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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管我走到地方去……”
“随你走到什么地方去无论如何我都会抓住你。”
“……所以你才是傻瓜。”寐罗转头看着他，“早晚被你老爸砍死。”
“你陪着我。”尼亚低声说到，“只要你陪着我死也没关系。”
“开玩笑……我他妈的干吗要陪你去死……”
“……好吧。”尼亚轻声叹了口气，“那就让我一个人去死。……谁让我是傻瓜。”
寐罗没有作声。他屈起手臂覆盖着环在自己胸前的那两条紧紧交叠的手臂，找到那两只手跟自己的十指交叉着握紧。当尼亚的脸孔凑上前一些他回头望着他，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去贴近那张迎过来的嘴唇。尼亚的怀抱让他感到温暖——又或者不止是因为怀抱而是尼亚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温暖。就像那时他生病时他陪在他的身边即使那时他们之间还并未萌生这种感情。可尼亚的一切都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满心的温暖。一直以来都是。从未停止过。从未。
冰冷的夜风让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阵发抖。尼亚用力抱紧他怀里的人像要尽力去温暖他。寐罗不知道当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到极点的表现会是什么——或者就像尼亚这样即使自己什么也都不剩还是要心甘情愿把他所有的温暖送给对方。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内心里想象着这些而已而他并未察觉到他低声问出尼亚相同的话。然后尼亚给了他答案。
“温暖是相互的。当你感觉到温暖，我也能。”他轻声说着一边更为用力地抱紧寐罗。
原来温暖是相互的。当他感觉到温暖——他也能。寐罗觉得自己很傻。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脸孔被寒风冰得几乎快要失去了感觉。尼亚的脸颊也是同样。或许当他感觉到寒冷的时候他也能。他握紧尼亚冰冷的手放到唇边用力呵了口气就像那次从电话亭里跑出来。他想起那时尼亚脸上的眼泪——而尼亚却始终不曾给他什么答案。他似乎总是不给他答案。
“尼亚？”
“唔？”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片刻之后尼亚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我们没有带钱出来，寐罗。”
他愣了愣，几乎要放声大笑。“你刚才一直发呆就是在想这个？！”
“从这里走回我们的公寓很恐怖。”尼亚似乎很沮丧，“大概要天亮才能走到。”
“你担心我们会冻死在半路还是累死在半路？？”
尼亚没有作声。忽然他在寐罗的肩上轻笑出声。“你记得——”他顿了顿，看着寐罗那双盈满困惑和奇怪的眼睛，“你生病的那次我把外套给了你然后自己穿着衬衫跑出去都浑然不觉……”尼亚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当初的事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就像在极力证明他有多傻。“我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足足二十分钟直到快被冻成雪人才想起外套给了你。”忽然他拉起寐罗，“好了我们边走边说——一直站在这里的话就算天亮也别想到公寓。”
“你个白痴。”寐罗哼了一声跟上他的步伐，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睁大眼睛看着尼亚。“喂别告诉我你他妈的就那样走回去了——居然转天还能跑来照顾我吗？！”
“不，两个巡逻的警官救了我。”尼亚耸耸肩，“他们问我的外套跑去了什么地方，我说我给了需要它的人——然后一个警官取笑我说为了爱不顾一切。”他微微有些红了脸，“可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呃，或许那时候我还没有那样的感情。我只是觉得很荒唐可笑。”
“可为什么要买那些给我。”寐罗嘟囔着。
“我只是觉得你会需要……呃，大概那时已经爱上你了吧。”尼亚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当你穿上那件新外套并且也没有拒绝其他的礼物时我真的——非常开心。真的。”
“我没想到你还会买巧克力给我。”
于是尼亚再次想到他们为杰西卡和詹妮弗教课时自己无数次羡慕过的他们三个享用美味巧克力的场景以及他们玩亲亲的那次。他微笑着跟寐罗说了这些趣事，让那个男人边走边哈哈大笑出声。“玩亲亲……”寐罗几乎要笑出眼泪，然后他抬起手臂用力擦擦眼睛。“他妈的你这个白痴——想要就尽管过来要好了！还胡乱担心什么？？”
