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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中年文士面上又露出笑容,道:“兄台只要能及时赶到江苏虎丘,不但定能见到此人之面,而且还可以发现一些兄台梦想不到的秘密……”
柳鹤亭剑眉微皱,望了望西方的天色,缓缓道:“在下若是万一不能赶上,又将怎地?”
锦衣中年文士面容一整,良久良久,方自长叹一声,缓缓道:“兄台若是不能及时赶上么……唉!”又自重重叹息一声,倏然住口不语。
这一声沉重的叹息中,所含蕴的惋惜与悲痛,使柳鹤亭不禁下意识地又望了望船窗外的天色,他生性奇特,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力气在绝无可能做到,而又无必要去做的事上。他此刻已明知自己绝不可能从这锦衣中年文士的口中,套出半句话来,是以便绝口不提此事!
但是他心中的思绪,却在围绕着此事旋转……
船过江心,渐渐将近至对岸,许久未曾言笑的锦衣中年文士,突地缓步走到俯首沉思的柳鹤亭身旁椅上坐下,长叹着道:“为了兄台,我已不知花却了多少心血,不说别的,就指让兄台能以世间最快速度赶到江苏一事而言,已是难上加难,若是稍一疏忽,误了时间,或是地点安排得不对,致有脱漏,那么兄台又岂能在短短十个时辰之中,由鲁直赶到长江?”
他语声稍顿,微微一笑,又道:“小弟之所以要说这些话,绝非是故意夸功,更不是诉苦抱怨,只是希望兄台能排除万难,及时赶到虎丘。那么小弟们所有的苦心努力,便全都不会白费了。”
他此番语声说得更是诚恳,柳鹤亭徐徐抬起头来,口中虽不言,心中却不禁暗地思忖:“听他说来,似乎从此而往虎丘,路上还可能生出许多变故,还可能遇着一些危险!”
他只是淡淡一笑,望向窗外。夕阳将逝,水流如故,他不禁开始想到,世上有许多事,正都是人们无法避免的,一如夕阳虽好,却已将逝,水流虽长,亘古不息,又有谁能留住将逝的夕阳和奔流的河水?一时之间,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微带苦涩的安慰,因为他心中已十分平静,有些悲哀与痛苦,既是无法避免之事,他便准备好去承受它。
船到彼岸,那锦衣中年文士殷勤相送,暮色苍茫中,只见岸边早已备好一匹毛色光泽的乌黑健马。
秋风振衣,秋水呜咽,使得这秀绝人间的江南风物,也为之平添许多苍凉之意。锦衣中年文士仔细地指点了路途,再三叮咛。
“切莫因任何事而误了时间,若是误了时间,便是误了兄台一生!”
柳鹤亭一面颔首,霍然上马,马行数步,他突地转身说道:“今日一见,总算有缘,只可惜小弟至今还不知道兄台姓名,但望日后还有相见之期,亦望到了那时,兄台能将高姓大名告于在下!”他生具性情,言语俱是发自肺腑,丝毫没有做作!
话声未了,他已纵骑扬鞭而去,留下一阵袅袅的余音和一片滚滚的别尘。
那锦衣中年文士望着他的背影,突地长叹一声,喃喃自语着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如此英发的一个少年,却想不到也会坠入脂粉陷阱中,看来那女魔头的手段,当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负手而立,喃喃自语,远远伫立在一丈开外,似乎是守望着船只,又似f是在守望着马匹。一个低戴遮阳大笠,身穿紫缎劲装的彪形大汉,此刻突地大步走了过来,朗声一笑,道:“金二爷,你看这小子此番前去,可能保得住性命么?”他举手一推,将顶上的遮阳大笠,推到脑后,露出两道浓眉,一双环目,赫然竟是那别来已久的“神刀将军”胜奎英。
被他称为“金二爷”的锦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沉吟着道:“他此番前去,虽然必有凶险,但谅可无碍,只是他若与那女子终日厮守的话--哼哼,那却随时会有性命之虑!”他冷哼两声之后,语气已变得十分凝重--
“神刀将军”胜奎英倒抽一口凉气,道:“那女子我也见过,可是……可是我真看不出她会是个这样的人物。金二爷,我虽然一直都参与此事,可是此事其中的究竟,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譬如说……‘西门世家’近年来人才虽不如往日之多,可是一直正正派派,也素来不与别人结怨,又怎会和此事有了关联?而那女子既是这么样一个人物,又为何要嫁给柳鹤亭?还有……这女子再强烈,也不过是个女子,却又有什么魔力,能控制住那么多凶恶到了极处的‘乌衣神魔’?这……真教人难以相信!”
