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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拉尔夫,你太紧张了。”
侍从总管终于忍不住苦笑。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仅奇怪而且无理,不加追究也没有直接提出指责是修鲁泽尔殿下的宽容。如果还不知道收敛,可就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已经努力过了……”这样想着,他死心的长出了口气,抱起桌上的文件跟上先行离去的主人。
走到廊下,修鲁泽尔忽然收住脚步。芳香自鼻端浅浅流过,不同于盛放时的浓腻,只是淡淡的清甜。拉尔夫也闻到了。
“是金木犀……”
探入廊中的浓绿枝叶中点缀着几点零星的小花,初开的浅鹅黄色毫不起眼,不仔细看几乎不会发现。
因为香气馥郁,布里塔尼亚皇宫也栽种了不少金木犀。无所事事的嫔妃们通常会选在月色最美的夜晚举行赏花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惯例,而且规模越来越大。未成年前,修鲁泽尔经常参加,不止一次的听到珠光宝气的女子们用唱诗般的梦幻语调咏出金木犀的花语。
“吸入你的气息,即使身在远方,也散发着香气……”
——甜蜜美丽的恋情,浓厚缠绵的思念。这种东西,修鲁泽尔从没有见过。
成年后也带着弟弟妹妹参加过几次。总之,是很无聊的宴会。柯内莉亚对此深表同感,但尤菲喜欢,她只好脱下军服换上长裙陪同出席。
“……又是这个时节了啊。”
拉尔夫这么说的时候,修鲁泽尔想的居然是,再不会有人来纠缠着一定要去了。离散各地的大家都不再是小孩子,而会把成年人的大家拉在一起的尤菲也已经不在了。庆幸着终于得到解脱的同时,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寂寞。
2
二五郎依照给出的地址驱车前来时,太阳就已经西斜。对于平常人来说,辛苦的一天即将结束,他却恰好相反,工作才刚刚开始。
年过三十依旧冲动火暴的性情曾惹下过不少麻烦。但也因为这个缘故,成了本行业的名人。二五郎不挑客人,只要钱多什么都无所谓,交游比一般的牛郎更加复杂。他是个及时行乐的享受派,赚钱容易花钱也快,没留下多少储蓄,最近市场又不景气,日子有些拮据。
统治ELEVEN的布里塔尼亚帝国和反抗组织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混乱的局势导致物质匮乏,日常生活品与燃油价格飞涨。出发前,二五郎拿出预收的部分定金,勉勉强强加到了半箱油,本想着足够往返,哪知道才到山下就说什么都开不动了。
“切!”
汽油里肯定掺了水。一面想着回去后要好好教训那黑心的家伙,一面无可奈何的爬出来,沿着曲折狭窄的车道步行上山。
阳光下微微眯起的眼睛是亚裔常见的略黑的深褐,皮肤晒成健康的古棕色,五官的轮廓却比普通的东方人来的深刻。二五郎是有着布里塔尼亚血统的混血儿,但这并不是ELEVEN爆发全面动乱后,他仍然留在帝国控制区里安份守己做“良民”的原因。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不在意。按照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我混我的饭,关他们屁事”。
喜欢的人很多,讨厌的人也不少,却不会往心里去。他的人生就这么没心没肺的渡过。如果要说最近有什么人特别让他讨厌,一定是反抗势力的旗帜人物ZERO。按理说大家都是夜里活动的生物,本该同类相亲,黑色骑士团却闹的鸡飞狗跳。因为他们的活跃,不是突然戒严就是道路封锁,搅了二五郎不少生意。后来更变本加厉搞起全面对抗,害的他差点没饭吃。梁子结到这种程度,想不介意都不行。
自从那张万人追捧、贴的满街都是的招贴画——全身黑漆漆裹的和花枝似的ZERO的玉照成为门后挂着的飞镖盘上的靶心,他的练习热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进出门都要来那么两下。
“我说啊,是不是脑袋坏掉了?那种连脸蛋都不敢露出来的胆小鬼也有人信?”
