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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开美'Carmen Gomez'博士让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抱歉地笑笑,因为桌上很乱,在几个瓷娃娃和相片框间,各种文件和磁盘堆得到处都是。
“今天凌晨刚搬到这里。整个研发组只剩下了我一个,很高兴你参与进来。”戈开美博士拢了拢头发,说,“我不知道李将军对你说了多少关于这个开发计划的事,还是从头向你介绍一下吧。”
“非常感谢,这将对我很有帮助。”
戈开美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这项研究计划始于两年前普林斯顿大学心理学系与医学院合作的一个项目,在一个专项基金的赞助下,研究几种比较罕见的引起记忆和行为紊乱的脑功能障碍综合症,探索非传统外科手段的治疗方法。项目的进展很顺利,主持者温赉'Larry Winchester'博士发现通过电磁场对脑部某些部位的刺激能够抑制部分发病时期的症状。”
“我想我看过他的那篇论文,”霍始达说,“和我的研究领域很接近。我曾把它列入我自己论文的参考文献中。”
“这太好了,那样的话你一定能很快了解这个项目。”戈开美惊喜地说。她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接着说下去:“温博士同时发现,很多自愿参加实验的病人报告在实验过程中出现了奇怪的意识,有几个病人反映在实验中发生了心理变化,似乎自己在性格上变了一个人。胆小畏缩的人会突然变得冷漠而无畏。病人叙述身体仿佛被另一个更冷静可怕的自己所控制。研究小组认为这是因为电极刺激的部位正好是大脑皮层主管情绪的区域,一部分感情被抑制了。在抑制行为紊乱症状的同时,喜怒哀乐的神经元脉冲强度被大幅度弱化,导致病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但这并不属于原定的研究目标,因此他们没在这个方向上继续下去。但军方对这项成果非常感兴趣。当温教授和他的小组将原计划研究告一段落之后,五角大楼邀请他们进一步拓展对控制情绪的研究。我就是在那之后加入的。”
“控制情绪?”
“是的。”戈开美耸耸肩,说,“我猜想他们的意图是要提高单兵的战斗力。你知道,当士兵抛弃七情六欲,成为战斗机器时,洞察力和应变力都将大幅度提升。”
望着霍始达讶异的脸,戈开美对他笑了笑:“别大惊小怪。在军方有很多这样的秘密研究项目,有的比这个还要疯狂十倍。这些项目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会进入到实际运用中。军方对此的看法是:只有去尝试各种方法,才能找到真正实用的东西。在一百样看上去不切实际的思想中,只要有一项能成功扭转战局,那么这一百种尝试就是完全值得的。事实也的确和他们的理论一样,谁会想到这个仍处于研发阶段的MU装备会成为目前唯一能防御外星入侵的手段呢?”
霍始达点了点头。她说的有道理。身为科学家,他能理解这些。人类历史上有过无数异想天开的发明,虽然只是其中那些真正实用的造就了我们现在的文明社会,但所有错误的尝试都是通向成功的阶梯。就好象因为在海面下有巨大的体积,冰山的顶端才能露出水面。在霍始达本人的研究过程中,也时常遇见这样的情况。
“接下来我简单说一下MU装备的基本原理吧。具体的数据和研究论证你待会儿可以自己查看,先有个大致的了解会更方便。”戈开美顺手用鼠标点了几下,然后把电脑显示器转到两人都能看见的角度:“在原脑层、古脑层、新脑层这三个大脑皮层中,控制情绪的部位在古脑层中。但是情绪波动引起的相关复杂行为都是在新脑层实施的。”
“没错。”霍始达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能跟上她的讲解。大脑皮层的分划是他在大学里就学到的概念,属于脑科学的基础知识。
“理论上来说,不同的情绪在皮层中有不同的应激模式,只需要侦测并加以抑制,就能够控制人的情绪。但霍医生你当然也知道,理论上的可行性和实际操作是有巨大差距的。别的不说,古脑位于新脑内部,我们在实验室中进行操作时,贴在受试者头部的电极只能起到侦测的作用,要抑制神经脉冲的话,除非是开颅,直接把电极穿过新脑层刺入古脑层,但以军方的目标来说,这个方法毫无意义。”
霍始达注视着显示器上的图片,他对戈博士的话深有同感。相同的问题在他以前对癫痫症的研究中也遇到过,而他要处理的仅是新脑层中的局部区域,戈开美所遇到的问题显然更为复杂。
“那么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逆向变换。”
见到霍始达疑惑的神色,戈开美轻轻一笑,在电脑中调出了几份文件。“这是未在学界公开的理论。情感和知觉行为是相互影响的,情绪能引发相应知觉和行为,而知觉和行为也能调动情绪。在古脑和新脑间存在着十分强烈的联系。”
霍始达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通过对新脑层施加影响,从而控制古脑?”
