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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童童叹了一声，微微闭上了眼。
无天……他为何长着一张紧那罗的脸？三万三千年前的犀牛贺州，前来传教的佛前大弟子和阿羞……那些已经被她抛在脑后的往事，现在看来真的不是意外和巧合。
该来的总会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或许是了结一切的时候了。
抱着牺牲自己的精神来到灵山的乔童童，在孙悟空和猪八戒被无天安置下去后，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中央。
已经恢复妖魔外表的假菩萨和罗汉们，眼露凶光态度不善地瞪着乔童童，为无天所用的部下黑袍，也用一副很危险的表情盯着她。
“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孙悟空……还是如来？”无天背对着乔童童，负手而立，仰头看着金光逼人的大殿，身形修长。虽然他意态闲适随意，却隐约透出一股傲视天下的霸气，威慑人心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无天……你还记得三万三千年前，犀牛贺州名叫阿羞的妓。女吗？”虽然很不想拿前世当砝码，面对此情此景，已经和孙悟空达成秘密协议的乔童童，轻轻开口，说出宛如致命的刀子一般的话。
“紧那罗，你为何会变成无天？”
无天暗黑的瞳眸收缩了一下，他转身死死地盯住乔童童，脸上泛起一层古怪的波纹，“你……从哪里得知‘阿羞’这个名字的？”
阿羞……阿羞……即使他从紧那罗堕落成魔罗，即使他从魔罗蜕变成无天，从始至终也不曾遗忘的女子。那是个柔美如水却性格如火的女子，刚烈的用自己的死让他醒悟。可是……在他终于掌控三界的那一天，他前往地府寻找阿羞的下落，找遍了三千世界却找不到，一个她……
一个奇异的微笑缓缓爬上乔童童的嘴角，勾出一个形容诡异的弧线。她慢慢地向无天走过去，一步一步，直到来到他的面前。抬起头，轻轻抚摸着他尖尖的下巴，手指尖滚烫而战栗。
“紧那罗，如果我说我就是‘阿羞’，如果我说……你所要找的如来佛祖的转世，正是我这辈子最亲爱的弟弟，如果我说……我要你放弃争夺三界跟我走，你，要怎么选择？”
要选择江山，还是要美人？这是自古以来有能力的男人，都会不自觉思量和烦恼的问题。
可是对于如今掌握三界的无天而言，只要他愿意，江山美人完全是可以一举兼得的！然而，他此时还没有完全相信乔童童的话，不只是因为她如今变化了的相貌，更是因为她刚才话里的内容，令他产生了怀疑和迟疑。
看见无天脸上渐渐升起的疑惑，乔童童忽然退开两步，用一种饱含深意的微笑凝望着他道，“这个答案，我不想知道。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一句，不管你是无天也好，紧那罗也好，乔灵儿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弟弟，我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他！你听到了吗？”
时间仿佛停滞了很久，乔童童轻描淡写却掷地有声地说，声音听起来像从天际传入耳中。
无天抬起头，正好撞见乔童童狠绝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他摆了摆手，对属下吩咐道，“带她下去，好生看管着。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如果让我发现她有丝毫的损伤，小心你们灰飞烟灭魂魄不保！”
原本打算请命‘好好招待’乔童童的巨蝎，听到无天隐含着压力令人险些窒息的话，连忙收敛起小心思乖乖站着低着头不动了。
“不必了。怎么来的，我还怎么回去。下次再见吧。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刚才的问题，因为……我的答案只会是选择灵儿而不是你。”
“不管你是无天也好，紧那罗也好，我都……不会对你说一声抱歉的。”上前抬起头吻了无天的唇，乔童童身形鬼魅地退出两步远，一眨眼消失在妖魔云集的灵山。
无天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那陌生而温热的感觉，固执地残留在唇畔。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浓烈渴望，一种奇特的悲欣交集的滋味涌上心头，几乎揉碎了他千万年波澜不惊的心肠。
“阿羞……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
