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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修改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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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真的亲人,是血肉之系?还是情感上的依托信赖?我觉得,待亲人如亲人者,就是亲人。你是否同意?”反正我符合当个亲人的标准,当然,因为这标准是我定的,但愿他也接受。过了一会儿,我问道:“哥哥,我还是你的妹妹吗?”
  董玉清狭长的眼里闪动光芒,他缓缓地点点头说:“你当然是我的妹妹,我一直想要的妹妹。”
  我笑,好了,最后一个堡垒被我攻克,我有了个家了,就问:“那笔银子追回来了吧?”
  董玉清几乎扑到我面前说道:“那时我还以为你在说胡话!那是一批极珍贵的药材,那家说是急需但银两不足,我就让他们先拿了。可谁知,他们从此就躲着我,我以为……可前几日,他们还了银子,因为他们想从我这里买别的药,其他人,没有……妹妹怎么知道的?!”
  我出声笑起来:“我是常说胡话,你也别全信。”
  董玉清重新坐直了点头说:“我那时该信妹妹,可真让我担心了好久,我宁可去看几个病人。”他转身说:“李伯,到时候让人……”他一下子定在那里,盯着谢审言。谢审言眼睛不抬,依然看着地。
  董玉清猛地起身,疾走到谢审言身前。李伯起身,谢审言也站起,眼睛闭着,手垂着。董玉清一把拉了谢审言的一只手说道:“谢公子,审言!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董清,董玉清。”
  他转脸看着我说:“我一回来爹就让我去追查谢家兄弟的下落,把他们赎出来。我要去查询拍卖记录,但官家不允。你已经找到了他,为什么不告诉爹?”谢审言脸不变色地把手抽了出来,垂在身边。董玉清扭转脸讶然地看了眼谢审言,又回头看我。
  我只觉面红耳赤,怎么说?!李伯开口道:“是我今天打探到了谢公子的下落,方才把他带入了府中。”我看着李伯,轻点了点头,真是谢谢他了。
  见董玉清还是看着我,我支支吾吾地说:“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哥哥,你们认识?”
  董玉清看着我摇头叹息:“因为你,我瞒了家世,以我郎中董清的身分,去结交他,想让你有机会见到他……可接着就……”他又转头对着谢审言说:“审言,原谅我以前没有说出实情,但我对你一向钦佩,没有不敬之意。”谢审言垂着眼睛。我暗叹,这位哥哥的好话被那个小姐干的事衬着,不知谢审言信不信他。
  正想着,见谢审言蹙眉低头,开始咳嗽,听着要把肺咳穿了。董玉清等谢审言咳过了,说道:“审言,你如此清瘦,肺咳不止,中气不足,脸色欠佳,可容我号一下脉?”谢审言沉默。董玉清见他没反应,不由分说地拉起谢审言的手号脉,谢审言由他摆布。董玉清皱眉说:“审言,你气血虚亏,脏腑受损,阴阳违和,肺有阴寒,可是遭过重创还受了寒凉?”
  我们其他的人噤若寒蝉。我暗想着如果谢审言开始破口大骂,我该怎么撇清自己。
  谢审言静立着,不睁眼。
  董玉清放了手叹息说:“审言,我知你必是吃了很多苦。现在好了,到了我家,你就不要再如此忧虑。我一会儿给你先开个方子,让人抓药,为你调养,你很快就会康复。另外,你无需这样打扮,我让他们给你量体裁衣。新衣做成之前,如果你不介意,就先穿我的,我们身材相仿。你我过去就已相识,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好好住下。”
  谢审言纹丝不动,恍若无闻。
  李伯忽然道:“谢公子是皇上所判的罪臣之后,官家册上的奴籍。若公然以友人身份住下,会让人说老爷与皇上……给老爷惹麻烦。”
  董玉清微皱了眉说:“那以下奴身份就更不妥当!传出去,人们会说爹羞恶同僚之后,谢御史的同仁都会与爹为敌。”
  我心说你们要是知道了你们家小姐怎么对的他,何止与爹为敌,你们家就没脸混了。这时才明白谢审言是不该进府的,任何人认出了他,他是奴是友,都会给爹惹事。我也算是给这个家闯祸了。原来的小姐把谢审言藏在那个庄子里,也许就没想让他活着出那个庄子?我打了个冷战,忙问道:“哥哥,爹说怎么安置谢家兄弟的?”
