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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思主要在我的胳膊上。我觉得这只不过是许多可,怕事件的一次重演。我坐到躺椅上,坦白地说,我把这座小岛痛骂了一顿。
起初,胳膊只是钝痛,蒙哥马利回来的时候,胳膊炙痛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下牙龈露出的比任何时候都多。
“我看不多他的踪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说道。“我想他也许需要我的帮助,”他用毫无表情的眼睛盯着我。“那可是个力大无比的畜牲,”他说。“竞把镣铐硬是从墙上扯了下来。”
他走到窗前,又走到门边,转身冲着我。
“我得去找他,”他说。“还有一只左轮枪,我留给你。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他取了手枪,放在我手边的桌子上,便走了出去,空气中弥漫着他的不安。他走后,我又坐了一会儿,便拿起左轮枪,走到了了口。
早晨寂静得像死了一般,没有一丝风,大海像一面镜子,天空空荡荡的,海滩显得凄凉。一半兴奋,一半发烧,万籁俱寂,使我感到压抑。
我试着吹口哨,声音消失在空寂里。我又骂了起来,这是我从早晨起来第二次骂人。随后我走到营地一角,盯着吞没莫罗和蒙哥马利的绿树丛。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个灰色的小兽人,它跑到水边,四处溅水玩。我踱到门口,再回到这个角落,接着便像个值勤哨兵一样踱来踱去。一次,我听到远处传来蒙哥马利的喊声:
“喂——莫——罗!”
我的胳膊不太疼了,但却发烫。我发烧了,口渴了。我的影子越来越短。我望着远处兽人的身影,直到它也消失。
莫罗和蒙哥马利再也回不来了吗?
三只海鸟在争抢潮上来的什么宝贝。
这时,营地后面的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沉寂了很长一会儿,又是一声枪响。接着稍近些的地方传来人的喊叫声,随后又是一段令人担心的沉寂。我不幸的想像力开始折磨我。这时近处突然响了一枪。
我走到那个角落,吃惊地看到蒙哥马利,他脸色紫红,头发蓬乱,膝盖处的裤子破了,一脸深深的惊恐。在他身后,没精打采地跟着木铃,它的一嘴巴周围有诉说着什么不祥的棕色痕迹。
“他回来了吗?”他问道。
“莫罗吗?”我应道。“没回来。”
“上帝!”他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地像在抽泣。“进屋吧,”他说着挽起了我的胳膊。“他们疯了。跑疯了。出什么事了呢?我搞不懂。我喘口气就告诉你。哪有点白兰地?”
他在我的前面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坐到躺椅上。木铃躺倒在门外,像狗一样喘息不已。我给蒙哥马利拿来自兰地和水。他坐在那里,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呼呼地喘气。过了几分钟,他开始给我讲他的经历。
他循着他们的踪迹往前追了一段路。起初,踪迹明显,一路上到处是踩倒折断的小树、美洲狮绷带上扯下来的碎片,有时在矮树丛的叶子上也能看到血迹。
我曾看多。兽人喝水的小溪对面是石头地,蒙哥马利追到那里,找不到踪迹了,只好向西漫无目的地边走边喊莫罗的名字。
后来,木铃拿着小斧头来到他的身边。木铃一点也不知道美洲狮的事,它正在砍柴,听到了蒙哥马利的喊叫声。他们接着往前走,一起喊着。两个兽人蹲在矮树丛下睃着他俩,打着手势,它们鬼鬼祟祟,样子怪怪的,令蒙哥马利吃惊。他向它们打招呼,它们满面羞愧地逃走了。在那之后,他不再叫喊了,他们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时间,便决定去看一看兽人的窝棚。
他发现溪谷里空无一人。
每过一分钟,他都更加惊愕,他开始原路返回。这时,他碰上了我上岛那天夜里看见的那两个蹿跳的猪人,嘴边血迹斑斑,兴奋异常。它们踏着小树而来,见到蒙哥马利后露出一脸凶相。
他有点惊慌,抽了一响鞭,兽人立即向他扑来。以前没有哪个兽人敢这么干。他一枪把一个兽人的脑袋打穿了,木铃扑向了另一只,在地上滚作一团。
木铃把那兽人压到了身下,牙齿咬进了它的脖子。那兽人在木铃身下挣扎的时候,蒙哥马利开抢把它打死了。费了很大劲,他才诱使木铃继续跟他往回走。
