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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群豪中武功较高、目光较为敏锐之人,已瞧出无论冷冰鱼的招式多么迅急凌厉,只要公孙红那平和缓慢的招式一出,立刻就可将冷冰鱼凌厉的攻势化解——而且一招竟可化解五六招之多。
换句话说,此刻两人动手,冷冰鱼若要费六七分气力,公孙红却只要费一分便已足够。
一木大师叹道:“冷施主武功虽然先声夺人,但却如喝掺水之酒,令人越瞧越觉无味,但公孙施主的武功……”
丁老夫人含笑道:“公孙施主的武功,其味虽觉苦涩,但却如细嚼橄榄,便令人越想越是回味无穷。”
一木大师展颜一笑,道:“正是如此,五十招后,冷施主便难免要落败象了。”
五十招瞬息即过。
公孙红突然纵声长笑道:“冷冰鱼,你兵刃还不撒手?”
长笑声中,“天龙棍”反手挥出。
满天银光暴雨般乱洒而下。
两件兵刃迎头撞上,群豪想来必有一声巨响,哪知却什么也未听到,满天银光便已突然消失无踪。
再看那震动万方的“破云震天笔”,已被压在拙朴的“天龙棍”下,正如巨石压蛇一般。
“蛇”虽然狡黠灵便,“石”虽然笨拙质朴,但蛇若是被石压住,无论“蛇”如何挣扎,也休想挣扎得脱了。
冷冰鱼强悍冷傲的面容,看来已有些狼狈。
他目中已满布红丝,额上也已流满汗珠。
丁老夫人长身而起,沉声道:“胜负已分,冷大侠还不歇手?”
冷冰鱼怒叱道:“谁说胜负已分……着!”
“着”字出口,掌中“破云震天笔”突然断成七节,每一节中都有一篷光雨暴射而出。
这七篷光雨颜色俱都不同,红、橙、黄、绿、青、蓝、紫……非但七种都是极为强烈而鲜艳的颜色,而且光璇流动,如银光火树,那强烈而明亮的光芒针一般刺着别人的眼目。
群豪但见台上七色光雨一闪,双目随觉一阵刺痛,不得不赶紧闭起眼睛,什么都瞧不见了。
在这一瞬间,群豪心中不约而同都有一个想法——公孙红此番想必是再也难逃毒手了!
有些目光较为锐利之人,还曾瞧见就在“破云震天笔”断成七节时,公孙红魁伟的身子曾经不由自主向前一栽。
要知他已将全身真力贯注棍头,棍头下压,压力不断,下面抵抗的力道一旦突然消失,他力道自无法平衡,身子自也拿不住重心,在这种情况下,光雨暴袭而来,他如何再能逃得毒手。
擂台上果然响起一声惨呼。
一条人影自台上被凌空抛起,直跌下地。
但这惨呼声,却并非公孙红发出来的。
原来就在光雨射出时,公孙红不避反迎,竟趁着那一栽之势整个人就势扑倒在地,竟自冷冰鱼胯下窜了过去。
这虽然是极为简单的身法,但在当时那般惊险危急的状况下,若无过人的机变、急智与经验,又有谁敢冒险使用这样的身法?
冷冰鱼得意的笑容还未在脸上泛起,公孙虹已到了他胯下——这是人身最为脆弱的空门,如今敌人竟连整个人都已欺人,正如两军对阵,竟让敌军逼人了己方的心脏,哪能不败?