“你会给我吗，那时？”尼亚微微紧张地看着那个男人。
“当然——为什么不？！”寐罗笑着耸耸肩，“那时候我已经在爱你了。”
作者：sai_jing 2007…1…16 18：19 回复此发言
54 回复：【授权转载】【NM】潦倒天堂 BY：katt
24
快要蒙蒙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筋疲力尽地走到他们那间小公寓。寐罗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当然尼亚也是。可他们却并不感到什么所谓的过程如此痛苦——他们边走边说着些过去的事，有的没的，好笑的不好笑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就这样紧握着手一路走回来。至少六个小时。上帝他妈的他真要冻僵了——简直要被活活冻死。
“我真希望房间里有热水。”寐罗哼着，被尼亚拉着手上楼梯。
“很快就会有的。”尼亚回答，“你总是不喜欢准备热水给自己。”
“麻烦。”寐罗咕哝一声，“我可没你那么细心。……再说有你。”
“唔，你还有理了吗？！”尼亚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露出微笑。他伸长手臂揽住寐罗的肩膀带着他一起走。他们的手冰冷，当终于走到十二楼他们的房间门外时已经变得温暖。
进了房间寐罗迅速冲到床上找到他的被子拉开钻进去把自己裹紧，他像只寄居蟹一样缩在床上看着尼亚从容不迫地去烧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男人。“为什么你不冷？”他好奇地开口。“你父亲给你的军衣真的那么管用吗？？”
尼亚看了他一眼。“因为有个傻瓜需要热水。”
“……你可以先休息会儿。”寐罗皱眉，“没有热水我又不会死。”
“很快就好——你可以先看看报纸或是做点别的，可别睡着。”
“不，你陪我说话。”寐罗像个孩子一样撅起嘴，“过来，尼亚。”
尼亚烧上水然后开始刷杯子。“我已经嘱咐过你至少一万次不要拿着杯子当调色板用。看来你总是轻轻松松就能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他很费力地去掉杯子沾上的颜料，水龙头的冷水几乎要冰住他的手指。“我担心有天你会因为吃了松油或丙稀而食物中毒。”
寐罗几乎要哈哈大笑。“不会的。”他灵活的眼睛在尼亚身上四处游移，“我有你。”
尼亚微笑着转过目光，寐罗坐在那里裹着棉被的模样就像一只准备冬眠的小动物。他把刷干净的杯子放在一旁走过来在寐罗身边坐下。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擦干净上面的水迹，他抬起手指帮寐罗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他这个年轻的艺术家总是那么不修边幅。
“你的样子真像个货真价实的穷学生。”寐罗突然开口，“一点不像将军的儿子。”
“我说过那只是毫无意义的外表而已。”尼亚说到，眼睛温柔地停留在寐罗脸上。“我从不觉得那有什么价值——比起拥有那些我更宁可什么都没有而只有你。”
“我也可能一辈子就这样。”寐罗嘟囔，“要是我一辈子跟成功无缘呢？？”
“只要你是寐罗就足够了。”尼亚微笑，“用自己的头脑思考——而不是用别人的。”
“你还记得。”寐罗皱着眉想起似乎很久之前的酒吧夜晚。
“我记得那只神奇的威士忌酒杯。”尼亚听到水烧开的咕嘟声，急忙弹起身体朝厨房跑过去。当他端着热水回来时他看到寐罗用非常神奇的目光看着他，“还冷吗？”他问他。
寐罗摇摇头。“你一直都很在意我吗？”热水进入胃口让他舒服许多。
“大概，是的。”尼亚俯身过去在他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自始至终都被你吸引着。”
当寐罗终于沉沉睡着，尼亚小心抽出被那个家伙握着的手，走到一旁再次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他打算去Steven那里找那个男人谈谈，或许他的父亲真的已经打了电话过去。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他不能让他的寐罗失望——何况期待画展的不止是寐罗一个。
Steven见到尼亚时似乎是正在等他的模样。“你来了，孩子。”他颇为疲倦地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你的父亲在里面——他已经在这里跟我说了半个晚上。”
尼亚微微有些吃惊。继而他探头望了望里面。他听到他父亲熟悉的咳嗽声，不由得动作僵硬头脑空白。“很抱歉Steven先生……”他局促地站在那里跟他道歉，“让您失望了。”
“……呃，先进来吧。”Steven皱着眉笑笑，一边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