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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齐自知理亏,讪讪不语,英宁抬眼看向英齐,忽然问道,“八哥,那张美人图,果真是画在人皮上么?”
她方才瞧英齐印堂略显黯淡,隐隐有阴气萦绕,原还以为是他近期进过祠堂,或是去过灵堂、坟地等至阴之地,这才沾上了些许阴气,但若那画儿真是人皮所制……
英齐张了张口,没有立刻回答,心虚地看了看英台,英台经过了方才一吓,再听英宁问话,竟不像先前那么害怕,反是好奇起来。见英齐的目光看过来,朝天便是一个白眼,“看我做什么?小十问你话呢!”
英齐收回视线,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点头道,“安旭说是,我只不信,他倒是信誓旦旦做了保证,说是他家表弟机缘巧合在西域得的,送到他那里求画。安旭是个画痴,那美人图他画好后极为满意,放在书房里日日观赏,竟是舍不得送还他表弟了。”
“那八哥你又是如何看到的呢?他邀请你一同观赏?”英宁的心微微提起,不死心地问。
“我们本就相熟,他的书房我亦常去。”英齐略有些奇怪地扫了英宁一眼,“倒不是他主动邀请,而是我无意中瞧见了被他盖在下面的一角,他推脱不过,这才让我看的画。我按着心意称赞了几句,他得意地跟我说了那画儿的由来。不过小十,你问这个干什么?”
英宁摇摇头,淡笑道,“没有什么,好奇罢了。”顿了顿,又转向英台,“九姐,明日便是十五了,我们跟娘亲说说,去普济寺上个香如何?再给爹爹八哥他们求个护身符,请大师开了光,让他们随身带了保佑平安。”
英宁说完,发现英台英齐皆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许久没有答话。
难道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英宁将方才说的话再回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不妥,这普济寺位于临江城城郊,雁山山腰,香火很是繁盛,据说有佛门高僧坐镇,极为灵验。
英齐身上的阴气极淡,若是不去管它,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过个几天便自动消散了。但想到那张奇奇怪怪的美人画皮,英宁总有些不放心,对付这些个东西,佛门最是在行,要是换了以前,她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但此时却无能为力。
“小十,那日大夫说你高烧许久不退,恐怕待得醒来会伤及记忆,我还有些不信。”英台拉着英宁的手,语中带着明显的哀伤与疼惜,“自你病愈醒来,我虽觉得你与往日有些不同,以前你也话不多,却很爱笑——后来我见你行事无异,又识得我们,便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你从小体弱,幼时有一回着了风寒,差一点就……”
“当时一个中年道士不请自来,一颗药丸救醒了你,却说你日后还有一大劫难,若是能过去,便应了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言,若是不能过,亦是天命如此,让爹爹娘亲无需挂怀。爹爹娘亲哪里肯依,对着那中年道士苦苦哀求,娘亲更是言道日日在家供奉三清道祖,爹爹保证年年施粥布药,为你积善行德。那道士或起了恻隐之心,留下一道符咒,让娘亲在你最危急时刻引燃,或可稍起作用。”
“小十,你现在知道了,我们家不拜佛,供奉的是三清道祖。”
其实英台最想问英宁的是,她是不是连这些都忘记了,但她毕竟心疼妹妹,终是问不出口。
听完英台所言,英宁却是摇头苦笑——岂止是有些不同,分明早已换了个魂。不过,殷家阿宁已逝,如今只有祝家小十。活过了一世,虽则殷宁的记忆仍在,属于她的尘缘业障却已尽皆斩断,还要延续的是英宁的人生。
“那道符咒?”
英台握紧英宁的手,“两个多月前已烧了。”
果然!殷宁自觉在黑暗中困了许久,便是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黑暗中出现一缕淡白色烟雾,顺着这缕远远飘荡而来的烟雾,她行了不知多远,之后忽然迎来一片光明,再醒来时已成了英宁。
她慢慢地与英宁融为一体,却邪剑与她神魂相连,所以并未失去,只是静静悬浮在英宁眉心识海,收敛先前的锋芒,变得暗淡无奇。在没有同英宁完全融合之前,她无法动用却邪剑,亦无法像真正的英宁那般,对所有英宁知晓的事情了如指掌。正因如此,她驱除不了英齐身上阴气,亦不知道祝家供奉三清道祖、提起普济寺上香。
不过,以她估计,与英宁不分彼此、完全融合那一天,不远了。
☆、画皮
“阿宁,娘亲的小十……”模糊的语声断断续续传进英宁耳内,她感到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摩挲着她的脸,让她睡梦中很是安宁。
英宁睁开眼,眸中还带着初醒的惺忪。她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唇边极其自然地牵起一抹微笑,轻声唤道,“娘亲,你怎么来了?”
