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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吉尔萨斯说。
他又深深吸了口气，抖了抖头发，然后挺直身体走进房间。
“这位是太阳咏者，索拉斯特伦家族的吉尔萨斯，”凯莲正式介绍道。
正在喝烈酒的矮人把杯子放在桌上，低头表示尊敬。对矮人来说他很高大，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老，因为他的头发过早地变灰，灰色胡须夹杂着白色。他的眼睛明亮、清澈而富有朝气，眼神敏锐。他一直盯着吉尔萨斯，似乎能看透精灵的胸骨，看见心脏。
“他听说过我的传闻，”吉尔萨斯对自己说。“他想知道该相信什么。我是别人手上的工具，还是像他一样是人民的统治者？”
“矮人八宗族的国王，”凯莲说，“塔恩·哮岩。”
矮人是个混血儿。就像吉尔萨斯有人类血统一样，塔恩是希勒矮人（矮人中的贵族）和岱格尔矮人（黑暗矮人）的结合。混沌之战后，索巴丁矮人同人类一起重建帕克·塔卡斯要塞。似乎索巴丁矮人再次同其他种族联合起来了，包括他们的亲戚高山矮人，这些矮人自大灾变之后一直被排斥在山脉下的矮人王国之外。
但是龙王带来的死亡和毁灭又让矮人重回地下。他们再次封闭了索巴丁的大门，切断了同外界的联系。岱格尔矮人趁乱想夺取索巴丁的统治权，整个王国陷入血腥内战中。塔恩·哮岩是这场战争中的英雄，战后收拾残局时，领主们让他来领导。他接过统治权时，发现人民分裂，王国濒于毁灭。于是他把王国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在他的领导下联合了敌对宗族。现在，他要在索巴丁矮人的编年史上迈出新的一步。
吉尔萨斯走上前，满怀尊敬地深深鞠躬。“国王，”他用从父亲那里学到的矮人语完美说道。“我很荣幸终于见到您了。我知道您不喜欢离开山脉下的家。您的旅程漫长而危险，目前的黑暗时期里所有的旅行都是这样。谢谢您能在今天来到这里同我会面，并正式达成协议。”
国王点点头，捋着胡子，这表明他对这些话很满意。精灵说矮人语已经让塔恩留下了深刻印象。吉尔萨斯是对的。矮人王已经听说过精灵王软弱而犹豫的天性。但就像矮人经常说的，塔恩多年来已经知道，在看到一个人的胡须颜色前下判断是不明智的。
“旅程很愉快。呼吸一下地上的新鲜空气也不错，”塔恩回答，“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他精明地看着吉尔萨斯。“我知道你们精灵多喜欢谈判。我相信我们能抛开细节。”
“我有人类血统，”吉尔萨斯微笑着回答。“他们告诉我是急躁部分。明天天亮前我必须回奎灵诺斯。那么我开始说了。谈判已经进行了一个月。我相信我们知道彼此的立场？没什么改变？”
“我们没什么改变，”塔恩说。“你们呢？”
“没有。那么我们达成了一致。”吉尔萨斯不再用正式语气。“阁下，您拒绝接受任何报酬。我不能允许，但我知道倾奎灵那斯提所有也无法报答您和您的人民。我知道您冒的险。我也知道这份协议在您的人民中引起了争议。我猜那甚至威胁到您的统治。我无以回报，只能致以永恒的谢意。”
“不，年轻人，”塔恩红着脸说。矮人不喜欢被赞扬。“我做的事对你我的子民都有好处。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一点，但他们会看到的。我们已经藏在山脉下太久了。当内战在索巴丁爆发时，我就想到我们矮人会互相灭绝，谁知道呢？谁为我们哀悼？这个世界上没有。索巴丁的山洞会陷入死寂，黑暗包围我们，没人说话来打破那寂静，没人点灯。阴影会淹没我们，我们将被遗忘。”
“我决定不允许那种事发生。我们矮人要回到这个世界。世界也要进入索巴丁。当然，” 塔恩眨眼喝了一口烈酒说，“我不能让子民一夜间就转变。我花了许多年让他们信服我的想法，但还是有很多人吹胡子跺脚。但我深信我们做的是对的。我们已经开始挖地道了，”他得意地补充道。
“是吗？在文件签署之前？”吉尔萨斯吃惊地问。
塔恩喝了一大口，满足地打了个嗝，然后咧嘴笑着。
