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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良心 作者:[美] 詹姆斯·布利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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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些时候,他会对那些耶稣会的科学家心怀嫉妒。那些人仍然相信地质学无比重要。对于安格朗斯基而言,那只是个遥远的梦想──其实也就是几星期之前,他自己也对地质学的重要性坚信不疑。耶稣会科学家的宗教信仰非常坚定,这也让他们时刻保持精神振奋。再说今年又是大赦年。早在两年前跟雷蒙闲聊的时候,他就知道,因其最苛刻的道德、神学和组织要求,耶稣会堪称教会的大脑。还有一点特别的,安格朗斯基记得耶稣会的信徒们还要建立严格的组织制度,并有权像罗马教廷即使提出各种建议,这也是福特汉姆校园内最让信徒们兴奋的事。虽然安格朗斯基从来没有认真考据过历史,并不十分清楚大赦年的具体意义,但他也大致知道这个五十年一次的盛典是为了纪念天主教历史上某个重要教条的颁布,就像一个世纪前颁布的圣母升天教义那种。在食堂和其它公共场所,下了班以后随处可以听到热烈的讨论,他也从那些人的话里得知,其中争议最大的部分极有可能交付教皇哈德良仲裁。耶稣会居然和教廷意见不同,这一点让他颇为惊讶。但后来他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种情况并不鲜见,而且耶稣会的态度非常坚定。当年升天教义颁布的时候,尽管当时所有人都知道教皇对此教义的偏爱,耶稣会仍然坚决反对。教义最后还是通过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决议仍旧具有不容辩驳的最高效力。

  安格朗斯基最近精神状态很差,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最后他甚至感到,自己在福特汉姆大学里的这些同事都跟他相距遥远,就像在锂西亚的时候,路易斯·桑切斯的很多想法对他而言都是天方夜谭一样。在2050年的时候,天主教徒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数量仍然排在第四位,排在前三位的伊斯兰教、佛教和印度教的无数流派主宰着世界上大多数信徒的心灵。排在天主教之后的,是那些数量很令人头疼的新教流派。其实要是把那些宗教观念淡泊的新教徒全都算上的话,他们的人数要比天主教徒多得多。把所有不可知论者、无神论者以及无所谓的人都划在一起,人数可能也相当可观,数量应该不会比犹太人烧,大概还要更多些。至于安格朗斯基,他知道自己不属于任何一方,他已经无依无靠。他现在渐渐开始怀疑,自己感觉到的这个宇宙是否真实存在。像圣公会或者实证主义哲学派这样的组织总是在极力推销自己的那一套主张,想让人们相信他们那些说法都确有其事,但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那些多半是骗人的鬼话。如果一个人不再喜欢牛排,那么无论牛排是老是嫩,有多么新鲜多么好吃,都毫无意义了。

  但是,伊格特沃奇成人宴会的那张请柬几乎穿透了笼在安格朗斯基周围的那层铁幕,将他与周围的世界重新联系起来。他以为再次看到一个真正的锂西亚人会对他有所帮助,尽管有什么好处他也说不出来。还有,他还想再见见迈克和神父,毕竟他们共享一段回忆,而且过去它对这两个人也颇有好感。但是那天神父没有出席;而迈克身边却站了一位女士,他马上便感到跟迈克已经相距遥远,无法沟通了──因为安格朗斯基早就下定决心,摆脱那些围绕在人类身边的毫无意义的困扰,特别是男女问题。那一天,伊格特沃奇却表现得非常古怪,跟安格朗斯基记忆中的锂西亚人大相径庭,一个让人害怕的地球化的锂西亚人。多么绝妙的讽刺。当时他心里非常恼火,于是远远避开所有人,拼命喝酒。对于那天宴会后来发生的事,他几乎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好像跟几个黑脸的侍者打了起来,当时应该是在一个四周有金属栅格的大房间里,好像埃菲尔铁塔内部一样。他记得四周蒸汽弥漫,他感到天旋地转,立足不稳,好像他和那些不知名的对手正沿着几千英里长的活塞管道,飞速下坠到地狱里去。

