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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的行政助理带走的,我叫他在麦迪逊把名册交给斯特姆。”
斯蒂尔曼与史密斯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斯蒂尔曼转向参议员,不紧不慢地说:“去旅行几天好吗?”
斯特姆的母亲打开房门,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走廊里。他微微笑了笑,那是一种强悍的笑,她立刻就吓坏了。
“威廉森太太,我叫拉尔夫·格尔曼,参议员哈尼特的助理。”马丁·凯特纳冒名顶替。
“是吗?”她说。
“恐怕我们搞错了一件事。”
她注视着他。
“参议员的信使是不是给你儿子送来一个包裹。”
“是的,送来了。”斯特姆的母亲不假思索地说,但是她马上就后悔不该说出来。
“我们必须把包裹拿回去……”那人开口了,可是她打断了他的话。
“我已经把包裹带到他在坎布里奇的寓所去了。”
那人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带走的?”
“大约一小时之前。”她说。
凯特纳差不多立刻就断定这个女人在撒谎。
当斯特姆一踏进房门,就发现自己的屋子显然被搜查过了。书桌附近到处撒满了纸片,卧室的衣柜被打开了,衣架上和抽屉里的衣服都给翻了出来,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搜查这个房间的那个家伙一定是慌慌张张干的,斯特姆疑心自己很可能与这个不速之客失之交臂。
他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什么东西都没丢,这就意味着,来者寻找的东西并不在这儿。这真有点令人费解,于是斯特姆回顾了两天来发生的一切,他突然醒悟了。
给参议员打的那个电话被窃听了,当时他希望能找到一份S·S·S部队全体成员的花名册,显然莉拉·舍恩伯格的男朋友成功地把那东西搞到手了。
斯特姆拿起电话,匆匆地拨了母亲家的号码。
“妈妈,你好吗?”
“特拉维斯,谢天谢地,你总算打电话来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虑。
“出了什么事?”斯特姆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今天上午有两个男人来找过你。其中有一个从参议员哈尼特那儿给你带来一个包裹,另一个自称是参议员办公室的,他要把包裹拿回去。”
“你给他了吗?”
“没有。我说把东西带到你那儿去了。”
斯特姆的脑筋在急剧地活动着,母亲的电话是被监听的。
“此刻包裹还在你那儿吗?”
“是的,还在,特拉维斯。”
“好的,听我说。”斯特姆压低声音,“我希望你马上离开家,把包裹带到——”他顿了顿,“凯文家。”
母亲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随后又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平静地说:“好,我马上走。”
斯特姆挂了电话,宽慰地长出了一口气。他浑身冒汗,母亲差点砸锅了,幸亏在最后一刻她听懂了他的暗示。孙儿的名字使她明白了她该到斯特姆的前妻家去。这一招真绝!
第十一章
特拉维斯·斯特姆一夜没有睡好,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紧张到极点了。
哈尼特参议员给他摘来的那份名册上有S·S·S部队全体八十五名成员的姓名、年龄、专业,而更重要的是还有这些人应征入伍的地点。
他父亲的名字靠近名册的末尾:
斯特姆,乔纳森·T,二十四岁,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市威斯康星大学,电子专业。
其余的条目包括来自全国各地的男子,大多数象他父亲一样年轻。然而最使斯特姆惊奇的是,各种专业简直是包罗万象:从医学到精神病学,火箭工程到化学工程,电子工程到机械工程,电子计算机专业到语言史。差不多人类所有的行业、科学或技术都有,其中有一人的专业竟是“哲学”。
名册的开头有一个对斯特姆来说是和他父亲的名字一样重要的姓名,这个条目很简短:
索伦森,威廉·S,行政勤务部队,中尉。
毫无疑问,这个索伦森就是战后把威斯康星大学的那些档案送到华盛顿的国防部去的那个索伦森上尉,也就是桑顿被害的那天夜里要去拜访的索伦森上校。
斯特姆认为这就证明了一件事。也就是说,这个名册里至少有一个人在那次行动中没有失踪。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是不是离目标太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答案一定在这份花名册上。
最后一件事是比任何事都使斯特姆困扰的,就是说,他该怎样看待帕特。是相信她呢?还是怀疑她?但是如果她是一个特务,他们绝不会冒险让她出一次可能致命的事故。他们不会这样做。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猜疑太蠢了,对实行下一步的计划觉得轻松了许多。
清早八点钟,在麦迪逊的马丁·凯特纳作出了决定,他必须给局长打电话,让他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
局长听了凯特纳的报告后,显然给气坏了,不过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静:“这么说,他和兰丽是拿到了那份名册了?”
