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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斯曼掏出一支雪茄,不慌不忙地点上,一下子喷出五个烟圈儿,又喷出一缕烟从烟圈儿当中穿过。流行影片中的英雄,如此而已!
“我很吃惊,”他说,“吃惊的是高尚的情感竟如此妨碍人们好好地生活。您好好考虑一下吧。要记住历史的教训。”
“这不是回答。”
“回答会让您失望的。我们是什么人?这您已经说了:是海盗。第二,我们干吗要这样作?从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就能得出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怎样处理那些旅客?一切取决于他们是否明智,您根据自己的经验便能证实这一点。我们往哪儿飞?往小行星带飞。”
“干吗往那儿?”
“别让我对您的分析能力感到失望。您不是心理学家吗?”
波雷诺夫暗自骂了一声。
“好吧,那你们要我干什么?”
他说罢像主人那样站了起来,以此向居斯曼表示:他不愿意留客了。
“您太骄傲了,波雷诺夫,太骄傲!”居斯曼苦恼地叹息道。“您竟如此确信真理在您那一边。”
“这只狐狸究竟想干什么?”波雷诺夫困惑不解地想。“这场劝喻式的谈话目的何在?”
好像是为了回答他心里的问题,居斯曼接着说:“咱们还会有时间进行哲学上的争论,当然,如果您能接受我的建议的话。不久前我们失去了一个医生。而您曾经当过多年医生。明白了吧?”
“原来是这样……您建议我和你们一起干那种肮脏的勾当?”
“人毕竟是人,而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您说什么,勾当?我不在乎这种侮辱性的言词。如果咱们能达成协议的话,我想我会让您相信,咱们的买卖最终是会有好结果的。”
波雷诺夫感到一阵恶心。
“不行!”
“您再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咱们别急。就算我现在没有听见您这一回答。您再想一想。”
居斯曼站起来,向波雷诺夫点头告别:“祝您想得愉快!”
居斯曼走后,波雷诺夫比见到他之前更加不安了。
但这次他很快就镇静下来。旁观者可能以为他正聚精会神地在摆弄手里的指甲刀,其实这只是波雷诺夫集中思想的一种方式。
海盗……
他把指甲刀弄得咔嚓一声响。
海盗就海盗吧。愚蠢,不可思议,却是事实。他们需要他。就是说,有保住性命的机会,到时候也就有可能同他们进行斗争。
波雷诺夫满意地点点头。这一结论的合理性是无庸置疑的。
可是,给匪徒治病?看着他们干那些肮脏勾当而保持沉默?这可受不了……如果需要呢?一道简单的逻辑推理题:第一种方案——仍然说“不行!”多么简单、豪迈、骄傲……同时也毫无益处。
第二种方案——说“行!”不带感情色彩。“行”,是为了战斗。如果失败了呢?那结局是可悲的。可这会给谁带来损失呢?不会给任何人带来损失。
也还有第三种方案——和第二种一样,可是最后胜利了。那么,今天说“行”就会被证明是正确的。
如果取得胜利的话。
如果。所以这一方案还是错误的。因为一旦失败后果就严重了。要知道,人们迟早会查明这帮海盗。到那时人们多半会这样来看待他今天的行为:一个意志薄弱的胆小鬼,他也许真的想同匪徒作斗争,也许只不过是为了保住一条命。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推断。
波雷诺夫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才感到自己目前处境的可怕。
他往周围看了看,习惯地用目光搜寻着书架。可是这里没有书架。再说书又帮得上什么忙呢?这不是科学问题,而是道德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书本是无能为力的。
波雷诺夫仍然下意识地翻了翻舱室里唯一的一本书——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圣经。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句话:“在幸福的日子里你就享受幸福吧,在不幸的日子里你就思考吧。”
波雷诺夫懊恼地把书一扔。书本落地的声音恰好被门外的嘈杂声盖住了。“进去!”一个粗鲁的声音说。舱门被踢开了,一个姑娘被野蛮地推了进来。波雷诺夫刚跑过去把她扶住,舱门就关上了。
三、克丽丝
“是您?!”
