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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期存折。”梁功辰目光呆滞地说,“你去办吧。我这就给高建生打电话。”
朱婉嘉走后,梁功辰给高建生打电话。每次按完第7 个号码后,他的手就哆
嗦得按不准最后一个号码。如此反复了20遍,梁功辰都以前功尽弃告终。
“梁叔叔……要我帮忙吗?”王莹站在远处怯生生地问,她的眼球亦在抗洪。
王莹察觉出家里真的出大事了。
梁功辰点头。
王莹照着通讯录上的电话号码按键。她眼中的洪水决堤,漫延到电话机上。
梁功辰呐呐地说:“谢谢你,小王。”
王莹将话筒递给梁功辰。
“建生,我是梁功辰,请你来我家一趟。”梁功辰的声音在颤抖。
“写完了?”高建生大喜。过去每次梁功辰向他报写完了的喜时,声音都兴
奋得颤抖。
“你现在来吧。”梁功辰说话的声音像是从耳朵里边发出来的,“带上司机,
你不要自己开车。”
梁功辰担心高建生从他家出去后把车开进地狱。
“……我这就去。”高建生感觉出不妙。
梁功辰放下电话,他靠在椅子上等高建生。
“叔叔在哪儿会客?”王莹问。
梁功辰指指餐厅。他怕一会儿高建生下楼时忘记使用楼梯的方法。
朱婉嘉从银行回来了,她将饱含180 万元依然不显山露水的活期存折装在一
个信封里交给梁功辰。梁功辰将信封放在餐桌上。
门铃响了。
梁功辰冲朱婉嘉抬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
高建生从朱婉嘉脸上看到了《影匪》的讣告和治丧委员会名单。
“……他在餐厅等你……”朱婉嘉致悼词。
梁功辰高估了高建生。高建生两腿发软,他忘记了走平路的方法。
高建生扶住门框,他拼命给自己的腿打气。
“你给高社长端茶后,上楼去收拾梁新的房间。”婉嘉对王莹说。
王莹点头。
高建生用人类头一次从树上下地行走的步伐走到梁功辰对面,坐下。
梁功辰只看了高建生一眼,就将目光锁定在高建生左耳后边酒柜里的一瓶名
为拿破仑的酒瓶上。
“建生,我对不起你。”梁功辰说。
“给了构日?”高建生问。
梁功辰摇头。
“那是?”高建生问。
“我写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不是已经写了一半吗?你还说写得特好,超过你以前的所有作
品。”
“建生,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把原因告诉你。你可能不信,但我请求你
相信我的话。确实是真事。”
高建生点头。尽管梁功辰的目光拒绝和他的目光对接,高建生的目光依然死
盯着梁功辰目光的发源地。
从梁新牙龈出血说起,直到牙科主任为他复查移植的智齿,梁功辰叙述了半
个小时。其间,高建生从未打断梁功辰的话。
出乎梁功辰的意料,高建生立刻就相信了梁功辰的话。
“我一直纳闷你为什么要找谭青,这下我明白了!”高建生恍然大悟,“我
信智齿。”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二话不说就信智齿帮我写作的人。”梁功辰将目光从
拿破仑身上收回,他看着高建生说,“这是你预付我的《影匪》版税,还有我付
给你的违约赔偿金,一共是180 万元。我还要向你道歉。我清楚,我给你造成的
损失是无法弥补的。你为《影匪》所作的前期投入太大了。你投入的每一分钱,
都是当众在打自己的嘴巴。”梁功辰将存折推到高建生跟前。
梁功辰站起来,向高建生鞠躬致歉。
高建生赶紧站起来,说:“功辰,写不完《影匪》,不是你的主观原因造成
的。预付你的版税,我不能收回,你已经写了一半,理应拿这笔钱。对于你这样
的天才作家,我的原则是不以出版论英雄。你给我的赔偿金,我更不能要。但我
通过这100 万元赔偿金,看到了你的为人。今生今世能和你这样的人交往,是我
三生有幸!不管是智齿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体器官使你成为天才的,反正你是或者
曾经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在数以亿亿计的人类成员中,能有幸和天才交往尤其是
和天才合作甚至和天才生活在一起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其数量比天才也多不
了多少,谁让天才都不合群呢。功辰,如果你从此真的写不出来了,我不但不要
你的赔偿金,我还要付给你100 万元赔偿金,你是在为我们社写书的过程中丧失
写作功能的,我们不赔你,天理难容!”
