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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中的上帝 作者:[加] 罗伯特·j·索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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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霍勒斯说,“没有那一类东西,连年代最近的设施中都没有。”
  “好吧,我想他们以为这些地点几百万年内都不会被打扰——时间这么久,当将来的智慧生物发现它们时,这些智慧生物和埋藏废料的智慧生物很有可能不属于同一物种。向同种物种传递危险信号是一回事——我们人类用闭眼、聋拉嘴角及伸出舌头表示有毒物质——但跨越不同物种之间的交流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当你对后续物种没有任何概念时。”
  “你的想法不全面。”霍勒斯说,“大多数放射性废料的半衰期小于十万年。等出现新的物种时,那儿可能早已没什么危险了。”
  我皱了皱眉。“尽管如此,它们看上去还是很像核废料收藏地。还有,那些行星上的原居民离开时,他们可能认为应当在走之前处理好自己的垃圾。”
  霍勒斯听上去不太相信。“但为什么Cassiopeae上的居民要防止建筑物沉入地壳呢?我刚才说过,那是消灭核废料的最好办法——甚至比把核废料送入太空还要好。如果负责运送废料的飞船爆炸了,核污染可能会扩散到半个星球,但如果核废料被送入地幔,那就一劳永逸了。我们最终也采纳了这种对付核废料的办法。”
  “嗯,看来,可能他们在那些阴森森暗含警告性的地表下掩埋的是其他东西。”我说。“十分危险的东西。他们要确信它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因此它就不可能出来危害他们。可能Cassiopeae上的居民担心一旦拱顶建筑沉入地壳,关住它的建筑物的墙就会被融化,他们想囚禁的东西——确切说可能是想要囚禁的怪兽——就会逃出来。而这些居民,甚至在埋藏了他们感到恐惧的东西之后,还是离开了家园,希望离他们埋藏的东西越远越好。”
  “我想这个星期天去教堂。”苏珊说。那是去年十月,我们见过科尔医生后不久。
  我们在起居室里,我坐在沙发上,她在椅子里。我点了点头。“你不是经常去吗?”
  “我知道,但——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
  “我没事的。”我说。
  “你确定吗?”
  我又点了点头。“你每个星期天都去教堂。用不着改变。科尔医生说我们应该尽量保持正常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度过时间。不过可以找出许多事。我得给在温哥华的弟弟比尔打电话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温哥华比多伦多晚了三个小时,而且比尔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如果我在他那儿的傍晚时分打电话给他,我很有可能会碰到他唠叨的新老婆。我可不想那样。比尔和他上次婚姻生的孩子是我惟一的亲属、我们的父母几年前就过世了。
  苏珊陷入沉思。她抿着嘴,棕色的双眼和我的短暂相遇,随后又看着地面。“你——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大声地呼了口气。这个问题一直是我们之间不太愉快的地方。苏珊一辈子都定期去教堂。和我结婚时她就知道我是不会那么做的。星期天的上午我上网浏览、看“唐纳尔森和库奇罗伯茨的这个星期”。刚开始约会时我就明确表明我不喜欢去教堂。太伪善了,我说,对于那些真正的信徒来说是个侮辱。
  但是,她现在清楚地感觉到我们的世界已经变了。可能她以为我想祈祷,以为我想在我们的创造者面前找到安宁。
  “可能吧。”我说,但我知道,我们俩都清楚这不会发生的。
  要么不下雨,要么大雨倾盆;事情要么不来,要么总是集中在一块儿出现。
  对付癌症花费了我大量时间。现在霍勒斯的拜访又占据了剩下时间的大部分。我还有其他职责。我为博物馆组织了布尔吉斯页岩化石特别展。虽然几个月前它就开幕了,但我还是承担了很多与之相关的管理工作。
  史密森学会的查尔斯·瓦科特在1909年于不列颠哥伦比亚旁的洛基山布尔吉斯小道中发现了布尔吉斯页岩化石。他在那儿一直挖掘到1917年。后来,从1975年开始并一直延续了二十年.安大略皇家博物馆的德斯蒙德·柯林斯开展了一系列成果巨大的新挖掘,发现了另外的化石埋藏地和新的物种。198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布尔吉斯列为第八十六个世界文化遗产,与埃及金字塔和美国大峡谷同属一类。
  布尔吉斯页岩化石的年代可追溯到大约5亿2千万年前的寒武纪中期。页岩实际上是劳伦系岩石层上滑落的泥石流,它将海床上的一切生物都埋在底下。页岩质地极细,连生物体上柔软的部分也保存得完好无缺。无数形式各异的生物被页岩记录下来。一些古生物学家,包括我们的老琼斯在内,认为它们中的一些和现代生物毫无关系。它们就这样突然产生,生存一阵子,最后又消失了,好像自然界在尝试各种不同的形态,看看哪种最适合发展。
  为什么这个“寒武纪大爆炸”会发生呢?当时地球上的生命已经存在了三十五亿年,但是,在这整个期间,生命形式都非常简单。是什么导致了突然出现这么多形态各异的复杂生命?
