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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普尔小姐8 加勒比海之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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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时间却已不多了。
    她心有不甘地意识到,在这个人间仙岛上,她是连一个老搭挡也没有了。
    她满怀遗憾地怀念起在美国的那伙朋友了——亨利·柯立赛林爵士,总是不厌其烦地听她细诉——他的义子德模,尽管他在伦敦探所的地位日益增高,每逢玛波小姐有高见要发表的时候,他仍是深信她决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可是,那位一口软语的当地警官会把一个老太太所说的急事当真吗?葛兰姆医生呢?可惜他并不是她此刻所需要的人——他心太软,也太犹豫,决不是一个当机立断、迅速采取行动的人。
    玛波小姐感到自己有些像个万能之神旗下的卑微副手,几乎要用圣经中的话大声求助了。
    谁为我去?
    我遣谁去?
    慢慢地,有声音传到她耳边来了,但是玛波小姐却怎么听也不像是她心中祈祷的回响。她心头只觉得那像是一个男人叫他的狗的声音。
    “嗨!”
    玛波小姐脑子里正在苦思,也就没有去注意。
    “嗨!”声音更大了,玛波小姐心不在焉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嗨——!”赖菲尔先生不耐烦地喊着。他又加了一声:“你——那边的——”
    玛波小姐起先还不晓得赖菲尔先生那声“嗨,你!”是冲着她叫的。从没有人用过这种方式召唤过她的。也的确太没礼貌了。他一切自以为是,大家也早已接受此一事实了。玛波小姐自她的木屋与他的之间的距离望了过去,就看见赖菲尔先生正坐在凉廊上向她招手。
    “你是在叫我吗?”她问道。
    “我当然是叫你了,”赖菲尔先生说:“你以为我叫谁呢——叫猫呵?过来。”
    玛波小姐找了找手提袋,拎了起来,就踱了过去。
    “没有人扶,我是没法子到你那边儿去的,”赖菲尔先生解释说:“只好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喔,是呀,”玛波小姐说:“我了解。”
    赖菲尔先生就近指了个椅子给她。“坐下,”他说:“我要跟你谈谈。这岛上好像出了怪事了。”
    “可不是嘛,”玛波小姐说着就在指给她的椅子上落了座。
她习惯性地自袋中取出了编织的毛线。
    “别又织起那玩意儿来了,”赖菲尔先生说:“受不了。最讨厌女人织毛线了。烦死了。”
    玛波小姐把毛线放回到手提袋里,她这么做并非刻意遵命,却只是对一个暴躁的病人稍加宽忍而已。
    “这几天,这儿的闲话很多,”赖菲尔先生说:“我敢说你是最热中的一个。你,跟那个牧师还有他妹妹。”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玛波小姐凛然地说:“也许闲活是该传出来的。”
    “这个岛上的土女子被人刺死了,尸体被人在树从里发现。可能是很寻常的事。跟她同居的那个小子也许吃了另一个男人的醋——再不就是他另有了新欢,她嫉妒了,两人动起火来。热带地区的风化事件。反正不离这类的事。”
    “不是的。”玛波小姐摇着头说。
    “这儿的官方也不认为如此。”
    “他们告诉你的一定比我多。”玛波小姐提醒了他一句。
    “不管怎么说了,反正你总比我知道的多。你喜欢听风言风语的。”
    “那当然。”玛波小姐说。
    “除了听是非之外,你是闲得无聊了,是吧?”
    “经常很能一新耳目,也挺有用处的。”
    “我告诉你,”赖菲尔先生很入神地看着她说:“我看错了你了。我通常看人是不会错的。你其实很不简单。有关白尔格瑞夫少校的那些传言,还有他常说的那些故事;你认为他是被人害死的,是不?”
    “我怕是错不了的了。”玛波小姐说。
    “不错,他的确是被人害死的。”赖菲尔先生说。
    玛波小姐深深抽了一口冷气。“已经确定了,是不是?”
