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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因为我也还没有体验过最恶劣的事态。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一个不小心,我们可能都会被那、个、东、西给毁灭。”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从他的话中听来,好像除了“诗人”之外的其他人有人体验过最恶劣事态,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深究这件事。“这么说来,当我来的时候,那、个、东、西也醒过?”
“没错,所以我们才会那么的不安。不只是比尔,大家都一样。担心这一次是不是能够平安过关。不过还好——”“诗人”的表情终于略微缓和了一些。“还好,阿卫,还好你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知道这个事后,那、个、东、西也许也放心下来了吧?它很快又回去冬眠了。我们也跟着松了口气。因为在你来之前有一次是闹得天翻地覆的,又一阵子我还很担心不知道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你说之前的一段时间是?”
“诗人”的表情再度变的阴暗。“就是比尔·威尔巴来的时候。”
“咦?比尔怎么了?”
“比尔是在你之前来这里的学生。他没办法像你一样,很顺利的就适应这里的环境。我们五个人可是每天过的战战兢兢的。现在他多少也比较平静一点了,但是我觉得还不算是完全适应了。他老是黏在凯特身边,勉强才能过日子——”
看来比尔之所以想跟在母鸭后面的小鸭子一样,经常黏着“王妃殿下”,理由似乎不单纯是对她的崇拜。“诗人”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但是,“诗人”本人好像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他突然歪着头,自言自语似的嘟囔到:“凯特……啊?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是她呢?”
其实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你说……五个人?”
“啊?”
“那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情吧?比尔当时是新生。看到他迟迟没办法适应这里而感到焦躁的前辈们当时应该只有四个人吧?除了你之外,还有史黛拉、霍华德·威特、凯特·莫斯里·马克格罗”
“诗人”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苦恼着该怎么说?亦或是决定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后来他终于开口了,但是眼神始终刻意不跟我对望“……是吗?也难怪你不知道啦。事实上当时还有另一个学生在。一个叫丹尼斯·路德洛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不在这里了”
“为什么?”
“总之,他就是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学校了。”
“也就是说,他毕业了?”
“应该说是被淘汰比较正确吧?他跟不上这里的课程,也跟不上实习的进度。至少席华德博士是这样判断的。所以应该就是这样吧?于是,有一天,丹尼斯就离开这里了。这事就发生在你来之前。从此我们就没再见到他。”
“那么那个叫丹尼斯的男孩子目前是回到家人身边了?”
“这样嘛——”“诗人”的眼睛像痉挛地似的直眨着。“我想应该是吧?”
“你是什么意思?”
“时间也差不多了。”“诗人”看着自己的手表。有泰迪熊图案。果然也是“校长”送他的吧?“吃中饭的时间到了,接下来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是无所谓啦”
“还有,阿卫,希望你别把我们谈这件事的事情告诉席华德博士他们,也别让其他的学生知道,你能答应我吗?”
对哦,我这才想到,不只是“诗人”,这是我第一次和这里的人谈到关于“学校”的事情。
“我当然可以答应你。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再谈后面的部分啊?”
