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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谁成天把不要家产的话挂在嘴边时时提起,搞得自己多清高似的。怎么这块地就不是展家的家产了,原来大少爷你也只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云翔一副看耍猴的表情望着云飞,他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揭了高贵大少爷的皮。
果然,几个从展园跟出来的下人都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看向展云飞。
“那些话口说无凭,算我没说过!”云飞一楞,只想怎么先把这块地抢到手再说,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呵呵……我早就说了漂亮话谁的会说,看这不就应上了!说话不算数可不就是你展大少爷的风格嘛!”
“这一招也是跟你学的!”云飞急的脑门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不论如何他一定要先把地争到手。
云翔失去了和他再对峙下去的兴趣,矮身捡起地上的一块木头残骸,起身把手里的东西往远方扔出去。
“想结工钱的就开工,不想干的就滚!”
工人里有些人开始动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干了大半天的活了,总不能白干吧!于是,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动下其他人都动起来了。
云飞瞧着事态越来越不受他控制,气坏了的他几步上前就扯住云翔的肩膀。“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这块地我要了!”
云翔反手用劲卸掉肩膀上的手,回手一推云飞一个趔趄好险没有摔倒,阿超上前扶住他的大少爷,对云翔怒目而视。
“我劝二少爷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不管谁挂了彩回去都没法子和老爷交代!”阿超把云飞藏到身后,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不满这位二少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云翔笑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一阵整齐的咔咔作响,然后二十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那主仆二人。纪总管一时间白了脸,要是这位大少爷在他面前有个好歹,那他今后也别想在展家混了。
陈锐踱着小碎步走上前来,薅了云翔的脑袋一脸无奈的笑容,这小子是算准了他看不得自己人吃亏的心思。臭小子……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动手动脚的多伤感情不是?这位是展大少吧,我想你有一点搞错了!”陈锐把手往后一伸,他的手下赶忙将一张东西递到他手上。“瞧!这是溪口的地契,五天前我就和展伯父谈妥了价钱,现在这块地是我的了!”抖了抖黑子白纸的契约,陈锐看着对方一阵七彩缤纷的脸色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对着手下的侍卫队挥手示意,“好了!好了!戏看完了,就开工吧!”
于是,那群被召集来的工人都再也不去瞧展家大少爷的脸色,干活去了,出多少力得多少钱,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云飞好气馁无力地垂下了双臂,转身要离开却被脚下的杂物绊了一下,仔细瞧了会才看清楚原来是块烧到漆黑的牌匾。
“‘寄傲山庄’真是一笔好字,想必这也是个怀才不遇的读书人。”弯腰把它拾起注视良久,一声叹息。云飞四下走了走,在堆残渣似的木头下找到了烧掉一半的“小兔儿”,眼前经不起浮现了那日小女孩如获至宝的表情,云飞黯然。
阿超觉得自己好没用,看着大少爷被别人欺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捏的紧紧的拳头恨不能砸碎些什么东西以解心头之恨。
最后,云飞咬牙切齿地看着陈锐勾着云翔的脖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狠狠地抽了下马鞭,主仆二人有些落荒而逃的离开溪口,全无来时的激昂。
12。鸡飞狗跳的展家(上)
云飞最后在溪口杜家二老那得到了萧家姐弟的消息,也知道了萧家在火灾后的窘迫困境。没有耽搁,他们回到桐城,直奔“圣心医院”,就在那间像“难民营”一样的大病房里,看到了小三、小四和小五。连忙把钱全给阿超让他去给小五换病房,心疼万分地看着三个孩子,云飞的心里被罪恶感深深的折磨着。待从小三、小四的口中得知萧家两个大女儿已经沦落到要在待月楼卖唱后,无边无际的懊恼和愧疚掩埋了他。
待月楼又是宾客盈门,觥筹交错的时候。云飞和阿超好不容易挤进来,迎客的小厮赶忙迎上来,一瞧云飞身上的衣料子立刻扯开了嘴,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无比。
边说边带着他俩来到个清静的角落里,小范用搭在肩上的干净抹布掸了掸桌椅上看不见的灰尘后,笑着对两位客人道:“两位先生这边坐,对不起,只有旁边这个小桌子了,请凑合凑合!这几天生意实在太好了。”
云飞瞧着一屋子的笑语喧哗,好奇的问:“这里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吗?”
