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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树木一夜之间全变了样,染上了野兽粪便一样的黑褐色。美丽的兰花枯萎了,各种叶子,不管它们颜色深浅、形态如何不同,都有了枯黄的斑点,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
树枝窸窣作响,仿佛得了大病。生气勃勃的原始森林似乎得罪了神仙而遭了天火,被烧得千疮百孔,静悄悄地慢慢死亡。
风一吹,枯叶就打着旋掉下来,渐渐在地面上铺起厚厚的一层。溪流上也浮满了枯叶,流速减缓,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基伍不由得战栗起来。他咬紧嘴唇,拼着劲跑上一座小山。啊!他眼下辽阔的森林全都变了。一大片一大片呈现黄褐色,翠绿葱茏的色彩全没有了。树冠由墨绿变成浅绿,浅绿变成浅黄,浅黄变成枯黄。有的树叶已经掉光,象光秃秃的箭簇一样,密密麻麻地戳在广袤无边的大地上。
基伍哭了起来。他不小了。他已经是战士了,受过村里成年人们各种各样、有时甚至是痛苦的考验。他知道哭是懦弱的行为,连他的未婚妻都要取笑他。可是,他悲痛已极:森林毁了,纳比瓜拉人到哪儿去生活呢?他跑回村子里,喊出了所有的部落人。当大家看到森林变成这幅可怕的模样时,都受到恐怖的震骇。族长向东方跪下来,念动着只有他精晓的咒语。接着,他把全村人的首饰和银镯摘下来,放到祖先的坟墓上;他又把昨天才从陷阱捕获的野猪、野鹿杀死放到墓前,并且摆好了许多木雕石刻的印第安小神像。族长是纳比瓜拉部落中文化最高的人。他精通祖先转下来的故事、警告和神谕。他知道草原上的旱季里,树木叶子会掉光;他还听说过南方有“冬天”和“白雪。”
每逢寒冷的冬天,树木也要脱光叶子。但现在,天既没干旱也没变冷,树叶却黄了,掉了。他知道,在大森林中,某棵树、某类树会得病,可是成片的森林不会一夜间突然枯萎。
族长让赤身裸体的女人们都到后边跪下。他头上插着羽毛,身上刺满花纹,和裸体的男人们跪在坟墓和神像前。然后再一次念动魔力更大的咒语、魔力最大的咒语,乞求把妖魔赶出莽莽的热带雨林。
族人们举行宗教仪式时,基伍抬起头,大群大群栖息在森林中的鸟类从树叶脱光的枝梢上飞过去。猴子、貘、山猫、穿山甲,呼呼隆隆、毫不惧怕地从他们面前跑过。它们都在成群地迁移。随着森林垂死的飒飒声,连蚂蚁也意识到将临的灾难,从洞穴中爬出来列队逃亡。当蚁群经过腐烂的动物尸体时,它们竟无动于衷;过去它们是会把尸体当成美餐的。
焦黄的叶子落到基伍肮脏的头发上。他看到连老鼠也钻出土洞,携儿带女地踏上行程。他伤心极了,眼泪也淌下来,流过汗渍渍的脸。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到无遮拦的空地上,晒得地面发烫。森林中传出一阵阵的兽叫,他听得出,是野兽受到追捕时的恐惧的叫声。
“它们能逃到那里去呢?”印第安“战士”困惑地眨眨眼睛。他想起当他站在那座小丘上极目四望时,俯伏在脚下的大平原一直伸延到天边。目力所及,全是那可怕的黄色、黄色、黄色!
赤道线切过扎伊尔河的地方,是一大片鳄鱼出没的沼泽。
发黑的烂泥上覆盖着灌木和荒草,草地上盛开着斑烂的野花。时不时有大团的气泡从泥沼里冒出来,随着它咕噜噜的响声,惊飞了野鹤和鹈鹕。在沼泽边缘和热带雨林相交的矮树地带,生活着世界上最矮的刚果北部部族土人。他们是号称世界侏儒的俾格米人。世世代代的近亲血缘繁殖,使他们的成年人也只有一米一、二的身摺K窃诙旧叱雒坏囊跎挠炅种姓踉笊闱亢凇Q峡岬淖匀换肪澈退窃嫉尼髁允侄危拗屏怂堑娜丝诤拖硎堋K且灿邢才Ю帧K芩担嘿赂衩兹说牡赖卤饶切┦讣饧猓缱右衾郑褂没魅伺停涤兴饺朔苫陀斡境兀侨丛诎餮蛊缺鹑说摹跋执恕泵堑拖履兀≠赂衩兹巳≈匀唬永床簧撕ψ匀唬匀皇撬巧囊徊糠帧K悄岩韵胂螅核堑耐嗷岚延炅直涑芍浇嗤寥〕龅叵碌氖罚米昊彻馔恋氐暮谏海缓笊钤谝桓鋈斯ぶ圃斓氖澜缟稀?
