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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乌云从东莞县方向席卷过来,化成大雨,倾倒在广州城区。雨水冲刷着伤痕累累的亚热带名城。风声凄哀,象奏着拉赫曼尼诺夫*的交响诗《死亡之岛》。
甚至连白云山南路的那问忙碌的地下室也空了。魏伯武等指挥官转移到一个更深的、当年设计应付核战争的专门地下指挥中心。这说明事态严重。他们会不会就此罢手呢?“同志们,”郭京京的神色从严峻变轻松了。刚才一场惊心动魄的龙虎之斗,证实了人起码也配和西米们较量一个回合。海军中校利用这个间隙向大家解释。
“自从爱因斯坦提出著名的质量——能量公式E=mC2后,人类对能的认识不断飞跃。裂变能,聚变能,象硼核那种裂——聚变能都相继发现,并获得应用。往深一层,强子族的能级和电磁场关系都搞清了。就是夸克的研究,只要有足够投资,也可以进入实用的阶段。很显然,同人类为敌的外星生物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比我们丰富。他们会控制能的储存、能的提取和能的定向释放,这也是他们产生很大破坏的原因。”
在紧张的环境里,人们竟用心专注地听一堂高能物理学的课。
* 拉赫曼尼诺夫(1873—1943),俄国作曲家。
“当然,他们除了能量武器外还懂许多东西。比如说某些场、某些波和某种力。我们对他们的实力底牌还两眼墨黑。”
“在飞碟袭击香港事件中,它们首次使用了能量武器。
据判断,它们所以改变在斐济使用杀人生物波战术,是怕人类采用干扰手段。实际上,我们和某些工业先进国家已经研制出了干扰机。”
郭京京利用电脑机输出的图形继续讲解:“从博奕学和对策论的角度讲,他们改变手法,他们是准备有步骤地破坏人类文明的象征——现代城市。他们计划在各个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进行有选择的致命破坏。极大地摧毁人类的物质财富、精神文化,工业能力和军事力量,削弱以至瓦解人类的抵抗意志和恢复重建能力。每个大城市的产生都有深刻的背景。它们的毁灭将使文明进程大为倒退。可以说,当超级大国选择‘确保摧毁大城市’的战略核武器使用原则时,也是从这个野蛮的战略学概念出发的。”
郭京京苦笑了一下:“可惜,我们人类的核武器只能一锅煮,比不上飞碟武器的选择性强。即令是中子弹,对居于地下掩蔽部的人杀伤性很小,也谈不上物质破坏。说实在的,飞碟那种外科手术式的干法,就是过去的战术轰炸机飞行员也要羡慕不已呢!”
“请问郭京京中校,”一位将军开口了,他胸前的标志是“广州警备区司令员”,“那么白鹅潭的战斗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要说。”郭京京点点头。
“据推算,外星生物是了解我们地球人不少底细的。他们先选择科技军事强国作为目标——很凑巧,这些强国大都是太平洋沿岸国家。如能得逞,其他诸国当然是不在话下的了。他们的战争后勤基地在南极。为攻击太平洋沿岸国家,他们把斐济选为前进基地。和他们谈判也许是徒劳的,他们要和我们拚个你死我活。”
“现在,我来讲讲那几艘怪船。”说到这儿,人们的兴趣大增。
“怎样防范定向能是个极困难的问题。因为它不象激光,只要用特种镜和纤维状蓄热金属。也不象粒子束武器,只要设置几个超强磁场就能分散能量。好在飞碟并不打算到处摔核弹,显然它们也不喜欢一个被放射性污染的环境,因为它们要在地球上居住下来。
“很早以前,有人认为反粒子会产生负能量。有人把它称为‘能的陷阱’。”
“各位,关于反物质和负粒子以及湮灭的概念已为大家所熟知,它们都是自然界和加速器中很普通的东西和现象。
比如Ω粒子。那么能不能制造一种‘能的陷阱’呢?”
有人悄声说:“真是伟大的想法呀!”
