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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心却不住的抽痛。
卡拉蒙缓缓的拿起汤匙,盛了汤后胡乱的把汤给咽下,似乎是食之无味。泰斯发现海
妖女和费拉葛斯再次交换了眼神,他起先很怕他们嘲笑卡拉蒙,但事实上,奇莉在打算开
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抬头看了一下,就突然把嘴闭上了。泰斯看到拉格又进入了食堂,后面
还跟了两个魁梧的壮汉。
他们在卡拉蒙身后停下脚步,拉格戳了戳正在用餐的卡拉蒙。
卡拉蒙迟钝的转过头去,“干嘛?”他用泰斯认不出来的空洞声音问道。
“你现在过来,”拉格回答。
“我在吃饭……”两个大汉猛拉住卡拉蒙的双臂,甚至在他把这句话说完之前,就把
卡拉蒙给拖下了长凳。接着泰斯在卡拉蒙的眼中看见一瞬旧日的神采。卡拉蒙的脸涨红成
猪肝色,笨拙的对其中的一人挥了一拳,不过对方轻易的闪开了。而另一个家伙则是用力
的乱踢卡拉蒙的下腹。卡拉蒙立刻倒地,痛苦的呻吟。然后壮汉们一人拉着卡拉蒙的一只
脚,卡拉蒙没有任何的反抗,仰着头,无力的任凭自己被拖走。
“等一下,要去……”泰斯站起身来,并感觉到一只强壮的手覆盖在他的小手上。
奇莉警告性的摇了摇头,于是泰斯回到位子上坐好。
“他们会怎样对待他?”泰斯问道。
海妖女耸耸肩,用坚定的声音命令,“把饭吃完。”
泰斯放下叉子,沮丧的嗫嚅着,“我其实并不很饿。”他的思绪重回竞技场外,矮人
用诡异、冷酷的眼光打量卡拉蒙的情景。
坐在泰斯对面的黑人笑着对坎德人说,“来吧!”他友善的起身握住泰斯的小手,
“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我们来的第一天都是这样的。你的朋友会很好——至少目前是如
此。”
“目前。”奇莉冷笑,接着把她的餐盘推开。
泰斯独自在应该是和卡拉蒙共用的房间里。它位于竞技场的下方,与其说是房间还不
如用牢房两个字来的贴切。不过奇莉说所有战士都住在像这样子的地方。
她说,“至少房间既干净又舒适。况且,如果我们过得太安逸,只会让身材走样。”
以眼前的情况看来,的确是没有让人变胖的可能性存在。坎德人环顾四周,只见空荡
的石墙,麦秆铺的地板,上面放了水瓶和一个大碗的桌子,以及两个应该是拿来放置私人
物品的小箱子。在天花板上有一扇单窗,约莫是在等同于地面的高度吧,可以让天井的阳
光照进房里。泰斯躺在硬床上,仰视着太阳的移动。以坎德人的个性,早就应该大肆探险
;不过,除非他知道卡拉蒙现在的情况,否则泰斯是无心做任何事情的。
阳光所牵拉出来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变愈长。泰斯听见门被打开,立刻从床上跳
了起来,不过却只是另一名奴隶丢了一大袋东西进来,之后门又被带上。当泰斯检视袋子
里的东西时,心不禁愈沉愈深。这是卡拉蒙所有的随身物品!还包括他的衣服在内。泰斯
焦急地察看上面是否沾有血迹。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倒是在衣服的内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
东西。
泰斯很快的把它拿了出来,并且在瞬间屏住了呼吸。这是帕萨理安的魔法道具!泰斯
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把它给弄丢,边惊叹于它背面镶嵌的美丽珠宝。虽然它现在看起来和俗
丽的廉价品没有两样,不过泰斯记得它是具有法力的。他亲眼看过帕萨理安将它从一支权
杖变成这玩具。毫无疑问的,当它不想被别人发现的时候,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掩饰身份。
泰斯紧握着它、感觉着它、看着阳光被其上的珠宝折射生辉,简直无法克制自己渴望
拥有这神物的冲动。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棒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好东西。他不假思索的挪
动身体寻找随身小袋,却被自己给逮个正着。
泰索何夫。柏伏特!听起来像是老矮人佛林特的声音。你现在面对的是非常严重的事
情,这是回家的路呀。伟大的帕萨理安亲自举行神圣的仪式,把它交给了卡拉蒙。它是属
于卡拉蒙的。你没有权利把它占为己有!