就这样,他们匆匆地赶回到我这里。回来的路上,木铃冲进了树林,赶出一只小豹猫人,嘴巴上也有血,脚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这畜牲逃了一小段路,便回转身来,凶残地做困兽之争。蒙哥马利——我想他有点杀戮成瘾——开枪把它打死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他摇了摇头,又去喝他的白兰地。
第十八章 找到了莫罗
我见蒙哥马利喝第三杯白兰地,便开始干预了。他已经半醉了。我对他说莫罗一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否则他现在该回来了。我说我们有必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蒙哥马利嘟哝着不愿去,可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们吃了点东西,一行三人便出发了。
可能我当时太紧张了,直到现在,那天的情景还十分清晰。木铃走在头里,它驼着背,古怪的黑脑袋一弹一弹地转来转去,先是转向这一边,随后另一边。它没带武器。它的斧头在与猪人遭遇的时候丢掉了。要搏斗的话,牙齿就是它的武器。蒙哥马利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手抄在口袋里,脑袋聋拉着;他酒喝多了,对我莫名的不满。我的左胳膊吊了起来——碰巧是左臂——右手握着左轮枪。
我们走在茂密森林的林间小道上,往西被方向走。木铃突然停了下来,高度警惕,身体都僵硬了。蒙哥马利差点撞到它身上,也止住了脚步。屏息细听,我们听到树林里有向我们走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死了。”一个低沉的颤音说道。
“他没死,他没死,”另一个吱吱喳喳的声音说。
“我们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的。”几个声音一齐说。
“哈——罗!”蒙哥马利突然喊了起来。“哈罗,谁在那里!”
“该死!”我说了声,握紧了手枪。
静了一会儿,草木交错的林间传来枝条折断的声音,一忽儿这边,一忽儿那边,接着便出现了五六张脸,光怪陆离中映出隆异的面孔。木铃喉头里低吼着。我认出了猿人。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听出了它的声音,还有两个我在莫罗的船上见过,是裹着白布,面色棕黄的家伙。同它们一起的还有两个身上有斑纹的怪物,还有那个诵读法律的坏家伙,它的眉毛银灰而浓密,银灰色头中分,毛发一缕缕沿著有坡度的前额搭在面颊上,看上去像一个没有面孔的大怪物,一双怪怪的红眼睛从绿影中好奇地盯着我们。
挺长一段时间,谁也没吭声。然后蒙哥马利打了个嗝:
“谁……说他已经死了?”
猿人不无愧疚地看着那灰毛怪。
“他死了,”那怪物说道。“它们看见的。”
这话很平静,好像没有什么威胁。它们好像很敬畏很迷惘。
“他在什么地方?”蒙哥马利问道。
“在那边。”灰色怪物用手指着说。
“现在还有法律吗?”猿人问道。“还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吗?他真的死了吗?”
“还有法律吗?”裹白布的兽人也问道。
“还有法律吗,你这第二个执鞭人?他已经死了,”银毛怪说道。
它们都站在那里望着我们。
“普伦狄克,”蒙哥马利说,他那迟钝的目光转向了我。“他死了,显然死了。”
他们议论的时候,我一直站在他身后。我开始看清摆在我们面前的形势。我猛地走到蒙哥马利前面,大声说道:
“受法律约束的孩子们,”我说,“他没有死。”
木铃向我投来锐利的目光。
“她变了形,他改变了躯壳,”我继续说道。“一时间你们是看不到他的。他在——那儿,”我用手指着天上,“她在天上看着你们。你们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你们。当心法律的惩罚吧。”
我两眼正视着它们,它们畏缩了。
“他真伟大,他是好人,”猿人说着,眼睛胆怯地瞟了一眼枝杈茂密的上方。
“那么他追的那一个呢?”
“那个浑身流血,边跑边哭叫的家伙,它也死了。”那银毛怪说道,眼睛仍盯着我。
“这就好,”蒙哥马利嘴里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