有一次和朋友喝酒,二五郎指着电视机里的实况转播随便这么说了一句。哪知道那个朋友看着文质彬彬,却是ZERO的狂热FANS,当场勃然大怒。两人的酒后混战不仅让彼此进了医院还要支付被他们破坏的酒馆高额的赔偿金以及保释用的保证金。
“那就是一个灾星。”
二五郎在事后悻悻的总结道。并立誓绝不再提ZERO半个字。相近的也不行。身体力行不足两天,他就时来运转,在门可罗雀的一片荒凉中令人眼红的接下了这笔大生意。
据说是过去的某个客户介绍来的——到底是谁,他没什么印象了。总之,对方不仅向老板指名要二五郎,开出的价码更是厚道。而且,没有附加任何可疑条款。在二五郎看来,这才是最可疑的。他可没觉得自己有红到这种程度。
不过呢,真要做什么坏事才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呢。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让他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地方是不是偏僻了点?虽然距离城区不算远,但周围都是私家公路,人迹稀少。
半山腰上的确有座房子。二五郎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听人提起过,似乎应该是间医院。可出现在眼前的建筑只会令他想到帝国贵族的别院。有着两人高的大门,厚重的镂空铜架上缠绕着深绿的攀缘植物。
二五郎注意到门上并没有镌刻家徽之类的标记,但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有钱人。彬彬有礼的将他引进来并送上茶水的佣人们是那么的谦恭温和,让你觉得自己被尊重,可实际上这纯粹是完美的礼节,他们根本没将你放在眼中。二五郎见过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知道贵族是什么样。他们就是一群鼻孔朝天的傻瓜。
扫视房间的视线最终落在应该是主人肖像的油画上。这副写真令二五郎对尚未谋面的主人肃然起敬。可以肯定的说,它完全得到了毕加索的真传,因为除了鲜艳的色彩和扭曲的线条,他什么也没能看到。就算告诉他那是只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能够允许自己被画成这样,得要多么宽大的胸怀啊。
但事实上,对于肖像里的主人公,别院曾经的主人克洛维斯殿下而言,只需要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即可。这一点二五郎就无从得知了。
拉尔夫走进会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穿着黑皮衣的男人站在壁炉前,神情古怪的扭动脖子和脑袋,试图从不同角度去解读第三皇子殿下的自画像。
有一瞬间谨慎的侍从总管几乎笑了出来。他很能理解二五郎的感受,虽然从艺术的角度去说,这是张佳作。但作为主人的肖像摆放在客厅里却不那么庄重。克洛维斯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才会将得意之作挂在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这份临时起意所买下的产业,第三皇子殿下并没有打算用做官邸。这里是“画家”克洛维斯的住处。他给自己编织了这样一个梦。
因为担心受到父皇的责骂,也不愿意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第三皇子殿下没有广而告之。知道的大概只有兄弟姐妹里关系比较亲密的几人。这也是拉尔夫选择这里来软禁鲁鲁修的理由。既有相当优渥的条件又不会象其他皇家产业那样引人注目。
“鹜川先生……”
“啊,”男人慌忙转过身,但脸上并没有现出恶作剧被逮到时的尴尬。
果如传闻一般粗放的神经——拉尔夫在心里评价道。之前通电话时就这么觉得了。当然,最早还是从罗伊德伯爵那里得知的。至于堂堂技术研发部主任怎么和午夜牛郎搅到一起,是个谜。也许修鲁泽尔殿下知道的更清楚些,但拉尔夫没有多做探究的欲望。满脑子都是怎么开发出更强有力的杀伤性武器的人,即便扯上牛郎也只会让人再次确认到他的确是个古怪脱线的家伙而已。
“我是拉尔夫,这里的管家。”
二五郎回了个爽朗的笑脸,“不错的房子。”赞美了一句,停了下,好象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不错的画。”
拉尔夫哑然。如此市民阶级的寒暄在于他而言真是难得的体验,要知道虽说是二皇子殿下的侍从,拉尔夫可也是男爵之子。有着精悍外貌的男人终于觉得有些尴尬了,挠挠脑袋,“那个……”
“管家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不管是夫人小姐还是少爷老爷,快点来吧。这种地方呆久了全身都难受。比起高贵的世家,他向来对暴发户更有好感,至少他们既有钱又比较容易相处。就好比眼前这个自称“管家”的银发男人,二五郎并没有恶感,但忍不住会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好象穿上衣服冒充人类的猴子。
“可以请您稍等一下吗?还需要些准备的时间。”
准备?二五郎觉得有些怪异。牛郎的职业道德里很重要的一条是“不多问”。客人没有主动提示的问题,不要去好奇,这对双方都好。二五郎入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