  董玉清说道:“爹说寻得隐蔽的乡间,让他们住下。这事得我亲自去办,我因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就没有动作。现在让审言暂住府中,我去寻访一下吧。”
  我沉思着说:“那一时间也不见得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当务之急是让谢公子尽快离府。”忽然有了个主意,问李伯道:“李伯,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想看的人?”
  李伯想了一下,明白了似地说:“小姐是想让我带谢公子出游?”我点了下头,李伯说道:“我一直想回去看看我的老父母。他们在南方。”
  我对着董玉清说:“让李伯去看他的父母亲,谢公子可与他同行。人们不查身份,就不会多事管他的底细。这一去,探亲加上游山玩水,也该有个两三个月,到时候你大概就能寻得乡下住处,或者再做其他打算。”谢审言出去玩玩,心里就会高兴些。爹说会帮他的父亲回归原位,到时候也许他就可以回家了。
  杏花兴奋地对我悄声说:“小姐,我离开家十年了,我家也是在南边,我想去看看我的爹和弟弟。当初就是为了弟弟,我才被……”她有些难过,忙说:“小姐,我们也和李伯去吧,以前我们常这么和李伯出去远游。”我自言自语地说:“出去走走看看,倒是好玩……”我喜欢出去玩儿,每年都得在外面游那么几次。
  李伯说:“这不好,已经不是以前了,小姐武功尽失……”
  董玉清惊道:“妹妹没有武功了?”
  我忙笑:“人无完人,我拿武功换了《论语》,值不值?”
  董玉清严肃起来说:“这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能自保,就不该出府。”
  我低声说:“我不惹是生非,用不着武功。我想出去看看,也不该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谢审言对原来的小姐该是仇恨无比,若我跟他们出去,他这么天天看着她的模样,不见得高兴。
  董玉清皱眉想着,突然问谢审言:“审言,你可愿大家都出去走走?”说完眼睛掠了我一下。我脸热了,他是如此敏锐,竟知道了我的心思。
  一时大家都盯着谢审言,他依然闭着眼睛,大概不愿看到我。紧抿着嘴唇,极轻地点了下头。我心中快乐起来,他是听我想出去,没有阻拦,心地倒是很好……马上又是一个警觉。他对我,至少我的样子,应是恨之入骨,我可不能离他太近,更不能像那个小姐那样看上了他,日后他把愤怒报复在我身上,我这不是找死吗?
  董玉清沉思着说:“出府是好一些,可你们等到爹的婚礼后走,不过三天时间,不该有问题。这期间,审言,你多静养,不可劳神。李伯,你一会儿来见我,我告诉你审言所需的药膳饮食。走之前他用汤剂,但我给你配方,你让人制出丸药,便于他路上携带。我还得忙段时间,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们约个地方,我去和你们会合。杏花,你知道小姐武功已失,在外面就不能离开她一步。妹妹,此次不同以往,你可千万不能像过去那么胡来了。”他这一通唠叨,和我的鸡婆表现真是不分伯仲。
  我笑着说:“哥哥看我像胡来的人吗?”
  董玉清看着我说:“妹妹,幸亏你忘了你原来是什么人了。”
  杏花哧哧笑起来,我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谢审言脸上似乎更加惨淡,就没出声。


悄语

  爹的婚宴的确是十分简单,只十来位友人。我在他们的成亲拜堂时露了一面,然后就回避了。我和爹在边厅说了一阵话,把我对他的那些人的印象赶快在我没忘了以前告诉了他。然后我向他道了安,离开了那边的喜宴,想好好在府中走走。
  时值傍晚,天色渐暗。我不认识路,杏花带着我在府里左行右行,到了一处小小的水塘旁边。水边灌木丛立,新叶花苞满枝条。我站在那里,看着水面的天光渐渐暗去,一时感怀万千。
  来了一个半月了,新鲜感和挑战感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于是重重往事接踵而来:对父母想念,但更多的是我与我那位的是是非非。
  我觉得古语“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些偏激,千古恨往往是多次失足造成的。但人为什么会多次失足,没有这方面经历的人往往大声指责当事人的错误,其实事情远不是那么容易讲清楚。
  第一次我发现他和别人有了那事情,真的像是一个最拙劣的电影。我在一次午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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