“都亏萧家姐妹……”小范笑着,打量云飞和阿超:“二位好像是第一次来待月楼,是不是也听说了,来看看热闹的?”忍不住就由衷的赞美:“她们真的不简单,真的好,值得二位来一趟……”
还等不及云飞问话小范就被金银花给叫走了,阿超瞪目结舌地看着四周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好像全桐城的人都挤到这待月楼来了?”
云飞看着座无虚席的大厅,也是一脸惊奇。一阵悠扬的小调响起,原本还熙熙嚷嚷的人群全都安静下来。
“当家的哥哥等候我,梳个头,洗个脸,梳头洗脸看花灯……”雨凤穿着红色的绣花短衣,葱花绿的裤子,头上环佩叮当,脸上薄施脂粉,眼一抬秋波乍转迷得台下的众人简直要神魂颠倒了。
雨鹃跟着出场,依然是男装打扮,俊俏无比。唱着:“叫老婆别罗嗦,梳什么头?洗什么脸?换一件衣裳就算喽!”
客人们哄然叫好,又是掌声又是喝彩声。云飞和阿超看得目瞪口呆。台上的雨凤和雨鹃,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生硬,她们有了经验,有了金银花的训练,现在知道什么是表演了,知道观众要什么了。有着璞玉般的纯真,又有着青春和美丽,再加上那份天赋的好歌喉,她们一举手一投足,一抬眼一微笑,一声唱一声和,都博得满堂喝彩。
一曲唱完,客人的掌声简直要掀掉待月楼的顶子了,吆喝声、巴掌声一轮轮的送上,有闲钱的客人叫了待月楼的小厮花篮、花牌什么的像不要钱似的往上送,只为了博美人的回眸一笑。云飞和阿超,也忘形的拚命鼓掌。
金银花在一片喧闹声中上了台。左手拉雨凤,右手拉雨鹃,对客人介绍:“这是萧雨凤姑娘,这是萧雨鹃姑娘,她们是一对姊妹花!念过书,学过曲,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生活困难才出来唱小曲,大家觉得她们唱得好,就不要小气,台前的小篮子里,随便给点赏!不方便给赏,待月楼还是谢谢大家捧场!下面,让萧家姑娘继续唱给大家听。”
金银花说完,满面春风的走下台。穿着上等丝绸米色长褂的大风煤场的郑老板首先走上前去,在篮子里放下一张纸钞。一时间,好多跟风的客人走上前去,在小篮子里放下一些零钱。
云飞见状从衣兜里掏出整个钱袋子,看也不看的就要往戏台子那边去,阿超忙用手一拦,劝道:“我劝你不要一上来就把人家给吓跑了!听曲儿给小费也有规矩,给太多会让人以为你别有居心的……”
云飞立刻激动起来:“我是别有居心,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还人家一个寄傲山庄,还人家一个爹,还人家一个健康的……,和一个温暖的家!再有……能够让她们回到瀑布下面去唱,而不是在酒楼里唱!”
阿超词穷,不知该如何措词,只得低下头不言语了。
云飞平定了下满腔的激动,“你说的有理。”他沉吟一下,从钱兜里仍然套出来两个大洋走上去,放在了花篮里。银元清脆的碰撞声引来前边客人的阵阵咂舌,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哪个阔少在显摆,同时那声音也引起了戏台上萧家姐妹的注目。
雨凤惊愕的一回头,眼光和云飞接了个正着。心脏顿时怦的一跳,脸孔蓦然一热,心里讶然的惊呼:“怎么?是他?”
唱完了第二场姐妹二人回到台子后边的休息间,雨鹃激动在抓住雨凤的手,得意地冲她叫道:“你看到了吗?居然有人一出手就是两块大洋的小费耶!”
雨凤嗫嚅地和雨鹃提出见过那个人,引来雨鹃的一阵诡异打量。还没等两人攀扯完,门外就响起了金银花的声音,原来是她把云飞和阿超给带过来了,等问清楚了原由金银花这才放心的离开。
房内,云飞凝视雨凤,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