波雷诺夫松开手。姑娘的蓝眼睛里闪着既惊恐又快活的光芒,下巴颏上凝结着一道血污。
“怎么,他们打您了?”波雷诺夫问。
“打我?这……”她摸摸下巴。“您是指血吗?这是我自己咬的。我咬住嘴唇,免得大叫起来……没事儿。您呢?您……”
“您不看见了吧,一点事也没有。”波雷诺夫简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其他人呢?”
“全都单个儿地被带走了。我是最后一个。我还以为……”
“他们一定弄错了,怎么能把您带到这间屋来呢!”波雷诺夫想去敲门。
“没必要!”姑娘抓住他的手说。
“为什么?”
“您怎么不明白!”她绝望地说。“那又将在通道里和那些……”
没有必要解释了。
“可是,如果能同自己人在一起,不是更好些吗?”
姑娘觉察到了波雷诺夫那很不自然的目光。
“同您在一起也一样!您……”她皱起了双眉。“不,不一样……同您在一起更好些。您像我们那些人,您不会哭天抹泪……”她猛地抬起头:“你要我给您下跪吗?”
“你说到哪儿去啦,孩子!”波雷诺夫不知所措了。
“别叫我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就把我当作您的妹妹吧。就这样办……”
“这一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波雷诺夫心想。“不过,这姑娘是对的,现在顾不到这些小节了,而且她看来得很有性格,竟冲过来掩护我,傻姑娘!没什么,就这样吧。不过我倒想知道,干吗把她带到这里来……不近情理……不近情理的事越多,对某些问题就越难理解,这就是他们的算计。哼,咱们走着瞧,看谁斗过谁……”
“就这样吧……”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您叫什么名字?”
“克丽丝。您可以对我以‘你’相称。愿意的话,也可以骂我。”
“干吗要骂你?”
“不知道。”她慌乱地瞧瞧四周。“以防万一。”
她脱下鞋——这一来,她还没有波雷诺夫的肩膀高了——跳到床上,把垂在前额上的头发往后一甩,舒舒服服地安顿下来。这是女人特有的本事: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毫不拘束地为自己安排一个舒适的窝,三下两下,窝就弄好了。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她突然问,睁得大大的两只眼睛里又充满了恐怖。
“我也想知道……”波雷诺夫咕哝道。
“我简直没想到会落到海盗手里。您是干什么的:商人?工程师?”
波雷诺夫告诉了她。
“啊!”克丽丝兴奋地叫道。“那我们可就得救了!”
“为什么?”
“很简单。心理学家不是会催眠术吗?等匪徒进来的时候,比如送饭来的时候,您就把他催眠了,激光枪归你,手枪归我——我会放枪!咱们就去夺取驾驶室和……”
波雷诺夫大笑起来。
“您笑什么呀?我说蠢话啦?”
“不,克丽丝,你说得对,”波雷诺夫不再感到拘束了,“但你把一个普通心理学家的本领想象得太大了。”
没有必要给她解释催眠学的理论。不错,他听说过某些研究者有瞬间催眠的本事,要把他们搬来就好了。而他的本事,很遗憾,太有限了……不过,她说得对,这种本事能派上用场……
“遗憾,”克丽丝失望地说,“不然的话就太好了……不过,咱们还能想出别的办法,对吧?”
“一定能,克丽丝!”
半小时之后,波雷诺夫对这个姑娘的情况已知道得很多了,比他希望知道的还要多:她怎么厌倦了大学生活和没有生气的小城圣克拉拉,怎么强迫父亲让她到他所在的火星上去,她有一个多么忠实的朋友——牧羊犬奈特,为什么她不喜欢那些把爵士乐放得震天响的男孩子以及她为什么爱吃糖。还了解到:别人都说她的性格有点古怪;她希望将来当一个动物学家;她最喜欢的作家是海明威、契诃夫和埃克久贝里;她讨厌政治;她同情傻瓜,因为他们实际上是残废人;她不怕死,因为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不会死……
波雷诺夫越来越对她的坚毅性格感到震惊,刚才发生的事好像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仍然是她——直爽、坚定、有棱有角。波雷诺夫躺在床上听她讲述,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