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陪我这老头子聊一会儿罢。”他想先同儿子谈一谈,至少让世钊有一个心理准备。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王世钊的视线已经越过人群,落在那对正从舞池里退出来的璧人身上。
“Cindy!”他不可置信的低呼。虽然她化了淡妆,穿得似一个尊贵的公主,可是他仍一眼认出了她。即便化成灰,他也不会错认她脸上那抹轻浅却绝美的笑意。可她身边,怎么会是任海啸?他情不自禁要向他们走去。
王洛衡一把托住儿子的手肘,阻止他可能有的失礼举动。
“世钊,陪小颖去跳一曲罢。你是主人家,替我这个老头子多跳几曲。”
“是啊,Scott,走嘛。”女孩撒娇地依在他胸前。
王世钊苦笑,他知道心罗已经看见他了,他也知道,如果他现在摔开女伴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他更知道,如果他不去向心罗解释,他就将失去她。
叹息一声,他挽住女伴走向舞池,在行经任海啸与心罗时,他微微颌首。海啸和心罗也回礼。
望着他的身形,心罗的眼底浮上回忆的眷恋,仍然觉得心脏隐隐作痛,可是,竟然不再是无法忍受的酸楚与涩然,不再是让她几欲落泪的刺痛,只深深遗憾着,爱他,却无法相守。她终究是传统的女子,已经父母双亡了,她希望可以得到长辈祝福的爱情。可是,之于他们,是得不到罢。
海啸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
“喝一杯罢。”
“喝下去之后,不晓得会不会醉?”她侧头问。
“会醉怎样,不会醉又怎样?”海啸好奇她会如何回答,她一贯有出人意表的言辞。
“若不会醉,我不如喝水。若会醉”她望着他,眸光流转,笑容狡黠,“那今夜便不醉不休。”
“哈!”他仰头朗声笑,然后忍不住在她颈侧印下一吻。“心罗,你是这么可啊,这样与众不同。”
“任二先生。”偏偏有人不识相的过来打搅他。
“你们谈,我过去透透气。”心罗识趣地接过海啸手里的酒杯,往人少的角落踱去。
陆续有人向站在落地窗边的她邀舞,都被她婉言拒绝。未几,三名衣着华贵、珠光宝气的女子走过来,将她围在中间。
“你就是任二先生的女人?”甲女上下打量心罗,口气不屑。“不怎么样嘛。”
“从没在外面见过你,不知道小姐平日都做些什么消遣?”乙女态度倒还和善,眼神也没有奚落鄙夷,反倒是好奇居多。
心罗淡淡地笑,灰姑娘与白雪公主并是不容易扮演的角色,忍辱负重之余,还要省得装聋做哑的精髓,实在辛苦。
“神气什么?任二先生虽然带你出来,也不代表什么。”丙女眼神睥睨地冷笑。
心罗啜了一口香槟,然后向乙女举了举杯。
“我以前是有执照的儿童心理咨询医生,不久之前辞了职,便做了任家的保姆。”
甲女、丙女立刻做出了然的暧昧表情,以为又是一个靠狐媚功夫伺候人的女子。乙女却自心罗波澜不兴的眼中看到了磊落大方的淡定,进而立刻明白,她只是在陈述事实,没一丝一毫的隐瞒或夸饰。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Chuy。”她向心罗微笑。
“宓心罗。”心罗也回以微笑,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我看过你拍的广告,你本人比广告中更艳光四射。”
Chuy耸肩,不理会甲女、丙女催促她回男伴身边的呼唤。
“红颜易老,我倒宁可有宓小姐你这样的一技之长,至少还可以去做保姆,好过凭一张脸孔吃饭。”她的话一出,甲女、丙女脸色俱变。
“Chuy小姐又何必感慨,你绝艳容姿下的智慧,决不会逊色于我。”
心罗和Chuy交换一个眼神,接着同时微笑,在心中决定,她们喜欢对方,并且会成为朋友。
“Cindy,可以谈谈吗?”王世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的身侧。
心罗点头,迟早要面对他,她没可能真的躲他一生一世,也许今日是最好的时刻。
“Scott,陪我跳支舞罢。”说罢,她不理会甲女、丙女大惊小怪的表情,只是向明显对无名如她的女子竟会认识王世钊这一事实感到好奇的说了声“失陪”,便把手交给了世钊。
世钊接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将她牵引向舞池。
满屋宾客都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任二先生最重要的人在拒绝在了众多名流公子的邀舞后,却主动要求同天王长公子共舞,且,两人显然是旧识,真的很不寻常。顶冷漠的任海啸与花名在外的王世钊,似乎都被她所惑呢。