“是的。但其中又有一个难点,古脑中的情绪模式和新脑中的应激点不是一一对应的。直接针对某组行为和感知的神经元进行干扰,是无法找到某个相应的情绪点的。就好比如果有一组男人和一组女人,每个人都认识数名异性,那么仅从‘某名男子认识的异性’这个条件无法推断出所指的是哪个女人。”
霍始达露出一个微笑:“我明白了。找到多名男子,从他们认识的人的交集就可寻找到对应的女子。也就是说……对所有符合条件的新脑模式加以干扰……微小的干扰,那么与它们同时发生联系的特定情感就会得到最大的影响。这就是从内向外传递模式的逆推。”
戈开美的眼睛闪闪发亮,以赞赏的眼光看着他:“没错。霍博士,你真是个天才。”
她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不过,正是这点导致了极为强烈的副作用。这种大范围的干扰方式,除了会对目标情绪起作用,对其他所有情绪都有一定的影响。如果长时间使用的话,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你是指……”
“曾经有两名实验对象,在MU装备半个小时的大功率运作下,产生精神分裂。十分严重的,无法治疗的精神分裂。现在他们在新墨西哥戈壁的医院中,仍属于最高程度的病例。”
霍始达默然无语。他忽然有种直觉,戈开美所说的实验对象是普通士兵。这个想法让他很不舒服。
“我有个问题。”他在沉默片刻之后说,“为什么MU装备能够防御外星人的进攻?”
“还不清楚。”戈开美博士苦笑着摇头,“我们纯粹在偶然中发现了这点。昨天上午,当第一波攻击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小组正在用小批量制造的MU装备进行多人战斗协调性实验。结果,参与实验的科学家都死了,但佩戴MU装备的实验者都活了下来。他们是整个亚特兰大研究中心唯一的幸存者。”
看到霍始达疑惑的表情,戈开美明白他在想什么,补充道:“昨天我正好休假,去佛罗里达看望父母,才逃过了这场灾难。”
“你是幸运的。”
“我们都是。但我失去了同事和朋友们。”
当谈到这个话题时,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地球上每个幸存者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失去亲人、朋友、同事……即使自己活了下来,心灵上留下的伤痕也是难以弥补的。我们所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他们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的纽带。当他们离我们而去,世界对我还有何意义呢?霍始达的心底一直有阿琳的影子在到处飘荡,当他独自静下来的时候,那个影子就会慢慢浮现,扎得心里隐隐作痛。
或许只有工作才能使自己摆脱痛苦。作为外科医生,霍始达曾经持续数个小时工作在手术台边,工作到极度疲倦的时候,脑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念头能够产生。他明白,自己答应李将军加入特别行动局的一个原因,就是希望籍由新的工作摆脱心中的痛苦。
同时,人类也已经没有时间再为同伴悲伤。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反抗外来者,争取生命的自由,为了自己,也为了死去的同伴。
霍始达打破沉默:“我想,关于MU装备为何能起作用,你可能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嗯……是的。但仅仅是我个人的猜测。”戈开美博士凝视着他,忽然说:“你似乎也有了思路?我能先听听吗?”
“我的也仅仅是猜测。”霍始达缓缓地说,“你知道,我曾经在攻击现场,亲眼见到我的同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