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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微微抽搐。
泽北又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身下一片潮湿,有一颗子弹穿过了右手,泽北艰难的抬起眼睛,视野中是水平的土地,阴影班驳,血迅速的从掌心空洞中涌出,眼前一片汩汩蔓延开的血,稀的像红色透明的水。
泽北又往前爬了一寸,闭上眼。
右耳贴着炎热的地面,血渗进地里时有声音。
泽北模糊想到原来真的有那种声音……
地面。
手指比出的小狗的影子。
好象听见清脆的哐啷的声音。
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
好象篮球入网的声音。
怎么乱了。
………………
…………………………
篮球。
泽北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从记忆中冒出橘红色的影象。
三分球。
国中时第一次路过篮球馆。
后来。
橘红色的篮球。
掉进。
篮筐中。
……………………
……………………………………
哐啷。
(房间桌子上摊开看了一半的漫画杂志。
T恤扔在床上。
与母亲的合影摆在床头的相框里。
喝过牛奶的杯子没刷,压在草稿纸上,一圈水印,已经干了。
篮球吊在窗口。和生日时收到的匿名风铃挂在一起。
窗帘是深蓝色的,有细的乳白色条纹。
桌子上用橡皮压着的纸条。
“小泽,那天早上你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昨天晚上忘了问你修学旅行去几天,我也要出公差,如果你在我之前回来看见这张字条,冰箱里有冷冻的鱼,米没有了,记得去超市买。回来再累也要洗完澡才睡。切记。
PS:谢谢你的放在餐厅桌子上的头疼药。
——爸爸”
'妈妈'
母亲是突然去世的。
我知道她其实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比如她说,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原谅'
父亲最初时的酗酒和打骂,额角那时留下的伤痕,很久以前寂寞的房间,寂寞的房间中寂寞的床,寂寞的房间中寂寞的床里寂寞的孩子。
很久以前了。
'篮球'
有一次我跟流川说,你是因为梦想才打篮球,我是因为寂寞。
'温暖'
那天他带球撞人犯规,我被撞倒了,坐在地上不起来,看着他笑。
我告诉他篮球之于我们的差别。
然后他走过来把我拉起来。
手粗糙而温暖。
'流川'
流川其实和他的手一样,看上去很冰凉,但是握住之后发现粗糙而温暖。
'风铃'
生日时收到一个匿名风铃,我虽然没说,但是的确很高兴。我把它和篮球一起挂在窗口。
因为不知道是谁送的。
所以谁都可以。
他也可以。
'眼睛'
那天父亲忽然跟我说,你的眼神从你妈妈走后就没有再变过。
'想'
我想活下来。就是这么简单。在这个岛上活下来,然后回去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我考上大学,对父亲说你可以再娶。毕业工作,与一个温暖随和的女孩结婚。
'继续想'
然后有一个孩子,一个就够了。
'名字'
孩子如果是男孩,就和好多好多家庭的长子一样叫太郎。
如果是女孩,我考虑叫枫。
虽然泽北枫真的一点都不好听。
'如果'
如果我杀了你然后活下去。
'独自'
我可以一个人生活。
'另一种如果'
最后我听见清脆的篮球入网声。
'一起'
那天你把我拉起来,然后你说,“不管怎么样,一起打篮球就好了。”
'时间和季节'
我的生日在冬天,我不大喜欢冬天。每年春天一天一天热起来时,别人在想夏天要到了。我想那么有温度的季节只有几个月,然后又是冬天了。
十七年。
'中断'
结束了。
泽北:结束了。)
“混蛋……”流川喘息着,朝仙道爬了两步,“你混蛋……我说让你开枪……”
“我还好……”仙道轻轻呻吟了一下,“…………还好……”
流川撑起身检查仙道的伤,右肩的伤口很浅,大概是距离远,钉子只探进头,刚才的震动已经让它掉了出来。但是背上的钉子没进肌肉大概一半左右的深浅。
“仙道,我拔了。”不给仙道反应的机会流川一咬牙把钉子拔了出来,然后用手掌死死压住冒血的伤口。
“………………不能这么拔吧……”仙道竟然闷声笑了一下,“………………帮我把衬衣脱下来绕过前面绑紧后面的伤好吧……”
流川一只手仍然按着仙道的伤,另一只手探过去解仙道的扣子。
“我……以为……你真的放弃了……流川……流川…………”仙道疼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勉强腾出空隙来让流川扒着他的衬衣。