“呸！什么是文件？什么是签名？伸出你的手，吉尔萨斯国王。那就算达成协议了。”
“我很荣幸，塔恩国王，”吉尔萨斯深受感动地回答。“还有什么我能向您保证的吗？
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只有一个，年轻人，”塔恩放下杯子，用袖子擦了擦下巴。“有些宗族，尤其是尼德矮人――我得说他们很多疑――反复宣称如果我们允许精灵进入索巴丁，精灵就会反目并占领我们的领地。你和我都知道那不会发生，”塔恩抬起手阻止吉尔萨斯抗议，“但你会向我的人民说什么让他们相信这样的惨剧不会发生？”
“我会问尼德矮人的领主，”吉尔萨斯笑着说，“他们是否想在森林里建造家园。您认为他们会怎么回答？”
“哈哈！他们会立刻想到用胡子上吊，”塔恩轻笑着说。
“那么，要居住在地下的山洞里，我们精灵用样会想用耳朵上吊。这不是有意侮辱索巴丁，”吉尔萨斯礼貌地补充道。
“没什么，年轻人。我会转告尼德矮人你说的话。那会把他们的啤酒泡沫都吹走！”塔恩还在笑。
“我明确告诉您，我以我的荣誉和生命发誓，奎灵那斯提精灵只会用地道转移那些受巨龙威胁的人。我们已经同平原人达成协议，暂时让难民躲在那里，直到能欢迎他们回家。”
“愿那天早日到来，”塔恩严肃地说。他不再笑了，专注地盯着吉尔萨斯。“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不把难民送到你们的亲戚，西瓦那斯提精灵那里去，但是我听说那个王国对你们也封闭了。那里的精灵放下了某种魔法防护。”
“阿尔瀚娜·星光的军队一直在试着进入魔法罩，”吉尔萨斯说。“我们必须希望他们最终能找到方法，不仅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我们的亲戚。您认为挖通往奎灵诺斯的地道要多久？”
“最多两星期，”塔恩轻松地说。
“两星期，阁下！挖一条穿过岩石的近六十五英里长的地道？我知道矮人是熟练的工匠，”吉尔萨斯说，“但我得承认这让我大吃一惊。”
“如我所说，我们已经开始工作了。我们有人帮忙，”塔恩说。“你听说过掘地虫没有？没有？我不吃惊。外面人很少知道它们。掘地虫是吃岩石的大虫子。我们给虫子套上架具，然后他们像吃新鲜面包一样咬穿花岗岩。你认为是谁建造了索巴丁里成千上万英里的地道？”塔恩咧嘴笑着。“当然是掘地虫。虫子做了所有的工作，我们矮人拿走了所有的荣誉！”
吉尔萨斯对这非凡的虫子表示钦佩，他礼貌地听着掘地虫的习性、温顺天性，以及石头经过虫子的消化系统后会如何。
“但这不够。你想看看它们工作吗？”塔恩突然问。
“我想看看，阁下，”吉尔萨斯说，“但也许得另找个时间。如我先前所说得，我必须在黎明前回奎灵诺斯――”
“你会的，年轻人，你会的，”矮人咧嘴大笑着回答。“看这个。”他在地板上跺了两下。
一阵平静后地下传来两声回响。
吉尔萨斯看着凯莲，凯莲看起来又愤怒又警惕。愤怒是因为她没有想过调查一下奇怪的隆隆声，警惕是因为如果这是个陷阱，他们已经完全掉进去了。
塔恩对他们的不安大笑着。
“掘地虫！”他解释道。“它们就在我们下面！”
“这里？真的？”吉尔萨斯喘着气说。“它们挖这么远了？我感到了地面的震动――”
塔恩点点头，他的胡须在晃动。“我们已经挖更远了。你跟我下去吗？”
吉尔萨斯看着妻子。“在奎灵那斯提其他地方我是国王，但在这里由牝狮负责，”他微笑着说。“你怎么说，女士？我们去看看这些奇妙的虫子吗？”
虽然这无法预料的事让凯莲变得警惕，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没有直说冒犯矮人的话，但吉尔萨斯注意到每次她碰到手下的精灵就使个眼神，歪歪头，或是做个轻微的手势。精灵消失了，但吉尔萨斯猜他们没走远，就在附近注视着，拿好武器等待着。
他们离开了旅店，塔恩的护卫似乎很不情愿离开，他们擦嘴深深叹气，带着一股烈酒的刺激气味。塔恩大摇大摆地穿过灌木丛，推开路上一切东西。吉尔萨斯回头一看，发现矮人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