  第二天下午,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头晕得厉害,几乎不敢睁开眼睛。自从十几岁时刚进大学的第一个星期喝雪莉酒喝醉那次以来,他从没经历过如此严重的宿醉。过了整整两天,他才差不多缓过劲来,但还有些后遗症。他不但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甚至连他房间里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仿佛都在千里之外。他尝不出任何食物的味道;写在纸上的字完全看不明白;甚至从椅子上到卫生间这短短的路程,他都走得心惊胆战,好像这个房间顷刻间就会翻个底朝天,或者平空消失不见。他分辨不出任何物品的体积、质地或重量,更不用说颜色;早在从锂西亚回来以后,他就无法分辨清楚所有东西的次要属性,到现在更是完全消失,无从把握;而它们的主要属性,现在也正在步其后尘了。

  结局显而易见,很好预测。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一点点剥离,最后只剩下一些固化意识和行为,其中最核心的部分就是“自我”的概念。正是这些固化的机械习惯每天把他带到电视前,打开开关,仅此而已。他的生活完全荒芜,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但是,当屏幕在暗夜中亮起,而伊格特沃奇的身影却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迷失,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得干干净净。那个承载自我意识的壳里,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第十四章

  路易斯·桑切斯把那封薄薄的航空邮件叠起来,放回自己的衣兜;透过高速列车明净的车窗,他看到窗外的景物在飞速后退。这趟车从那不勒斯开出来已经一个小时了,往罗马的路已经走了大约一半。在这个国家里,他还没发现一件值得自己驻足的东西。他现在有点头疼。米歇里斯的书法向来龙飞凤舞,最工整的时候大概也只相当于贝多芬天书般的乐谱;而写这封信的时候,他的状态不太好,或者说肯定差得一塌糊涂。

  这封信本来已经被米歇里斯的书法糟蹋得不成样子,传真发送的时候又被缩印在一页薄纸上,其内容已经如上古文书一半,几乎完全不可辨认。想要认真解读那些蚂蚁爬行般的文字,必须拿出亚述文专家解读楔形文字的决心和勇气,这才可能有所斩获。

  过了一会儿,路易斯·桑切斯又把信拿出来,找到刚才读不下去的地方,继续努力。信上说:
  ……所以,我没看到后来的失控场面。我一直拿不准,伊格特沃奇是否应该对这样的结果负全部责任──我觉得伯爵夫人的那些迷幻烟雾对他也产生了一些影响,毕竟他的新陈代谢系统跟我们的没什么本质区别。这方面你比我清楚。或许我只是胡思乱想,或者自欺欺人。
  一句话,我对那天发生在地下层的骚乱了解得并不多,详情也都是从报纸上看来的。既然你连报纸也没读过,我不妨给你讲讲。那天伊格特沃奇和他的那些亡命徒坐上电车,嫌车开得太慢,或者是觉得那些娱乐项目太无聊,于是决定自己找乐子,一路上把那些单元隔间的墙都拆了。对一个锂西亚人而言,伊格特沃奇还是个孩子,还不够强壮,但他的体格在地球上已经相当可以了,拆起墙来轻而易举。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说不清了,各家媒体的报道都有出入。我把手头各家的报道综合起来分析,可以得出结论,伊格特沃奇自己没有伤害任何人。即使他的手下伤了人,他们自己也没少吃亏;他们中死了一个。损失最大的是伯爵夫人,她的生活已经完全毁掉了。在伊格特沃奇一路闯进的单元中,有几间不在列车的正常路线上,在里面大家发现了几个公众人物,他们都在伯爵夫人为其设计的私人单元中享乐。那些身涉其中,却没有参加荒淫享乐的人物──刻薄的大众媒体已经把他们挖苦得体无完肤──大为光火,发誓要对阿维罗因家实施报复。

  当然,伯爵本人不会受到多少波及,他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顺便问一下,你看了最近一篇署名“H·O·皮塔德”的文章了吗?写得非常棒:他对哈特尔方程又作出了一项重大修订,从理论上解决了超空间即时观测的难题,可以是跨星际观测的效果跟观测眼前事物一样。从理论上讲,你可以对着一个遥远天体拍照,照片上反映的就是它目前的状态,而非它几年前的样子。可怜的老爱因斯坦,他的宇宙再次被颠覆了。)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堪纳西区罗马财政官了,而且,除非他能事先及时把财产从夫人那里弄出来,他就会成为下一个无声无息垮台的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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