泰斯不寒而栗。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谁拥有什么东西的想法。他怀疑的看着它。说不定
就是它把这些令人不安的念头植入脑海!泰斯决定不要了,迅速的把它放进卡拉蒙的小箱
子。为了保险起见,泰斯把箱子上了锁,并且把钥匙塞进卡拉蒙的衣服里以策安全。甚至
还极度反常的返回床上。
阳光几乎要完全消失了,当泰斯听到房间外的声响时,更是愈来愈紧张。此时房门突
然被粗暴的踹开。
“卡拉蒙!”泰斯惊恐的大喊,边跳到卡拉蒙的脚边。
两个壮汉在把卡拉蒙拖过门槛扔到床上去之后,就离开了。只听得床上传来一声沉缓
的呻吟。
“卡拉蒙!”泰斯喃喃自语,接着捧着装了水的大碗到卡拉蒙身边,轻柔的问道,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并沾水濡湿卡拉蒙的双唇。
卡拉蒙又惨惨的叫了一声,边虚弱的摇摇头。泰斯迅速开始检查大汉的身体。没有外
伤,没有血迹,没有淤血肿块,也没有鞭痕。
不过从他痛苦的情况和全身被汗水浸透来研判,卡拉蒙的确受过折磨。而直到现在,
卡拉蒙仍能感到诸多肌肉不间断的抽痛,逼得他不时的叫出声来。
“他们用拉肢刑架对付你吗?”泰斯不安的问道,“或者是大扭轮呢?还是……手指
夹?”不过就泰斯的了解,这些刑具都会留下外伤。
卡拉蒙口齿不清的吐出了一个字。
“什么?”泰斯向卡拉蒙贴近,并且往他脸上撒了一些水。“你刚说什么?建……建
什么?我听不懂。我从来没听过可以用建什么东西的来折磨别人。”
卡拉蒙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又重述了一遍。
“健……健……健身操!”泰斯总算拼凑了出来。接着他把水瓶放在地上,“健身操?
这算哪门子的刑法?”
卡拉蒙再度哀号。
“这是运动,你这个大家伙真是的!这表示我一个人在这里提心吊胆,紧张兮兮的怕
你遭遇不测,结果你竟然是在外头做运动!”
卡拉蒙恢复了缓缓离开床铺的能力,他伸出大手拉住泰斯的领口,让两人的目光交会。
“我曾经遭到地精们的俘虏,”卡拉蒙沉痛的细诉,“他们把我绑在树上,整夜不断
的折磨我。我曾经在沙克沙罗斯被龙人重创。我的腿曾经在黑暗之后的地牢中,被幼龙啃
噬。但是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过比这更锥心刺骨的痛!离我远一点,就让我平静
安详的死去吧。”
卡拉蒙又低吟了一声,然后疲弱的把手放下,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泰斯压抑住窃笑,
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现在觉得自己痛不欲生,”坎德人对着自己说,“等到明天早上再看看吧!”
伊斯塔的夏季结束了,秋天随之而来,这是个美得令人屏息的秋。卡拉蒙的训练早已
开始,他也并没有死掉——虽然有时候仍会觉得死亡或许是个解脱。泰斯则是肩负起把卡
拉蒙拖出他心目中悲惨世界的重任。其中有一次就是发生在深夜,泰斯突然被令人心碎的
啜泣声惊醒。
“卡拉蒙?”泰斯困倦的问道,边从床上直起身来。
没有回应,只传来另一声抽噎。
“怎么啦?”泰斯恍然大悟,急促的跑过冰冷的石板地到卡拉蒙的床边柔声问,“是
不是做了梦啊?”
他在微明的月光下,依稀看到大汉点点头。
“是和提卡有关的吗?”好心肠的坎德人体会到大家伙的悲伤,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不是。那是和雷斯林有关吗?不是。那……
你是不是害怕自己会……“
“小松饼!”卡拉蒙又是一阵啜泣。
“什么?”坎德人大声喝斥。
“小松饼!”卡拉蒙哭喊道。“泰斯,我好饿!我梦到了一个小松饼,就是提卡常做
的那种,淋满了香甜的蜂蜜,还撒上了酥脆的小核果……”
泰斯拉起一只拖鞋朝卡拉蒙扔去,然后反胃的重回床铺。
经历了两个月密集严谨的训练之后,坎德人必须承认这样的操练的确符合卡拉蒙的切
身需要。之前囤积在大汉腰间的肥肉不复存在,松垮的大腿如今变得结实有力,纠结的肌
肉从他的臂膀,一路延伸到胸前和背部。呆滞空洞的眼神转为精练清澈,矮人烈酒遗害的
颊上红晕和红通通的酒槽鼻子也一扫而空。卡拉蒙全身的肌肤经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