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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尚达奉一口气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我也重新整顿了态度，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只要命保住了就好。”
尚达奉说：“要是那么……简……简单就好了，如果怨灵的吟……吟唱不能被解除的话，难保她不会……”尚达奉说道一半，突然停住。
我急道：“怨灵的吟唱？那是什么东西？”
尚达奉说：“殿下，你有听说过一种游荡于三界的非生物吗？”
我说：“非生物？怎么游荡，你是说意识体那种？”
尚达奉回答道：“区别于意识体的……无……无实体，这种物体是有……实体……体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急，慢点说。”
他点点头，继续道：“有实体，但是却不能影响到这个世界；能四处游荡，却无法对方位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茫然地摇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尚达奉估计早就料到了我的智商，放低了音量耐心解释道；“总之，假使他没有实体的依附，就不能独立影响这个世界。”
哦，这不就跟寄居蟹一样嘛。
怎么越听越觉得跟那个家伙像？
拉波维伏在床旁，紧紧握住加百列无力垂在被子外的手，抽泣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
我皱眉，回头看着她的泪脸，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柔声道：“你不要自责了，加百列不会有事的，至于坦雅……”我叹一口气：“我会努力把她找回来的。”
拉波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哭，一个劲儿地哽咽：“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见了……”
我疑惑道：“你的女儿……不是……”
尚达奉把我往后拉了拉。
我悄声对尚达奉说：“加百列给我说过，她的女儿不是早就死了么？”
“我不知道。”尚达奉如是说。
“原来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殿下说……说笑了，不过看样子她神经不太正常……”
我说：“不是看样子，是真的不正常。”
拉波维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只能断断续续听见那句被她重复念叨了无数次的“我的女儿”。
搞什么飞机，我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居然给她占了口头便宜，还有，她女儿不是死了吗，这不摆明了诅咒我家宝贝坦雅么。
尚达奉说：“加百列殿下怎么会把这种人带在身边？”
我叉开话题：“对了，刚刚你说什么怨灵，讲清楚些。”
尚达奉清清嗓子，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但是我很想告诉他，他脸上那几粒可爱的雀斑确实跟这种表情很不搭。
“其实我们都瞒了你很多事。”他直接引出主题，我有些措手不及，其实我本人最讨厌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经常会暴露出我反应慢这一本质。
“你说。”
“神的本意是好的，神爱所有人。”
我有些莫名其妙：“啊？什么？”
尚达奉一声不吭地走到加百列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轻声道：“没发烧。”
这不废话吗！
炽天使连感冒都不会有，还会发烧。
我一看连尚达奉这么个帝都四好居民都有意回避我的问题，我也算是明白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应该都是神搞出来的，至于原因，但愿不是我想得那样。
还有坦雅和路西法，上帝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吧。
我抬手擦一把汗，正准备上前撕开尚达奉看似一本正经却伪善的面具，就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乌列你个大头鬼，背后灵！
乌列进门，笑得颇是阴险：“米迦勒殿下，这回可不是我们诬蔑你了吧。”
我说：“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乌列提高声音道：“可那是你的女儿，想来她出生的时候闹得那么沸沸扬扬，天界应该没有人会不认识她吧。那么你说说，她在圣浮里亚仗势欺人滥杀无辜，还把这位伤成这样。”他扫了加百列一眼，表情那叫一个欢快：“你敢说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那个不是坦雅。”我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
乌列哼笑一声：“长得那么漂亮，看上去十四五岁，黑发……特别是那双白眼睛，莫非我们大家都集体见鬼了？”
我说：“乌列，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坦雅她才几个月大。”
乌列说：“天知道路西法给你留了个什么货色的种，又或者是你们早预谋好了要威胁天界，说白了，路西法和神那点恩恩怨怨，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这么傻乎乎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终于克制不住怒火，我大声道：“你给我出去！”
乌列理了理衣领，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他转头看了眼一脸惨白的尚达奉，声音讥讽：“认不了主，跟不对人的感觉很难受吧，啊，大作家。”
尚达奉把头埋得很低。
我上前抓住乌列的肩膀，一只手臂伸直，指向门口：“出去。”
乌列拍开我的手：“我还没找到证据呢。坦雅殿下呢，米迦勒殿下你不是说她没出去祸害天界么？”
我的声音在压抑下颤抖：“你给我滚！”
乌列不知好歹地继续说：“殿下，你的女儿呢？嗯……？”
乌列话没说完，腿就被人抱住了。
拉波维跪坐在乌列面前，抬起头，露出一张爬满泪水的脸，呜咽道：“殿下，我的女儿，不见了……”
乌列的神情有些愕然：“怎么是你？”
拉波维一面死死缠住乌列的腿，一面痛哭流涕：“我的女儿……飞走了……她不见了……我们的女儿……”
我说：“我们的女儿？”
乌列瞥我一眼，脸刷地变白，他看了看搂住他不放的拉波维，不耐烦地瞪了瞪腿，想把她甩开。
拉波维重心不稳跌到地上，乌列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不料又被扑上来的拉波维抱住。
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乌列再次毅然决然地将拉波维推开，迅速离开我的寝宫。
他这次用的力气很大，以至于拉波维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她滚了几转，躺在尚达奉的脚边，按住胸口咳了几声，尚达奉立刻将她扶坐在床上。
我走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握住加百列失力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头。
窗外，圣光潺潺洗净黑暗和污浊，一切的喧哗都归尽于帝都万年不息的庄严和宁静之中。
拉波维的眼睛红肿，眼球上满布着血丝，恬静的面容此时看上去竟有些丑陋和可怖。
“殿下，请您相信我……”她断断续续道。
喉间干涩，半天才发出一个应允的声音。
拉波维颤声道：“她是我的女儿……一模一样……真的是我的女儿……”
我说：“什么？”
“坦雅殿下，坦雅……我的女儿是坦雅……我的……”
不禁讶然道：“你在胡说什么！”
拉波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只自顾自呢喃道：“我的女儿，坦雅是我的……女儿……女儿……”
尚达奉说：“你不要……要……乱说话。”
“是真的！”拉波维抬起头望向我，可怜巴巴的眼神让人的心脏突然揪痛起来，她的嘴唇干裂，“一模一样……绝对是我的女儿……五年前她离开我的时候，就是坦雅的样子。”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在心中蔓延开来，似一条条沾满毒液的蛇信子，一点一点，舔过我的全身，然后，钻进我的身体，分食鲜活运作着的五脏六腑。
“这是她的照片……”拉波维说着一边在衣袋里摸索，掏出一张纸片，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面前，“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我接过照片，尚达奉也伸过脑袋来看。
金褐色的披肩长发，雪白无暇的肌肤，精致完美的五官，这是个初现惊艳的少女。
尚达奉惊叹了一声，嗓子有点赌。
我愣愣地盯着照片上的人，耳边轰乱成一片。
虽然发色和瞳色大不相同。
但这样子，的确是坦雅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熬出来了，写文真是累并快乐着，大人们先看着咯，我准备在下一章安插一个米路的番外，不知道是写婚前还是婚后，虐文还是半温馨文，大大们给个意见吧！
致歉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预告（题目未定）：米路婚后生活（半虐半温馨）
圣迹番外（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