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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试飞之前也没有那理论上一周的技术培训和预热，那时候我还在重庆，正好是老陈把我调过去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杂念尽可能从脑子里赶出去静下心来翻看那技术手册。沉默期还有三十六分钟，能记多少是多少！蓝染把他那本飞行员手册卷了又折挨页揉捏，在折叠钢管椅上站起来又坐下，像一条被拴在砧板上待宰的狗。
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因为我在任何事件中都只打60％胜算准备，剩下40％就靠运气和随机应变。居然还活到了现在。但是现在……我的运气是不是快用干净了？
我看了看蓝染，他倒在椅子上两眼望天，神情安静。已经开始出现抬头纹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坚毅。
V系列战斗机是阿尔法文明带来的武器之一，同它的同宗兄弟一样操作繁琐而威力巨大。机表是钛合金陶瓷能抗强酸，载弹量是二十四枚“长矛”式巡导改装的碱式弹，配有两管毛勒ROV…20线粒子炮代替传统机炮。微型核反应堆可提供续航四万公里，大气层内空载垂直起降，翼展收拢之后可以用普通街道作为跑道。
这么牛的飞机最强之处就是它是一个小型泡防御工事，翼展全开20°时周围可形成一个直径15米厚度4米的扁球形泡防御。所以需要一名机载技术员来平衡这个小泡泡。而这么大的集中火力连续激发对飞行员要求也很高，我毫不怀疑之前的编排搭配就是为了它而挑选搭档。
而我和蓝染就这么成了受害者第一批上了贼机。
王尔古雷，北欧神话中的女武神，长久以来作为高性能战斗机代号。
但这不是那个动画片《太空堡垒》啊！那些外星人根本不怕唱歌跳舞，他们今天轰炸不穿明天还回来，我们中间也没有那种第一次就能轻松上手的天才飞行员击坠王！
姜长河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拉出去毙了，现在还得拽上蓝染和这架这么漂亮的战斗机。
但那架幻影已经没了，我们现在就像那没处可去的流浪狗……
三个小时之前哈尔滨堡垒三联费米粒子炮把青岛上空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接近空载，我们没上跑道就在机库里直接升空。根据地面指示径直向西北方向飞去。平安夜迷离的灯火在我们身后远去，看起来真的很渺小。
“正在开启泡面孔洞，反应时间0。4秒，回复时间1。1秒，好运。”我调出了青岛泡的分布图，那个洞只够精准穿过。我的面前是一副复杂得要了命的仪表板，技术员的任务是平衡及调流能量，不能让飞机裸露在小泡泡外也不能让飞行员按了粒子炮发射键却打不出光弹来。此外还要注意下方是否有泡防御和负责通讯。那本技术手册根本不是太厚，而是太薄太简略了！
而且跟我搭的蓝染兄是个野兽派飞行员，就认操控杆和加速闸导弹钮，别的一概当路人甲作没看见处理。
飞机已经定好了航线，径直向西北方向飞去。高度表上的数字不断攀升，我们很快穿过了云层。它们一开始如同城墙般阻隔在上空，现在却成了身下起伏的细浪。星空被放大了无数倍，并不是地面上看到的深蓝黯紫，而是一种纯粹的黑，星星亮到刺眼。
“高度一万九千米，速度2。26马赫。五十公里范围内没有敌情。”我向地面报告了情况，又加了一句：“请求传送航线定位信息。”
一个小屏幕亮了，中国地图，标着经纬。“目标100°06´；E，38°24´；N”这是什么地方……西安！
“好地方，我小时侯和我爹去过。可惜身上连个钢蹦也没有，要不把我放下来吃点东西再走。”蓝染在一对一频道里聊开了大天，我也笑了。心情渐渐平静，刚才的紧张和气愤一点点消去。喜欢夜航，有些东西你平时关注之极，但在这样的星空下却完全不会去想。想也没有意义，我们太渺小。这一场声势浩大血流飘杵的战争在宇宙中或许就是两只小蚂蚁相互踩了一脚，有谁还会知道这么一粒叫做地球的小灰尘？
“B612号小行星。”
“什么什么在哪儿？那是虫子老窝么？”蓝染似乎吓了一跳，在那成蜂巢状的密集仪表上找。“哪儿看见的？”
“小王子的星球。他从B612号小行星上来到地球……看过那个法国作家圣安修埃伯里的《小王子》么？”