梁功辰热泪盈眶。
“你绝对是出版天才!”梁功辰发自肺腑地说,“不和你合作的作者都是弱
智。”
“没错,我有智齿。”高建生说,“估计是分管出版或者传媒的智齿。刚才
你一提智齿,我就想这个问题了。我今生今世不会拔它。还得谢谢你的提醒。我
早就奇怪,怎么学法律的我鬼使神差地干起了出版,而且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真相大白了。”梁功辰说。
“照这么说,你安回智齿后,不应该写不出来呀?”高建生沉思。
“我也是这么想。”梁功辰说,“可确实写不出来。”
高建生突然说:“会不会安回去的不是你原先的那颗智齿?”
“不可能吧?”梁功辰说。
“你认得你的智齿吗?”高建生问。
“认得,拔除它后,我把它放在一个小瓶子里,天天看。”梁功辰说。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来时,你赶紧将装智齿的小瓶子收进抽屉,我当时对
你这个动作感到很奇怪。”高建生说。
“这几天我照着镜子反复看了,是我的智齿。”梁功辰说。
“长得一样的牙太多了,咱们不一定能辨认出来。”高建生若有所思地说。
“你的意思?”梁功辰问。
高建生猛然想起陶文赣令人难以置信的突飞猛进写作状况。
“调包”这个词汇在高建生的大脑皮层上登陆。
“你认识一个叫陶文赣的人吗?”高建生问梁功辰。
梁功辰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但他又想不起来:“不认识。好像在哪儿听
到过。”
“陶文赣的父亲是前几年被判无期徒刑的陶副省长。”高建生提示梁功辰。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陶文赣是马丽媛的丈夫。怎么,你认识他?”
梁功辰问。
高建生心里有数了,他说:“陶文赣喜欢写作,但没有才华。前几年,他在
我们社自费出过一本小说。他和我是大学法律系的同学。”
“马丽媛说过,她先生从事法律工作。”梁功辰证实。
“也就是4 天前吧,陶文赣给我拿来一个他新写的短篇小说,水平不可思议
地提高了一大截。4 天前,正是你安智齿的日子吧?你的智齿会不会被调包了?
马丽媛复活你的智齿的事,她丈夫知道吗?”
梁功辰的两个眼球夺眶而出,带血飞行环绕屋子一圈后,愤怒返航。
一直在门厅听他们谈话的朱婉嘉冲进餐厅,她喊叫道:“肯定是马丽媛伙同
她丈夫偷换了功辰的智齿!功辰对我说过,马丽媛相信是智齿在帮功辰写作!他
们这是一箭双雕呀,即当上大作家,又挣了50万元!坏女人!”
梁功辰制止朱婉嘉:“事情还没搞清,你不要乱讲。我看马丽媛不会做这种
事。”
“难说。”高建生痛恨拆他台的所有嫌疑人。
梁功辰问高建生:“陶文赣新写的小说水平很高?”
“三流。”高建生说。
“他装了我的智齿,应该写一流小说呀!”梁功辰提醒高建生和朱婉嘉。
“陶文赣原先写的是十流小说。”高建生说,“再加上他和马丽媛是夫妻,
再加上他是4 天前突飞猛进的,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百分之百是陶文赣和马丽媛合伙偷换了功辰的智齿。”朱婉嘉愤怒至极。
高建生说:“我认为陶文赣装了功辰的智齿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至于
马丽媛是不是同伙,还不好说。”
朱婉嘉说:“没有马丽媛,陶文赣能自己把智齿装上?他去哪家医院,人家
会给他装智齿?有病?”
“这倒是。”高建生点头。
“我现在就给马丽媛打电话问她!”梁功辰激动。
“你不能打电话。”高建生制止梁功辰,“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