他说说停停,说了许久,方白说完,显见得心中思潮,颇为紊乱!
“金二爷”剑眉微皱,沉声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头绪零落,紊乱已极。有许多事看来毫无关系,其实却俱有着关联,你只要漏掉一事,就无法看破此中的真相!”他微微一笑,接口又道:“若非有老爷子那样的智慧,若非有老爷子那样的力量,出来管这件事,我就不信还有谁能窥破那女子的阴谋!”
胜奎英微一颔首,“金二爷”接口又道:“你可记得多年前盛传于武林的一事,‘西门世家’的长公子西门笑鸥,神秘地结了婚,又神秘地失了踪……”
胜奎英忍不住接口道:“难道这也与此事有着关系么?”
“金二爷”颔首道:“据我推测,那西门笑鸥结婚的对象,亦是这神秘的女子。他渐渐看出了她的一些真相后,是以便又被她害死,至于……这女子为何总要引诱一些出身武林世家。武功都不弱的少年豪杰与她成婚?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点理由,那便是她想藉这些人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的行藏,可是这点理由却又不甚充分!”他微喟一声,顿住语声。
胜奎英皱眉道:“难道此事其中的真相,金二爷你还不甚清楚么?”
“金二爷”长叹道:“莫说我不甚清楚,便是老爷子只怕也不尽了然,我到此刻对那女子的一切,大半还是出于猜测,而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他又自长叹一声:“说不定事实的真相,并非一如我们的猜测也说不定!”
“神刀将军”胜奎英皱眉沉吟道:“若是猜错了……唉!”
“金二爷”接口微笑道:“若是猜错了,只怕此后世间便再无一人能知道那‘浓林秘屋’与‘石观音’石琪的真相了!”
他语声微顿,面色一整,又自接道:“要知我等之行动,虽是大半出于猜测,但亦有许多事,我等已有八分把握,在那山城客栈中,突地发狂的‘叶儿’与‘枫儿’,便的的确确是被那女子暗中使下剧毒之药所迷,此等药力之强,不但能使人暂时迷失理智,若是药力用的得当,还能使人永久迷失本性,而且至今天下无人能解。”
胜奎英心头一凛,只听他一笑又道:“此事其中最难解释的便是那班‘乌衣神魔’的来历。这些人武功都不弱,行事却有如疯狂,几乎一夜之间,便同时在江湖出现,他们绝不可能俱是新手,更不可能是自平地涌出,那么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件事本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自从‘叶儿’与‘枫儿’被药所迷后,我也猜出了些头绪!”
胜奎英双目一张,脱口说道:“什么头绪?”
“金二爷”微一拂袖,转身走到江边,微一驻足,道:“这些线索,我虽猜出一些头绪,但还未十分明朗,此刻说来,还嫌太早。”他边说边又从容地走上江船。
“神刀将军”胜奎英木立半晌,口中喃喃自语:“此刻说来,还嫌太早……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说呢!”他与此事虽无甚大关联,但此刻满心疑虑,满腹好奇,却恨不得此事早些水落石出,此时他竟似已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江船又自放棹启行,来时虽急,返时却缓,船尾的艄公,燃起一袋板烟,让江船任意而行,“金二爷”坐在舱中,沉思不已,并不焦急,因为一些能够安排的事他均已安排好了,一些无法安排的事,他焦急也没有用!
船到江心,夜色已临,万里苍空,秋星渐升,突地一艘快艇,自对岸如飞驶来,船舷两侧,水花高激,船舱内灯光昏黄,不见人影。“金二爷”目光动处,口中轻轻“咦”了一声,回首问道:“你可知道这是哪里的船只?为何这般匆忙?”
“神刀将军”胜奎英探首望了一眼,微一沉吟,道:“这艘船锐首高桅,爪是长江‘铁鱼帮’的船只,他们这些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生涯自是匆忙得很!”
“金二爷”口中不经意地“哦”了一声,却听胜奎英长叹一声,又道:“长江‘铁鱼帮’,自从帮主‘铁鱼’俞胜鱼前几年突地无故失踪后,盛况已大不如前,江湖风涛,波谲险恶,在江湖中讨生活,当真是越来越不锋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