    “是的,十分确定。是戴文垂告诉我的。我倒不是口无遮拦,反正验尸的结果总会公布的。你跟葛兰姆医生谈了些事,他去找戴文垂,戴文垂报告了这儿的行政当局,刑事调查局也接到了通知,他们研讨之后认为事态可疑,于是就把白尔格瑞夫老头子给挖了出来,解剖验了尸。”
    “他们发现了什么?”玛波小姐询问道。
    “他们发现他体内有一种能致人于死,只有医生才念得准确的毒素。我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什么氯、氢碳酸不纯苯之类的。这当然不是正确的学名,不过听起来好像是这一类的名字。警方、医生故意用这个名称,我猜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东西说不定平常的名字很容易念的,像依维磐、已比妥或是伊斯登糖浆之类的名字吧。用学名是来唬门外汉的。
反正,听说份量够的话能要人的命,但是症状却跟因暴饮而引起的高血压症差不了多少。事实上,大家起先也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人问起过。现在却有人问他到底有没有高血压的毛病。他跟你说过他有这毛病吗?”
    “没有。”
    “就是说呀!可现在大家却都认为那是当然之事了。”
    “他显然跟人谈起过。”
    “这跟见鬼是同一回事,”赖菲尔先生说:”真正碰见鬼的人我们是碰不着的。通常都是什么远方表亲、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了。我们暂且不谈这个。大家认定他有高血压,是因为在他房中发现了一瓶降血压的药丸——问题的真正关键正在这里,我看那个被刺的女人跑去跟人说那瓶药是另有人放在他屋里的,而那瓶药却是那个叫葛瑞格的家伙所有。”
    “戴森先生血压高。他太太提起过。”玛波小姐说。
    “这么说,把药放在白尔格瑞夫房里,是为了让人相信他有高血压,以使他的死亡看起来很自然的。”
    “一点不错,”玛波小姐说:“而这个说法散布得蛮有技巧的,说他常跟人提起他有高血压的毛病。不过,你也晓得,散布传言并非难事。很容易。我这辈子可看得多了。”
    “那还用说。”赖菲尔先生说。
    “只要悄悄地这儿谈几句,那儿留几句就行。”玛波小姐说:“不要说是自己知道的,只说是某太太说是某上校告诉她的。反正是二手、三手、甚或转了四手都行,这样就很难找出最先是谁传出来的了。容易得很。听了你说的人,又会当作是自己最先知道的事去传给别人。”
    “有个人是相当机伶的。”赖菲尔先生心有所思地说。
    “不错,”玛波小姐说:“我也认为是有人刻意地机敏了。”
    “依我看,这女人是看见或知道一些事情,想要用来勒索人的。”赖菲尔先生说。
    “她也许并没有勒索的念头,”玛波小姐说:“在这种大饭店里,女服务生常常会知道一些人们不希望传出去的事。因此,他们就多给点小费或是塞个红包之类的。这女子可能起先也不知道她所晓得的事情竟有那么重要。”
    “可是她背上终归还是挨了一刀。”赖菲尔先生毫不留情地说。
    “不错。想必是有人要堵上她的嘴。”
    “那么,让我听听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吧?”
    玛波小姐很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认为我知道的会比你多呢,赖菲尔先生?”
    “也许不多,”赖菲尔先生说:“不过,我倒很想听听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呢?”
    “在这个地方!”赖菲尔先生说:“除了赚钱之外,闲着也是闲着。”
    玛波小姐有些不大相信。
    “赚钱?在这里?”
    “兴致好的话,一天可以发出五、六封秘码电报,”赖菲尔先生说:“我就是用这个方式来打发时间的。”
    “是投标接管吧?”玛波小姐像说外国话似地似懂非懂地问。
    “差不多了,”赖菲尔先生说:“也就是以智斗智了。可惜费不了多少时间,因此,我对这件事就发生兴趣了。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白尔格瑞夫常跟你闲聊。我看,也是因为别人也没那份耐心。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跟我说了好多掌故。”玛波小姐说。
    “这我知道。多半是烦死人的事。听一次已经够人受的了。
倒霉的话,碰上了他,听上三、四次也没准儿的。”
    “我晓得,”玛波小姐说:“我怕男士们上了点年纪都会如此的。”
    赖菲尔先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  “我可没有到处跟人讲掌故呵。”他说:“你说吧。是从白尔格瑞夫说的一个掌故开头的吧?”
    “他说他晓得一个杀人凶手。”玛波小姐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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