郭京京话锋一转:“看起来很有吸引力。在理论物理学界,‘负能’的问题争论很久了。能和负能结合变成‘乌有’。
实际上行之不通。电子和正电子结合变成光子,光子是一种能量。但是反光子在理论上和实践中都不存在。因而负能的问题、‘乌有’的问题、非宇宙的问题在我们这代人手中还解释不了。我们现在所做的,仅仅是把爱因斯坦的等式逆过来。简单说,就是把能量转换成质量。”
郭京京变得目光炯炯,仿佛奥林波斯山上的神灵。
“我们正是沿这条路走下去了。谢谢全国人民的支持和鼓舞,谢谢各位学者、技术人员和工人的努力,这条路终于走通了。”
尽管他说得很平静,屋里的人还是热烈地欢呼起来。
人们明白了:那四艘怪船就载有在西南某地制造出的能量——质量转换装置和粒子。他们不知费了人们多少心血、技术以及电能和核能。欧阳琼、陆谦、宗焕生和其他许多人为它们的诞生,承受了痛苦的产痛。就这样,它们终于湮灭了西米们的能。
两只飞碟静静地横陈在白云机场上。也许要再过一些时间才能从它们腹内的物质中分离和储存起能量来。这回它们是真地衰竭了。即令如此,它们还是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郭京京郑重地走向林市长,握住老人的左手。魏伯武握住他的右手。两人都很激动。将军对市长说:“林老,现在到了彻底清算它们罪恶的时候啦。它们毁灭了城市。它们要受到正义的制裁。我们不侵犯他人一寸土地,在各国,那怕各文明星球之间,我们也一贯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我们并不是软弱可欺,任人宰割的。我们一定要狠狠地惩罚战争狂人。不管他们是哪个国家、还是哪个星球。”
他指着一个标有死人骷髅的紫色电钮,“就是这个电钮,林市长,你有权按下它。”
郭京京也对老人说:“所有的地面人员都撤离了。对于重要物资、设施,我们已做了尽可能的保护,重建广州的规划已经拟好,她将比原来更秀丽。林老,您按吧。”
德高望重的老人,当过华侨的前海员,把城市视为生命的善良长者,他清楚地知道电钮按下去意味着什么。多少熟悉的古迹、名胜,让人留连忘返的花园,人们的希望,南国的象征;它不仅是一座城市,而且是一种精神,一种情感,一种力量。现在,将随着他的手指而……
老人热泪横流,右手颤抖,在空中停留了一分钟,最后在电视屏上看了看他的故乡——在静夜中沉睡的羊城。它虽然残破,但还有着原始的美,甚至它的名称就是一种诗意。
林辉照市长按下了紫色的电钮。
明亮的闪光从白云机场上升起。它是那样亮,把全广州市映得如同白昼,她一下子赤裸裸地展现在显示屏上,象古老发黄的黑白电影片。
埋在白云机场上的一枚核地雷被市长引爆了。核火球吞没了飞碟的巨大身躯。翻滚的猩红色蘑菇云迅速上升,龙卷风一样抽吸着大地上的一切,把它们都蒸发掉,变成等离子态的物质,然后带着它们飞升到天国。
飞碟不见了。它们连躯体带灵魂都化成了气体,永远飘荡在地球的大气层里。它们一度是那样智慧,那样狡猾,那样不可战胜,仿佛真是刀枪不入的神灵。很久以后,郭京京、市长和魏伯武还以为能从原子灰尘中飞出奇迹般的“火凤凰”呢!
什么也没有从原子炼丹炉中飞出来。无论是人,无论是神。
剧烈的震撼过去后,魏伯武将军拍拍郭京京的肩膀:“小伙子,不管怎样,这一仗我们赢了。”
他的手只触到郭京京的头。疲惫到极点的海军中校已经在控制台上睡着了。
从东方到西方
广州和海参崴爆发的人类和外星入侵者之间的残酷战争情况,在一个信息社会里,立即通过各种新闻媒介做了报导。苏联人有保密的天性,加上远东大港符拉迪沃斯托克实在毁坏惨烈,所以保持了一定的沉默。但是各种消息陆续传了出来,而且,低轨道卫星也拍了不少地面情况。人们对于苏联人的灾难给予了同情,对以格里申中将为首的苏军官兵的英勇抵抗表示了尊敬。
广州战役的实况已经编辑成全套电视片,通过卫星播发到全世界。文字记者的现场通讯虽然逊于电视,但也发挥了文字想象力丰富、思想深刻的特长,让世人更多地了解到当时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