  加拿大理工学院的戴维逊和卡麦隆以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彼德逊有一种看法,寒武纪大爆炸之前的生命形式为什么简单,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在寒武纪之前,受精卵的复制次数是非常有限的。十次之后似乎就已经到达上限。而十次复制只能产生1,024个细胞,因而也就只能支持非常简单的生命。
  但是到了寒武纪早期,一种新细胞的发展打破了十次复制的障碍。这种新细胞在现代的某些生物体上依然存在。这些细胞可以复制很多次,并且可以决定各种新生物的形态分布,也就是说,可以决定躯体的形态。(这种情况发生时,地球的年龄已经有四十亿年了,但是同样的突破——超越复制十次的极限——显然在弗林纳人的行星只有二十亿岁时就发生了。在这个突破点之后,那里也突然爆发出生命形式的多样性。)
  地球上的布尔吉斯页岩中有我们的直系祖先皮凯亚虫的化石。皮凯亚虫是第一种有脊索的动物,脊椎就是在脊索的基础上进化而来。但是,那里的几乎所有化石仍然属于无脊椎动物,因此,布尔吉斯页岩特别展似乎应该由博物馆的高级无脊椎古生物研究员凯利布·琼斯来组织。
  但是琼斯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至少还没人当着我的面说,博物馆马上就要损失两个高级古生物研究员,几乎在同一时间——而且,我与史密森学会的人有些私交。在加拿大通过保护文物的法律之前,瓦科特挖掘的布尔吉斯页岩就存放在那儿。我还协助组织了与特别展同时进行的大众科普讲座。大部分讲座由我们的员工(也包括琼斯)负责,但是我们也从哈佛邀请了《奇妙的生命》一书的作者斯蒂文·杰·古德前来做一次讲座,古德的这本书详细地向人介绍了布尔吉斯页岩。此次展览为博物馆赚取了大把钞票。像这样的展览总是会成为媒体的热门话题,因而吸引了大量的观众。
  在刚开始筹备特别展时我就挺兴奋的,等到它被批准,而且史密森同意共同参展之后我就更兴奋了。
  但是现在——
  得了癌症以后——
  它成了我的累赘。
  我还有一件事未了。我所剩无几的时间还得花在这上面。
  最难的就是告诉里奇。
  你要知道,如果我像我父亲一样,满足于学士学位和朝九晚五的生活,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有可能在二十岁刚出头我就当上了爸爸。如果真是这样,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时,我第一个孩子已经二十多岁了,也可能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孩子。
  但我不是我父亲。
  我在1968年拿到了学士学位,当时我22岁。
  1970年,硕士学位,24岁。
  然后是博上学位,28岁。
  然后在伯克利做博士后。
  然后换到另一个大学,卡尔加里大学,34岁。
  然后开始研究工作,不知为什么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然后没日没夜在博物馆工作。
  然后,在我觉察到以前,我己经40岁了,仍是单身,没有孩子。
  我是1966年在多伦多大学的哈特堂首次见到了苏珊·科瓦斯基。我们都是戏剧俱乐部的成员。我不是演员,但我对剧院照明特别感兴趣,我猜我爱上博物馆学,这也是原因之一。苏珊演过一些角色,但现在想来,她缺乏演戏的天分。我一直对她挺着迷的,但她收到的最好的评价也就是: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她出演保姆一角还“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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