送走了英齐英台,英宁回了房,原只是想小憩片刻,不想竟睡了过去。
“我来看看你。”祝夫人的年纪不小了,但她保养得极好,五十多岁的人瞧着只四十出头,肤色白皙,额头眼角只有细细的鱼尾纹,与英台英宁一般无二的杏眸沉淀着温润睿智,瞧着英宁的眼神异常慈爱,“看到你好好儿的,娘亲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祝夫人眼圈一红,语声微微哽咽。她极快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英宁,拿手中的帕子印了印眼角,再转向英宁时已恢复平静。
“我听小九说,你想去普济寺上香?”祝夫人笑看着英宁,带着小心翼翼。
英宁心有触动,喉间略略发紧,主动握住了祝夫人的手掌,和声道,“娘亲,我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我只是……只是早先有些烧糊涂了,有些事情一时想不起来——娘亲,就算我真的忘了些事,还是娘亲的小十啊,难道娘亲会因此不要小十么?”
如果这样的安慰能让祝夫人安心,那么她很愿意去做。人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祝夫人之于英宁,便是失而复得、原只可能出现在梦中的母亲。
“小十永远是娘亲的乖女儿。”祝夫人将英宁揽进怀里,听英宁自己说开了,她也不再试探,“要不要娘亲让人寻了李大夫来,再给你瞧瞧,开上几幅温补的药?”
还要喝药?英宁连连摇头拒绝,“不用了,娘亲。我已完全好了,记忆有碍是后遗症,也不是吃药能好的。是药三分毒,这些日子以来,我喝的药加起来,估摸着都有几大缸的了,我这舌头现在还发苦,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娘亲,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小丫头,尽会在我面前装可怜!还几大缸?我竟不知这药什么时候论缸卖了!”
祝夫人见英宁微撅着嘴,双手扯着她的袖子,娇声细语地撒着娇,又听她说得有趣,心底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多日来的担忧一下子消了大半。这小女儿病愈醒来,祝夫人总感觉她跟自己生分了许多,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让她极为忐忑不安。
今日听了英台所言,祝夫人才知道当时李大夫的断言成了真,不禁更为忧心,一刻都呆不住了,起身便往英宁所住的小院跑。直到这会儿,她才算是安心了,即便女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也没有关系,总归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母女连心。更何况,小十的情况远远没有这么严重。
“那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喝便不喝吧。”
李大夫是临江城里最有名的神医,妙手仁心的名声甚至在整个大晋朝都有流传,他做出的诊断,祝夫人自然是相信的。英宁的身体早已大好,正像她方才说的,那有碍记忆的后遗症真不是喝药能治愈,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让女儿受药汁之苦?
祝夫人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英宁如丝缎般光滑的青丝,笑道,“小十想为爹爹兄长求护身符,明日与娘亲、小九一道去三仙观吧,比起那普济寺,想也不差什么。”
三仙观?却不知是否跟她想象的一般无二。
英宁按下心思,此时也不多问,点头答应下来。
祝夫人心头喜悦,想到英宁不同之前的乖巧亲近,面上笑容更盛了几分,语声亦愈加温和。她细细地嘱咐了英宁几句,交代她洗漱换衣之后去花厅一道用饭,又敲打了以浅墨为首的一干丫鬟婆子,这才放心离去。
英宁一直看着祝夫人迈出房间,直到她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再已听不见。
晚膳是一家子一块儿用的。这个一家子,指的是祝老爷、祝夫人、英齐、英台,以及英宁。祝老爷统共有过十个孩子,如今存世的有七个,其中五个孩子出自祝夫人,除了老八英齐、英台英宁这对双胞胎姐妹,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