世钊只是深深凝视心罗,仿佛生怕她会在刹那间化蝶而去似的小心翼翼。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他觉得心罗变了,变得陌生而迢遥。而这种改变,让他不安。似乎,她终于由青涩的毛虫,化身为蝶,展翅欲飞,他,却不知道怎样留下她。
那年,她舍身替他挡下疯狂的一刀,流了那么多血,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她象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倒在他身前,后来虽然救活了且没有留下疤痕,可是,自那日之后,她对陌生异性的戒心极重,除了家人,她从不允许异性碰触她。所以,当她坚持要继续练习拳脚功夫时,他很诧异。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是通过那样极端的方式,克服对陌生异性的恐惧。
他很难确切地告诉自己,是何时爱上了她,又爱上了她的哪一点。也许是在她为他捱刀的那一瞬间,便爱上了罢。他不知道,只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被她明明痛苦伤悲,却坚强地隐忍的表情所撼动。
她那么温柔善良,功课很好,当她和他坐同一辆车上学时,总习惯侧着头望向窗外,而他,就看着她。
就这么不知不觉爱上了她,然而,世事不如意十常八九,就算她救过他,父亲也无法容忍一个佣人的女儿嫁入王家,连这样的闪念都不允许。所以,父亲不顾他的反对,把他们拆散了。五年后,他由伦敦回国,惊悉她父母双亡,成了孤女,他被中途扼杀的爱火重燃。
他要了她,父亲也默许了,只是言明不准她进门,不许她母凭子贵,不得向人公开她的身份和他们的关系。当他将父亲的条件转述给她听时,她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可是,自那之后,她未曾向他提过任何要求,一次也没有,连他逢场作戏的夜不归营也从不过问,倒是他自己每每事后会向她解释。
他以为她不会介意他的绯闻,因为爱他,不介意当一个无名无分的情人。
却原来,他错了,一直都错了。
她没有安全感,她早已经萌生去意,他应该发现的。她的衣橱里只有上班的套装和寥寥几件居家服,她没有用他的钱买过任何珠宝首饰或奢侈品,她从来不用他替她申请的手机,也从不在人前叫他的名字。他们同居的地方虽然宽敞明亮,却不是她心目中的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随时可以离开的准备。
他在她离开后,才猛然发觉,除了说过“我爱你”,他竟没有任何可以留住她的事物。他为她所做的,竟匮乏至此。
可是,那个叫任海啸的沉冷男子,却给她华服美钻,公开她的身份,带她出入名流云集的场合,完全不介意她的身世,同她共舞,用守护的眼神追随她,就象现在。他知道心罗不是个虚荣的女子,但,任海啸给她的,不只是一场宴会,而是尊重。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错得多么离谱。心罗就象是珍贵的美玉一时蒙尘,他彼时就应该不顾一切反对娶她进门,让父亲知道她的美好不输给任何名门淑女,进而接受她,喜欢她。而现在不知一切还来不来得及。
“Cindy。”终于,在这短暂却又仿佛地老天荒般的凝视后,他涩涩地开口。“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你。”
心罗轻轻点头。“我知道,我碰见过你的朋友,二爷告诉过我。”
“你过得好不好?”他拥紧她一些,慰籍自己四个多月来的相思。他是多么自私啊,以为她没有了家人,只得他了,以为她不会听信任何传言,以为她体贴地不吵不闹,会永远伴着他,可他从来没问过她,究竟想要什么罢?他叹息。
“很好,直似富贵闲人。”心罗想起海燃园里的一干老少,笑,眼光掠过执着酒杯看他们跳舞的海啸,停留了数秒,然后移开,安了心。他没有丢下她。
“我觉得你变了好多。”世钊在她耳边低诉。“活泼开朗了,也更美了。”
“是吗?”心罗漫不经心地反问。或者,她只是不再爱他胜过爱她自己。
“Cindy,原谅我。”他诚挚地说。
“为什么?”她奇怪他突兀的道歉。
“原谅我粗心地以为你真的不在意这一切。”他不是不难过的,原本挽着她参加豪门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