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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明看来很平静,他要来了那份检测报告的副本,但没有再翻动它,一直躺在
床上,瞑目沉思。
第二天早上,他向狱方提出,想见一见吉玲玲。吉中海欣喜地想,看来自己
“不走正路”的法子快要奏效了。
听到司明要见玲玲的消息,玲玲妈兴奋欲狂,“玲玲有救了,他肯定是给玲
玲去掉生死符,肯定是的!”
但玲玲仍未走出痛苦的麻木感,这些天来,在死亡恐惧的高强度蹂躏之下,
玲玲迅速地改变了,变得宿命,变得成熟,变得冷峻。尽管她很想相信妈妈的安
慰,但凭她的直觉,她不相信灾难会这么轻易地离去。田间禾陪玲玲来到看守所,
他们在牢房门口停下来,田间禾默默握一握玲玲的手,目送她进屋。
司明正在桌上写着什么,他亲切地请玲玲坐下,非常奇怪,尽管玲玲对他恨
之入骨,但对面相视时,玲玲仍觉出自己对他的敬重或敬畏。司明写完了,把那
张纸叠好,微笑着说:“玲玲,我想告诉你,我非常喜欢你,在我心目中,你是
一个纯洁的天使,是一件晶莹透明的水晶雕塑。说一句非常厚颜的话吧,如果不
是当年和你母亲相恋过,我也许会不顾年龄的悬殊爱上你。但世上有些事是无奈
的,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偌言,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玲玲,门外的田间禾,还包括在监视屏幕前的吉中海,他们的心都猛地坠下
去,司明的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停了一会儿,玲玲疲倦地说:“谢谢你,总算
亲口宣判了我的死刑。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是求求你,该来的就让它快来吧,这
种等待甚至比烧死更折磨人。”
“玲玲。。。。。。”
“我只问你一句:四个死者都接到了十万元死亡大奖,而我只收了禾哥的一
份儿馈赠。这件事是你特意造成的,对不对?你是想以尽量委婉的方式通知我已
中了死亡大奖,对吧。”
司明没有直接回答:“田间禾是一个好孩子,好好爱他,享受你的人生吧。”
玲玲以一种平静的刻薄说:“那么我一定尽快花够我的十万元,花完了,我
立即通知你,你就可以行刑了。司伯伯,多谢你的苦心,要是你没有别的话,我
就走了。”
“再见。”
这次谈话司明是最接近于承认“科学杀人”的一次。
在第二天的法庭审判中,司明非常痛快地承认:“我想告诉法庭,也想通过
审判厅内的记者告诉公众:不错,我是一个反科学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的非正
式名称叫‘弥赛亚’,即基督教传说中救世主的名字。科学太强大了,它正推着
人类一步步走向被自然淘汰的末路,这个结局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即使有少数最
高瞻远瞩的人看到了前边的悬崖,他们的叫声也几乎不可能惊醒其他人。所以,
与其坐而论道,不如从现在起就实干,我们几个志同道合者愿以自己的微薄之力,
多少恢复一点被科学破坏的大自然的秩序,上帝的秩序。”
控方律师诘问:“也就是说去杀人?用这种血淋淋的、非常残忍的非常不人
道的办法去恢复上帝的秩序?”
司明痛痛快快地承认:“你说得不错。人道主义——这是很好的玩艺儿,可
惜它阻断了自然选择规律在人类中的运行,造成人类体质的无可逆转的退化。它
是一剂味道醇香的慢性毒药,是引人上瘾不能自拔的毒品。它与自然选择的机理
是背道而驰的。在我们这个组织里,人道主义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手段,比如说—
—颁给死者的10万大奖。”
控方律师说:“很好,司先生最终向大家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审判员和听众
所们可参观里面是什么东西:是疯狂和残忍,是淋淋鲜血,是厚颜无耻的诡辩。
司先生的导师白世渊先生说,司明所阐述的思想有一定合理性,但真理越过一步
便是谬误,越过两步便是疯狂。现在,站在被告席上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
子。”
司明平静地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志在高山,有人志在流水。是
非功过留给历史来评价吧。我愿做21世纪的布鲁诺或谭嗣同,以自己的血来激醒
麻木的世人。”
他转过身,在听众席上找到了玲玲,玲玲父母和田间禾,一波真诚的微笑从
他唇边漾起。他大声说:“玲玲,玲玲爸妈,小田,再见吧,你们要努力享受人
生的乐趣呀,人生百年,死亡是必然的归宿。我的责任已经尽到,我该下场了!”