冷冰鱼这一惊之下当真是心胆皆丧,但此刻他闪避已是不及,公孙红掌中“天龙棍”已反手挥起。
公孙红盛怒之下,施出的这一棍,端的是无情杀手。
冷冰鱼整个人都被击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落在地,竟恰巧跌在莫不屈与石不为的面前。
光雨已敛,一连串钉在擂台木板上,七彩鲜艳,宛如彩虹。
公孙红翻身跃起,厉声道:“冷冰鱼,这是你自己找死,休得怨我……”
喝声使群豪睁开眼睛,瞧见了这意外的情况——被群豪公认为此次大会中夺标希望最高的第一高手冷冰鱼,竟在最后之决战还未开始前便已丧命,群豪的惊呼与骚动自然可以想象。
在这刹那间,天神般卓立在台上的公孙红,浑身都似乎散发着耀眼的
光芒,也吸引了四下千百群豪的目光。
唯有宝玉双目却始终凝注着冷冰鱼。
只见他身子渐渐能动,竟挣扎着爬到石不为面前,面上的神情既是惊痛,又是失望,但还充满了怨忿。
他充满怨毒的双目便紧瞪着石不为的脸,似乎要说什么,但颤抖的嘴唇动了两动,一个字也未说出,身子突然一阵抽搐,迎面扑倒地上——他心中的话,他心中的秘密;是永远再也无法说出的了。
石不为也始终在凝注他,面上神情绝没有丝毫变化,但一双目光却出奇的冷冰、尖锐——若说世上真有一种目光能够令别人寒心、封住别人的嘴,便是石不为此刻瞪住冷冰鱼的目光了。
宝玉自擂台支柱间斜斜望过来,恰巧将两人的神情都瞧在眼里。他双眉不禁突然扬起,面上也突然焕发出一阵奇异的光彩。
这时,公孙红雄厉的语声正响彻山坪。
他沉声道:“三年以前,兄弟为了探询那东海白衣人的秘密,便买棹东渡,去到了那自古有海外仙山之称的东瀛三岛。
“古老传言,东瀛三岛,本是我大汉后裔,秦始皇时,由徐福率领五百童男童女,东渡而去。
“唯岛上人民,性格却较我邦强悍残忍,而且生性尚武,一言不合,便可拔刀相向,甚至不惜以死相拼。
“岛上武功本也自我邦流传过去,但经过许多年演变之后,已渐渐变得更为辛辣狠毒,这自然也与当地民情有关。
“岛人所用的兵刃,大多为一种奇形长刀,刀身长而狭窄,刀锋薄而锐利,锻钢炼刀之术,实不在我邦之下。
“岛人所用的刀法简单而不复杂,但岛上武功流派却有不少,只要有三两着精妙的刀法,便可独树旗帜,自立宗派。
“此刻我随口道来,岛上武功流派便可分成二十余之多:残月无双流,一刀派,天龙秘法流,柳生英雄派……这几个流派,可称为其中佼佼者,正如我邦之少林、武当、昆仑等门户情形一样。”
他说的这番话,虽然还未转人正题,但却是群豪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之事,是以人人俱都听得全神贯注,目不旁瞬。
骚动早已平息,山坪上一片静寂。
唯有公孙红响亮的语声在继续着……
他接着道:“我抵岛上之时,情况既不熟,言语更不通,是以在开始一年多里,简直可以说一无所获。
“但在四处流浪了一年以后,与岛人已可略略交谈,对岛上各门武功流派也有了些认识。
“而这时,岛人乃渐渐知道我乃自中土远去的武士,对我所用之兵刃,所使之招法,更是大觉兴趣。
“于是各流各派的门人、宗主,便都不远千里而来,与我切磋,向我讨教。其人对‘武道’态度之认真,亦颇足为我邦武人借镜。
“我并非为了与人比武较技而去,若非被人逼得万不得已,决不与人动手,纵然与人动手,亦是点到为止。
“在这段时期中,我自觉若论博大精深,彼邦武功虽远不及我邦,但其刀法之准确、狠毒,却非我邦刀法能及。
“尤其柳生英雄派刀法,所讲究的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实已与我邦内家正宗之精义不谋而合。
“而据我所知,那东海白衣人的武功,亦似与柳生英雄派颇有渊源,于是我便着手从这一方面探询那白衣人的来历。”
他说到这里,连宝玉都暂时抛开了心中纷乱之思潮,凝神倾听——这本是当今天下武林中最最吸引人的话题。
公孙红接道:“当代东瀛武林,辈份最尊、武功最高、见闻最博之人,便推‘大和’柳生英雄派之宗主柳生藤斋、‘京都’吉冈正雄与以‘一流太刀’名震四邦的伊势桑名邵太守北吕具教三人。
“我与这三位东瀛的武林前辈一夕长谈之后,不但在武功上得益非浅,而且也果然探询出那东海白衣人的来历。”
说到这里,人丛中才忍不住发出一片惊叹声。
公孙红道:“数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位奇人,此人智慧绝高,涉猎太广,而人之智力终究有限,是以此人虽然兼通百艺,但所学便难免驳而不专,尤其武功一道,此人虽然身兼各门武功,但亦都不能达到巅峰。
“若是换了别人,仗此一身艺业,亦可行走江湖。但此人雄心万丈,志比天高,决不与一般江湖俗手较量,而专寻武林中之绝顶高手。
“在如此情况下,他自是每战必败。”
说到这里,公孙红面上不禁露出惋惜同情之色,长长叹了一声,方自沉声接口道:“此人落拓江湖,潦倒半生,暮年时方得一子。此人鉴于自身之悲惨遭遇,自不愿他的儿子重蹈覆辙,是以他决心要以自己有生之年,将他的儿子造就为一代武林奇才,好为他吐一口气。
“但此时中原武林中实已无他立足之地,于是他便携同犹在襁褓中之爱子,飘洋过海,远赴东瀛。
“自他爱子一人人世,他便以百草制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