!!
天书劫
15
桌上放了两个碗。
一个空得干净。
一个却装满墨渍般的浓药。
桌旁坐了两个人。
一个气定神闲。
一个却气急败坏地死瞪着桌上的药碗。
“这是人吃的嘛?!”
叫嚣的声音倒是精神,换来旁边展昭的侧目。不是人吃?他可是刚刚才喝完一碗。
“白兄,药快凉了。”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凉了就凉了。反正我是不吃。”
展昭眉头轻皱,也不是不知道这小白鼠厌恶吃药,但寒毒未尽祛,不吃却是不行。
“想不到名扬天下的锦毛鼠,居然会怕吃苦药……”
“笑话!”被看扁,特别是被死对头看扁,白玉堂怎能忍受。劈手捞起药碗,一仰头,如豪灌美酒般一饮而尽。
干净药碗覆扣桌上,清脆有声。
“白五爷会怕吃药?!真是天大笑话!”
只是咽下喉咙的浓汁,却非甘醇酒酿,苦得那张俊脸变相扭曲。
不难捕捉到展昭眼中掠过的狡笑之意,白玉堂立下明白又被这狡猾臭猫坑了,正要拍案而起,门口却及时进来一人。
“怎么了?”
白玉堂回头,见是那白发妇人,乖张态度瞬是收敛许多。
许是身在西塞,他多少有点思想情愁,看到一名跟江宁婆婆年岁相当的老人家,总觉得可亲可敬,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展昭微微一笑,应道:“没什么。婆婆,我们吃过药了。”
“嗯。”妇人凑近看了干净的两个药碗,满意地点了头,“好。”
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哼哼着:“猫儿没舌头,都不知道苦。”展昭耳聪目明,怎会听不到他哼唧,嘴角不觉轻泛笑纹。
再苦,也苦不过上回你弄来的那碗“黑浆糊”……
二人在此休息一宿,展昭觉精神已复,便道:“婆婆,展某尚有要事在身……”
“不行。”
妇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伤势未定,不宜远行。”
“可……”
“不用说了。”
白玉堂忽然按了按展昭肩膀,示意他莫要说话,便自笑道:“婆婆莫怪。这猫儿当真不识礼数。我等尚未谢过您救命之恩,怎可轻易离去。”
“老身救你,并非为了酬劳。”
“玉堂当然知道,只是我们江湖人,记仇亦记恩。受人滴水,须当涌泉以报,婆婆日后若有差遣,白玉堂定当尽心尽力。”眼中划过一丝离光,“至于那天书教,白玉堂亦势必要将它掀个天翻地覆!”
妇人微微一愣,摇头道:“就你二人之力,无异是以卵击石。”
“婆婆何出此言?”
“唉,总而言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西塞,莫再去惹那天书教了。”
白玉堂倒满不在乎:“婆婆莫要担心,玉堂走时将八门阵法移为反吟,天书教那群乌合之众已被我困死谷内。”
妇人初时有愕,但却还自摇头:“谷中何止一道出口……”话一出口,才知说得太多,却已来不及了。
俊逸脸庞露出一丝狡笑:“婆婆果是教中之人。”
“……”
展昭闻言神色平淡,看来心中早有此料,并未觉得意外。
那妇人看了二人一眼,长叹一声,弯身坐落:“老身亦知,终久是瞒不过的。”
“玉堂无礼,还请婆婆恕罪。”
白玉堂抬手鞠躬:“玉堂在此借居,与婆婆碰面之时,本就奇怪婆婆举止完全不像普通山野农妇,非但不似,反而大有贵气。只道是高人隐居,不便过问。”他看向房内一角摆设之神龛,“在天书教正殿之中,玉堂曾见其供奉之神尊大异予青唐城寺庙所朝佛像。而婆婆家中亦见到一尊,因此才敢大胆猜测。”
妇人听罢,缓缓走到神龛前,合十行过拜礼,方才轻叹一声,转身与二人说道:“冥冥天意不可违。既是雷祖法意,那老身亦不能再有隐瞒。”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幸这妇人迷信,否则若她坚决不认,他们亦不能对她如何。
“老身宗氏姓张,单名一个‘柔’字。”
姓张?那天书教护法长老,亦是张姓老人。
展昭问曰:“婆婆可认识张延?”
“张延是老身的兄长。”张柔轻叹一声,“他虽然性格暴烈,但一生忠于天书教,可惜……而婷儿,便是他的女儿。”
她抬头看向白玉堂:“你身上所中之冰凝魄,便是老身所制。”
倒也料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