“你他妈就是个白痴!!是你说要一起活下去的!”流川狠狠扯着仙道的衬衣。
“…………你不说清楚了……别扭的小子…………我怎么知道……”仙道别起头看着流川,“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呢……”
……………………
………………………………
“……别哭了…………流川别哭了。”
……………………
………………………………
“别再哭了。”
(二十)
一年级寒假的那天,木暮下了补习班穿过街道时看到从小巷口中走出的三井和几个他的朋友。
这是木暮第一次在脑中留下三井穿着便装的样子,以前也许看到过但是都忘记了,只记得那天在冬日鸽灰的暮色中,三井挤过下班时拥挤的人流向他跑去,他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站在人行横道上等待着。
“喂,”跑到木暮身边的三井并没有停住,而是推了他一下,“要红灯了,走啊。”
一起抢在车流之前跑上对面的人行道,三井咧嘴冲木暮笑。
木暮脑中首先冒出的想法竟然是“不良少年们在这个时间便出来活动了吗”,继而也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无聊想法笑起来,呵出一团白气。
三井不安分的把手抄在黑色皮裤的口袋中挪动着双脚,深蓝色羽绒服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今天好冷啊。”三井低着头感慨,轻轻跺了跺脚。
“是啊。”木暮想不出说什么,老实的回答道。
“出去吗?”
“不是,刚下了补习班。”
“现在要回家吗?”
“是啊。”
“那么一起去吃饭吧?”
“好吧。”
并肩走在一起时木暮才觉得刚才的对话非常诡异,逻辑……好象不大对啊……
走进火锅店时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觉得身体发出冰层解冻一样的咯拉声,眼前蒙上一片白色,木暮把眼镜摘下来,坐到位子上时掏出手帕轻轻擦。模糊的视野中三井像只大狗一样缩在对面的座位中,埋着头一动不动,半晌忽然大声叹气,“啊,暖和过来了!”然后精神抖擞的脱羽绒服。
木暮笑起来。
木暮问三井就这样扔下朋友过来吃饭没有关系吗?三井含着烫嘴的食物乌拉乌拉的说,“我和他们讲了。诶对了,你刚才看到铁男了吧?站在我旁边那个。”
木暮想了想说,“铁男君老不来学校上课,说实话……我真的完全没认出来。”
“是啊,他也把头发留长了,还扎个狗尾巴。”三井笑着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拢,比画了一下铁男的辫子,“说起来下个学期他可能就考虑退学的事情了,恩,可能也就念过下个学期吧。”
“那三井你呢?”木暮抬起头看着三井,手里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杵着碗底。
“我……”三井没想到木暮会问这个问题,摆出一副想事情的表情呆了会儿,“也许会念完高中吧……也许不会,等开始交进路表时再考虑好了。”
照顾木暮的缘故,三井没有要啤酒也没有抽烟,只要了可乐。木暮喝着可乐出了会儿神,忽然转过头对三井说,“……回来吧。”
“啊?”三井很诧异的停下筷子。
“念完高中,也回来社团吧?”
三井楞了一下,笑起来,“是你想让我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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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暮微微皱着眉低头喝可乐,三井托着下巴望着被水气糊住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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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暮,”三井忽然一脸微妙的笑转脸对着木暮说,“青春是用来做的。”
“啊?”木暮先是一愣,既而目瞪口呆。
三井看着木暮尴尬的样子大笑起来,伸手过去哗啦哗啦翻着木暮随手放在桌上的补习班的题册,“木暮君不也是这样吗?不过是做题啊……哈哈。”
“你这家伙……”木暮哭笑不得的转开头。
“在成人礼前我还是热血的少年,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三井皱着鼻子摆了一个很夸张的振奋的手势,“好吧!”
“什么好吧?”
“回去啊。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