“这个嘛——我想越看越好,我想在新生来之前解决。”
“那就傍晚之前喽。好赶啊。”
“如果在这之前没办法找到时间谈,那就得等到新生到达之后了,那就没办法了。今天晚上,你就选个适当的时间到我房间来一趟。千万别让任何人发现。”
“知道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真的是不好的预感。”“诗人”落寞的嘟囔着,转着轮椅走向建筑物的玄关。“那就待会见。”
“嗯。”
我莫名地觉得最好别跟“诗人”一起回建筑物里面,便到车库那绕了一圈之后,再走向玄关。我并不认为别人会觉得我跟他在一起就是在讲悄悄话,但是不自觉地就被“诗人”的严肃态度所影响,因此也就格外谨慎了。因为这样,午餐时间过了一会之后,我才抵达餐厅。
“阿卫,你迟到了!”我小跑步跑到餐厅,一面就飞来柯顿太太的斥责声。
我定睛一看,“诗人”一如往常,坐在跟紧粘着“王妃殿下”的“家臣”同一张桌子前面。也许是才讲过悄悄话,所以他也想刻意避免跟我同桌。当然,他也是看准了我应该会跟史黛拉坐在一起,因此才会去跟“王妃殿下”他们坐在一起。另一方面,“中立”则坐在史黛拉那一桌。他大概是跟吃早餐时一样,考虑到两个集团个三个人的配置吧?我尊重他的安排,决定去跟史黛拉坐在一起。
“真是稀奇了。”史黛拉淘气地用英语说道。也许是因为“中立”同桌吃饭的关系吧。只有跟我独处时她才会说日语。“一向谨慎的阿卫竟然会迟到。”
“迟到一点而已啦。我到外面散步去的。”
“一个人?”
“当然是一个人。”
“真是受不了孤独的人啊,或者你是跑出去看鳄鱼?”
她口中的鳄鱼是栖息在建筑物后面的铁丝网对面的鳄鱼。平常那只是一个宽广的沼泽,感觉不到任何杀气。要是不说,会误以为里面没有任何生物,但是,我们曾经亲眼看过一群鳄鱼为了争食一只像小动物一样的猎物而展开战斗。它们一边在粘稠的沼泽里跃动,一边把上腭挺到半空中。尾巴和身体互相撞击所造成的那股笨重的撞击感传到了我们身上。那副猛烈厮杀的景象就如同刀光剑影的剧情片。
“怎么可能?”虽说被围墙挡在外面,但是自从目睹那一幕之后,光是隔着铁丝网看到像是沾满泥巴的细长流木之类的东西游过沼泽时,心脏就好像整个都要缩起来了一样。我干嘛要可以跑去看那些家伙的可怕脸孔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史黛拉。”
午餐的菜色是红番薯汤。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煮得又稀又没有任何味道。泡在番薯汤里面的椒盐饼干又湿又软,一点口感都没有。对于牙齿不好,或者担心高血压的人来说,这样的饮食确实是很让人安心吧?
“对不起。”我对这柯顿太太举起手,“关于刚刚的考试结果,什么时候可以还我们。”
“那当然——”她头也不抬,若无其事地回答:“要经过席华德博士打分数才行。等博士回来再还你们。”
“啊?”
也就是说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以后才能拿到答案卷,而在那之前,又得不到零用钱,又没办法买巧克力棒了?本来打算这餐之后去自动贩卖机的我顿时整个人像泄了气得皮球一样无力。
“怎么了,阿卫?”史黛拉对我的反应很惊讶,不过立刻了然于心,她点点头说,“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你没钱了,对不对?”
“是啊。至少今天一整天都得放弃营养补给了。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你想吃糖果棒吗?我可以分给你吃啊。”
“啊?史黛拉。你还有多余的啊?”
“嗯,实习课之后如果有空,就到我房间来拿。”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中立”困惑地看着我雀跃的样子。然后小声地说,“喂,史黛拉,很抱歉地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那种平时会把零食跟饮料储藏放在自己房间的人吗?”
“还不到储藏的地步。当我考试考到高分,我就会一次多买一些零食跟饮料。大家不都是这样吗?一次吃不完,所以就放着了,只是这样而已。”
“你那些买来放着的东西,嗯,该怎么说好呢,也就是说,从来没有过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的情况吗?到目前为止?”
“啊?”史黛拉很惊讶得停下拨着椒盐饼的手。“什么意思?”
“明明放在房间里的零食和饮料,某天想拿出来分享的时候,却发现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你没有这种经验吗?”
“完全没有啊,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霍华德,你有这种经验?”
“确实如此。”“中立”以平时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窥视着四周的状况。“我有这种经验。”
“你是不是心理作用了吧?”
“不是。我确实是藏在简易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