他的声音苍凉豪迈,乐观而自信。厅内的人都觉察到即将发生的事件,后排
几名记者站起身紧张地抢拍。审判长示意被告身边的法警要提防被告的异常行为。
这时,玲玲突然感到一阵冲动,她从座位上跳起来,向司明奔去,但被法警挡住
了。司明微笑着闭上眼睛,象老僧入定一样,变成一具凝固的石像。然后,他的
身躯内突然爆发出一团强光!正捉着被告手臂的法警尖叫一声,象火烙一样缩回
双手。迅速产生的高热使那团空气发生畸变,变成一团摇曳不定的透镜。接着,
火焰从司明足部升起。
法庭乱做一团,女人们叫着向外逃跑,被告身旁的法警用手臂遮住眼睛,审
判员目瞪口呆,拦着玲玲的法警也愣住了,玲玲从他腋下钻过去,奔向司明。
她看到司明的眼睛睁着,他一定看到了自己,在含笑向自己致意。他足下的
天火或阴火极迅速地向上蔓延,很快越过腰部。火焰之波掠过后,下身已变成焦
黑的骨架。忽然——自燃停止了,不知何故停止了,司明上半身基本完好,随之
上半身的重量压垮了烧酥的腿骨,扑通一声,司明“坐”在地板上,折裂的腿骨
滚在一旁。吉中海的心脏刹那间停止了跳动,紧张得几乎窒息。显然,司明的自
燃是主动的,他用某种不为人知的办法点燃了自己,但自燃的突然中断显然不在
他的计划之内。司明的头脑还保持着清醒,他在瞬间明白了真相。这时,真正的
恐惧才从他眼中闪现。半截身体斜靠在被告席的桌脚上,他仰望着面前的玲玲,
喃喃地说:“不要让我这样。。。。。。快杀了我。。。。。。”
玲玲望着这半截身体,热泪滚滚涌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不知道自己对
司明是恨,是怜悯,还是。。。。。。爱恋。她俯身吻吻司明的嘴唇,用很低的
声音柔声说:“我听你的话,你走吧。”
她忽然从身边掏出一把匕首,那是她早已备好,打算在法庭上复仇的。但她
没料到,这把刀的最终用处是帮司明完成心愿。她用左手揽住司明的后背,在法
警还未做出反应前,异常敏捷地将利刃贯入司明的心脏。
血液顺着利刃喷射出来,溅在玲玲的胸前。也可能是自燃的影响,喷出的血
色已经发黑,这使场面变得更加恐怖。司明的脸抽搐一下,随之安然地闭上眼睛。
玲玲直起身,凄然望着审判员,掠了掠头发。直到这时,惊魂稍定的法警们才反
应过来,扑过去抓住玲玲的双臂。
死亡大奖10十、尾声司明的死讯很快传遍西柏县城,小城顿时一片欢腾。尽
管危险并未真正消除——谁知道那个凶魔已在多少人体内种下了生死符?谁知道
这些生死符什么时候发作?但既然凶魔已死,小城百姓宁可相信,噩梦已随他而
去了。
只有鲁局长和吉中海他们处于哭笑不得的境地。凶魔已经伏法,这当然是件
好事。但司明什么时候在体内种下了生死符?这种生死符是药物,还是其它手段?
他是如何随心所欲地控制自燃的时刻?要知道,司明被捕后,每天24小时,他一
直处于最严密的监视之下,但监视者从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动作。他们检查了几
天的录像带,仍是毫无头绪。
老百姓们不管这些。他们兴高采烈,狂饮达旦。凶魔已经死了,是谁杀死了
凶魔?是玲玲,是年仅18岁的天使般的玲玲。所以,小城人把玲玲当成了小城的
救星,当成了圣女贞德,盗盒的红线女,杀蛇的李寄。这位女英雄现在在哪儿?
在看守所的牢房里关着哩。于是,愤怒地百姓把看守所围得水泄不通,高声喊着
:“快放了玲玲!马上释放吉玲玲!”
县公检法三大家的头头忙聚到一起商议,他们不敢忤犯百姓的意愿,更主要
的原因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关押吉玲玲。她为百姓除了一害,杀死了那个残害西
柏的凶魔,让公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