“翻过。你们那的康佳来训练的时候扔这一本。很旧的。……我就记得里面的花，还有个狐狸……小王子啊。我现在一提起外星来的东西就犯憷。”不同于幻影是一前一后，王尔古雷的两个座位是并排的，座椅舒服得如同宝马的小跑车。
或许很多年以后我会非常怀念这个时刻。高度三万二千米星空触手可及，银白色美丽之极的战斗机高速滑过天幕如神祗射出的箭矢。绝对的安静，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勾心斗角。世界恢复了最初混沌时的安静，只有我和最好的朋友在谈论一本薄薄的小书。像梦，真像一个梦啊。有点什么很小的东西顶破我心里积了很久很厚很厚的灰尘动了动钻了出来它复活了，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光，即使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一只小小的离群的萤火虫。
三万米高空已是外空间，温度零下六十二度已经接近真空。蓝染把速度提了起来，3。7马赫。却一片静谧。卷不起风吼声座椅也不会颤抖，果然是好东西。这种机动性已经比捕食者牛了，加上那巨大的载弹量和据说就是一门小型且可以连发的约束场炮的ROV…20线粒子炮，这才是真正的杀虫专员。最好现在再有只虫子叫我试试炮……我是开玩笑的……
“到了吧？”我指着下方一块接近正方形的光斑，看起来不如个小号茶几面大。但我知道这至少是一座边长接近四十公里的城市。
“到了。西安还不是西安堡垒吧？难得。真可惜没带钱，要不垂直降下去在南大道那买块蜂蜜凉糕。那儿一小广场正好当机场。”他有些惋惜地看着那座已经从眼前转到身后的城市，它被浓云盖住了。
真想就这么一直飞下去永远也不回地面，核反应堆提供的动力足以让我们在这个方向上环绕地球四圈。再向前就是欧洲，那里的今夜有没有孩子在教堂里唱圣歌有没有圣诞老人驾着雪橇落在每家每户的烟囱里，会不会也是一片萧条。我想说我们不回青岛堡垒了吧，我烦了厌倦了疲惫了，不想再打仗。可是我们如果不回去不打仗，还能去哪呢……
还记得小王子的作者圣埃修安伯里么？他最后和他的飞机一起消失在风中再也没能回航，我一度也曾经希望有那种结局，但后来总想好好活下去。毕竟以前的战争只是人类内部的游戏，无论多少鲜血都是白白流淌。但战争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和平只是短小的缝隙。阿尔法文明教给我们制造了如此先进的战争武器，会不会有一天人类自己毁灭自己？
不知道。反正人类就像一只永远学不乖的猴子，被电翻了无数次仍要去抠那个抹了鸦片的插座。
“这东西真牛，估计凌晨两点就能回青岛。还能睡上个大半夜。”蓝染伸了个懒腰，接受了一个北京堡垒发来的定位报告。“要是这种飞机造多了组三机编队，多牛啊。”
“你当这是《太空堡垒》还是《银河英雄传》呢？这种飞机保守估计造价两亿，还是美圆。用它带海鹞你就该烧香咯。”
“不见得，谁知道他们还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银河英雄传》，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其实你真有点像那里面的……陈楚？你没事吧？”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往死里难看，一股冰流从头直到脚底。“蓝染！你快向北京、青岛堡垒和太原，郑州观测站要今晚这个航线上敌情数据及分布状况，不要声纳光波雷达报告，要引力仪报告！来不及翻译就要原始数据，我看得懂！”我手忙脚乱地拨弄开关，如果这架小飞机上真有阿尔法文明遗留，那么我们肯定早就被虫子盯上了！
按月球轨道上那大家伙计算，会有9％…17％的次级母舰具有对光和无线电波全吸收能力，而声纳在高空会失效。幸好那些大家伙的质量不会改变，德国人就造出了一种极端精密的引力扭秤来对付那些仍有巨大质量的隐形母舰。一架小飞机肯定不会装备那种沉重的仪器！
蓝染迅速降低了高度，从三万米外空间降到九千七百米的平流层客机轨道。北京正在顶轰炸，昆明粒子炮三十分钟以后支持他们。
青岛来的消息是“有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