矮人胡瓦—米—图恩贾是个机灵鬼。他虽不高,却没有他的同胞们那么畸形:非洲土著有的生着驼鸟样的两趾脚,有的背部有大肉瘤;图恩贾却蹦蹦跳跳,有时用套子捕捉狒狒,用浸了蛇毒汁的箭射杀羚羊。他还知道许多有用的知识:哪些植物的根可入药治病,哪些藤用刀砍断后,甘美的汁液可以饮用。
这天,图恩贾正在烧烤一只被他杀死的蟒蛇。他一边用棍子把蛇翻来翻去,一边哼着没有韵律的歌。
平常,大森林也同他一起唱着自然界的歌。锦雉,百灵的鸣叫,鹿的长啸,河马的响鼻……矮人哼着哼着,发现雨林的和声消失了。世界变得静悄悄的。他抬头一看,一只飞碟从林梢上高高地飞过。太阳影子走了约五棵树的距离后,图恩贾看到,雨林的树木自上而下枯萎了。
树叶飘落下来,落到矮人的篝火中,嘶嘶地冒出白烟。赤道的骄阳非常耀眼,大地失去绿色的屏护后,渐渐灼热起来。
图恩贾害怕了,顾不上火堆和食物,一溜烟跑回村里去。背后,篝火点燃了干树叶。一闪一闪的火苗窜上光秃秃的天料木树干,不久,就形成了可怕的森林火灾,在矮人背后烧得通天红遍。
村里的矮人都在号啕大哭,泪水流满了他们漆黑的脸颊。
根据巫师的礼仪,矮人们团团围住一个周围挂满符咒的木屋。
那是俾格米人的“圣庙”。
迷信的矮小黑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圣庙周围,不断把用肉食、白蚁蛹和蜂蜜做成的“供品”投入木屋中,巫师念念有词。俾格米部落没有文字,它历史上的复杂大事和神话传说全凭职业巫师的记忆,然后由巫师世代相传。巫师的地位仅次于酋长,经过他把薄荷叶捣碎,贴在脑门上拼命地回忆了一番后,他想起来了:历史上,在天狗食过第五十次太阳以前,世界上的树木也曾变黄过。那时森林消失了,动物死去了,沼泽变成了沙漠……后来,整个天空都变得通红,连续不断地下了一年大雨。天水把世界洗净后,森林、兽、人都遇了救。
巫师把史前的结果告诉给了族人,激起了空前的欢乐。矮人们在非洲手鼓的伴奏下,声嘶力竭地不断唱歌。一边唱,一边没完没了地跳舞。他们涂了五颜六色植物染料的头部剧烈地抖动,屁股扭来扭去,手臂摆幅特别大。让人回想起扭摆舞、迪斯科和其他曾经流行一时的舞蹈,大都是美洲的黑人从他们祖先的艺术里汲取灵感,发扬推广到世界其他地区去的。
入夜,鼓声还在激荡。其中,酋长、巫师和图恩贾的声音最细最尖。人类在对自然界和社会感到无能为力时,曾经崇拜图腾偶像和神仙多后来,人变成他们的偶像,神的观念便淡漠了。结果,各种学说流派蜂起,有人获得了崇高的信仰,有人感到陷入了精神危机。不管怎样,文明和技术使他们疏远了上帝,建立或失掉了精神上的砥柱。那么现在,在更高的文明和技术面前,他们心中的神明会不会重新回来呢?
汪静染上了“美食癖”。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
现在,她热衷于在甲鱼汤中加点桂叶,或者将烤鸡用的麦芽糖试着换成甘草糖。她在《化学通报》上发表“论糟溜鹌鹑中鸟类肌原纤维的化学变化”的文章。在该文结尾时,她指出:“科学界长期忽视食品的精美化是历史性的错误。我们在高分子化学上的投资之大,那怕用其中三分之一,也足以研究出一千种美味可口的食品配方和烹饪工艺。人类竟能在二个世纪里容忍工厂化的饮食。”
其实,她不过是患了许多老姑娘的通病。这些该婚未嫁的妇女,在生理和心理双重压力之下,往往产生一些变态:事业上孜孜以求;性格上乖张;生活上,有人喜欢在一尘不染的素色房间里深居简出,有人则乐于投身于车轮战一般的频繁社交活动。社会发展,家庭淡化,独身者越来越多。汪静充沛的精力和才思也要寻找一条出路。她便选择了烹调术。
现在,她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了两个小时,把超级市场用卡车给订户送来的鸡、鱼、虾和各种青菜收拾好,配成冷盘,她又把热菜的料配齐,然后看看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