“是的,先生。”凯特纳说。
“我现在不想过问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不过你必须制止他们。”
“在他们到达那个目标之前吗?”
“不,”局长终于发火了,“见鬼,那个地区布满了阿德诺尔的人。”
“这么说,他们要干掉他?”
“我看还不会。他们需要他把最后的结果搞出来。”
“我真不明白,他要那份名册有什么用……”
斯特姆一无所获,现在这份S·S·S部队的花名册上只剩下一个名字了,这个名字使他有点困惑不解。韦德·纽哈斯是个逻辑学家,不过,与那个部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不是在美国出生的。他的应征地点是明尼阿波利斯,可是他的家庭住址却注明他来自加拿大的桑德尔湾。使斯特姆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征召一个加拿大公民去参加这样一项超级机密的行动。
傍晚时分,吹来一阵带着初秋气息的清新的微风。斯特姆在纽哈斯家居住的那幢简陋的小木屋前停下了汽车,然后走进了屋子。
离此不远有一幢无人居住的房屋,屋前的车道上停着一部汽车,车内的凯特纳目睹了这一切。他从工具柜内拿出一只小工具箱,出了汽车,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到斯特姆租来的那部野马牌轿车旁边。
附近没有人,纽哈斯家旁边也没有人,周围只有一幢楼上有一处灯光。只要运气不坏,就可以乘斯特姆从那木屋出来之前拿到那份S·S·S部队的花名册。
小木屋内,斯特姆一边呷着一杯淡色啤酒,一边与那个唠唠叨叨的老头交谈着,尽管这个老头看起来弯腰驼背的,可他的头脑好象相当敏捷、精灵。
“纽哈斯先生,你的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斯特姆问。
“他是个逻辑学家,一个顶呱呱的逻辑学家。”
“当时他在从事哪一类规划,你知道吗?”
“不知道,”老头子说着把啤酒放在他坐的那张破烂椅子旁的矮桌上,“他从来不谈论那个规划。那是完全保密的。”
“你也收到过一封电报?”
老人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过脸来,满脸轻蔑和嘲笑的神态:“那正是你们美国人的可鄙之处,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说他在一次战斗中失踪了,时间是一九四五年春天。”
“是三月三十日吗?”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刚才那副神气:“可那是弥天大谎,我早就知道了。”
斯特姆猛地向前挪了挪,差点把啤酒泼出来:“为什么?”
“等一等。”老人吩咐了一句。他站起来走进另一个房间,过了一分钟,他拿着一个信封走了出来。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斯特姆,然后又坐回原位。
斯特姆的目光在第一页上端书写的日期上停留了很久,他的头脑晕眩了:
一九五零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斯特姆眨了眨眼:“信封上有邮戳吗?”
老人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那地方就在你们的后院。”他把信封递给斯特姆。
斯特姆接过信封的双手微微发颤。邮戳的颜色几乎褪尽,但是他还是看清了日期:一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外面一圈是威斯康星州俄勒岗。
斯特姆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俄勒岗就在麦迪逊以南十英里处!
斯特姆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极快地挂通了长途电话的接线员。
“请等一下,先生。”接线员说,“你要的那个号码正占着线呢。”
“你可以为我把那个电话插断吗?”
“对不起,先生。那一方正在打国际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