“呼……还好，幸亏逃出来了。再来一次的话，我可没有把握能逃出升天。”身形狼狈满头大汗的乔童童，一眨眼出现在乔家庄自己的房间。她低着头想着刚才的事，表情茫然地盯着地面。
无天……就是紧那罗？可是为什么……紧那罗会变成无天？
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她还没有自恋到真的这样以为的地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这一夜，乔童童辗转难眠。
*****
或许是乔童童的话刺激到了无天，也可能是无天又在筹划别的事。总之，有乔童童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乔家庄和往昔一样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大家都知道，一切……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了。
“乔灵儿！你给我站住！那件衣服我是给童童做的，你快点儿给我脱下来，你究竟听到了没有！”白莲花拿着把菜刀表情凶煞地追赶乔灵儿，气呼呼的声音透露出她极度不满的心情。
“童童说这件衣服是给我做的啊，而且我已经穿在身上了，你让我还给你……莲花，这有些不妥吧？”在跟乔童童朝夕相处的十几年间，早已无形之中成了腹黑芝麻包的乔灵儿，表情极其无辜和单纯地躲闪着白莲花的攻击，一边偏着头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着白莲花。
“莲花，姐姐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看，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挑个日子把喜事给办一办了？”
闻言，拿着菜刀凶神恶煞的白莲花，一时间呆住了……喜事，她跟……灵儿的吗？
睁开眼惶然四顾，看到乔灵儿停下躲闪的脚步，面带关心之色地看着自己，白莲花猛地甩了甩头，像是在踌躇什么似的，勉强说了一句话，算是回答：“我还不想……这么早嫁人。”
童童一直致力于撮合她跟灵儿，灵儿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不错，可惜她……
“莲花……我是真的喜欢你。嫁给我吧，我想要给你幸福。”乔灵儿抓住白莲花的双手，放在胸前紧紧握着，他低下头，用清澈眼睛盯住了她的脸，声音宛如清水般动听。
“我知道你跟童童感情很好，可是童童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莲花，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童童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幸福的！不可能的！”
乔灵儿残留着些许愤怒的吼声，令刚踏出一只脚到院子里的乔童童，愣住了。
灵儿……他对莲花是真心实意的？可是莲花，她难道还是喜欢她……
面色复杂地避到了一旁，乔童童抬头望着缓缓飘动的白云，心底徒留下空虚的灰烬……
她希望灵儿和莲花能够真的幸福，可是……如果她那天跟孙悟空所猜测的不是假的……她和灵儿所剩下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
白莲花终于决定嫁给乔灵儿，但是就在他们打算成亲的前一天，乔童童找到了乔灵儿，一番密探之后，乔灵儿消失不见了。
“乔童童！是你对吧？灵儿会消失都是你做的对吧！”双目赤红满脸悲愤的白莲花，用手揪着乔童童的衣襟，眼中浮现出的浓浓血色，使她看起来更加悲伤难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不爱我吗？你不是说同为女子，不可能给我幸福的吗？那么你到底……还为什么……要再一次的……摧毁我的幸福……你回答我啊乔童童——！！！！”
一连几次怒吼着乔童童的全名，乔童童任由白莲花拳打脚踢，哪怕是脸上都破了相，四周的下人们纷纷指指点点，她却从始至终……没有为自己争辩过一句。
终于，白莲花的神情冰冷得像一滩死水，她黑色的眼睛里沉淀着深深的恨意，明火一样的目光炙烤着乔童童的心，那火中燃烧的近乎悲壮的绝望，令乔童童觉得沉重不堪险要崩溃……
“乔童童……我恨你……”
随着白莲花冲出了乔家庄，乔童童的心也跟着沉入了水底，冰冷彻骨，深入肺腑。
莲花，灵儿是如来佛祖的转世，再过不久他就要回归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莲花，我不希望你痛苦。
乔童童有很多可以说服白莲花不要恨她的话，也明白只要这样说，心地善良的莲花一定不会再与她计较。可是如今，乔童童宁可莲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