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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杯子对于你来说更重要?”众人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杯子好坏都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只是它能不能装住满满一杯水而已。
我的杯子外表华丽,内里却是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可是,即使它最后会彻底破碎,我也要尽全力在它破碎之前,将一杯水——装满!
九月二十三,我终又收到了阿木的消息,他带着十名死士成功潜进了西楚皇宫,古大哥信上他们分批一点点在移兵至南翎,均是扮成流民的北厥兵,由清宁领着正应着楚幽冥的所谓“为民”政策,毫无阻碍地接近我。北厥现今退在西边边境,西楚占了北厥那大片的城池,要慢慢统领起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我跟古大哥说的“百姓游击战术”已经在实施,虽古大哥守着小小的边境,却是一时无忧了。墨题在西楚宫外带着另十名死士接应着阿木,他什么信都没有,亦是一句话都没有让带给我,或许,他和我一样,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吧……我倒是提笔专写了四个字与他:“阮月安好。”
这四个字,也是表明了我一切的态度了……
楚幽冥现在可用一句“志得意满”来形容,南翎的皇帝做得风生水起,西楚军又占了北厥大半土地,虽被奇特的游击战搞得停滞不前,却毕竟是成功的。我安然地窝在他怀里,骑在风骤背上随性散步,雨疏竟然怀孕了,我们便再未骑过她。我轻笑着仰头,让鼻尖抵在他下巴上轻轻吐气道:“雨疏都快生了,我们给小马驹起个什么名字呢?”
他低唇轻吻我的脸颊:“你想什么,便唤什么……”
我吃吃笑道:“就叫小笨吧!”
风骤听明白了,在下头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儿,他拉紧缰绳抱住我爽朗大笑了起来……他大气爽朗的笑容、随风扬起的发丝,映着那一轮欲坠的夕阳,似一副完美的画,永远映在了我的脑海里……很多很多年后,当我独自望着天边一轮暮日,仍旧会不时想起,仿佛因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部无法忘怀的电影。
自那日绿意四人明了真相,我再未跟他们提及此事,只是将那十六个小孩儿也交给了他们教,忍冬、阮月、织梦、月娘自会时不时刺激刺激他们,要让他们彻底变了态度,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没有人直接说反而会让他们心里七上八下难耐不已,比絮絮叨叨地要求来得更有效。我眼见着绿意时不时地盯着我发呆,心下明白——差不多了……
这便是第三步——晓之以理。
十月半,西楚宫变,紫浮所替代的楚幽冥因阿木制造的“猎场误伤”殡天,外戚的军队攻进了皇宫,西楚京都另并七城为外戚控制,其实那是阿木与墨题拉拢外戚势力弄成。楚幽冥今日收到了消息,一桌的奏折扫了地……
他若不从北厥调回西楚的大军,便只能以南翎友邦之名出墨骑军相助,但两相比较只有前者更合理有效,于是,西楚驻扎在北厥的一半军队由十煞中的灰竹、白钺、粉寰三人带领撤回,他们一边沿途散布着楚幽冥殡天是假消息的言论安抚着民心,一边往西楚京都急速赶去,橙落、赤锏、黑惶三人仍旧留在北厥,但对于古大哥来说却是轻松了不少。于是古大哥奋力反扑,一夜间又收回了三座城池,十月十八,楚幽冥终于按捺不住,调出麾下三万墨骑军援了西楚,又将灰竹和白钺调回了北厥,粉寰一人领着一万军队合着墨骑军一起赶往西楚京城。
而长陵剩下的两万墨骑军,都是绿意他们的人,我将手中小晋的扇子开了又合,轻喃一句:“时机到了……”
十月二十,我推开了绿府的门。
“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若我有能力将他赶回西楚,你们,会不会相帮?”
沉默,久久的沉默,绿海、绿山、绿水的眼神均闪烁不定,紧捏着茶杯不语。绿意憋不住叹口气道:“怎么可能呢……”
“当然可能,因为,墨题和清宁,都还活着。”
“什么?!”
“我说,墨题和清宁还活着,是识乐以己之命换得他们的逃脱,现今西楚之乱就是他们制造的。我手上现有已潜入长陵及四辅城的北厥兵八千人、半数京畿卫,剩下的,只需你们的一句话了……”
四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掉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盏……
十月二十一,绿海背对着一室的月光对我和织梦说:“我们四人只有一个要求——天下定后,隐世埋名。”
“我答应你们。还有就是,我,和你们一起……”
绿海定定地看着我,良久唇边扬起一抹淡笑:“另外我自己还有一件事。”
“说。”
“留思的陵寝,让我迁走。”
我淡笑着回望着他:“她的一切,都随你。”
“何日动手?”
“封后大典。”
楚幽冥,你送给了我封后大典这份大礼,我便也回给你一份大礼。
第三十七章 惊起沙禽掠岸飞
楚幽冥近日在我身边的时间是越来越少,每夜我已入睡很久方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而每日我起床之时,他已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只是不知道,如此让他焦头烂额的形势,就是枕边人还给他的。
十月二十六,齐将军与赵将军所率的三万墨骑军与粉鬟抵达西楚京都七城之外,战事还没有拉开,却发现叛乱之人竟在他们安营扎寨的一夜之间自西楚消失不见,清晨才发现那城墙上立着的守兵不知何时竟已全部被换成了草人。而西楚宫内财物被悉数抢劫一空,不知去向……其实这所有的财物已被悉数偷运往了北厥古大哥那里,解了古大哥燃眉之急。阿木和墨题在几日前就离开西楚往我这儿赶来了,留下了张德才和十个死士混进了西楚军中搅乱了他们撤回北厥的进程。
楚幽冥彻底被耍了一通,整整一个下午只是抱着我不说话,半眯的双眼下隐着他对藏在暗处之敌的狂怒。
至此,便只剩我这最后一步。
红底的宫装上,描着朵朵金色的栾花,外罩着黑色为底描凤的锦织风衣,长长的群摆曳地;庄严贵气的立领衬着被盘起高耸的云鬓,将完美的颈部线条尽显,沉重的发钿与凤钗压得我的脖子有些僵硬;最后的绛色唇染点完,我看着镜中陌生贵美的自己怔仲不已。
今日,冬至。
今日,封后大典。
结束了,楚幽冥,我和你的一切,都将在你今日所布置的开始里结束。
他满足而欣然地向我伸出手,我淡笑着将左手交在他的掌心,满脸自己都不知真假的笑容。
“吉时到!”年老的太监尖着嗓门宣布着典礼的开始,皇宫纵轴的十八大殿中同时响起了礼始的鞭声,一殿十响,共一百八十响,鞭声同始同落,毫无冗赘。鞭声落尽,老太监尖着嗓子宣读着封后的圣旨,我和楚幽冥并肩立在台阶下。我看着跪伏的众臣与宫门处三排京畿卫外拜服观看的百姓们嘴角轻扬起一抹笑——众目睽睽,便是揭发一切的最佳时机。
绿海四人在右侧的武将首位,他们的两万墨骑军一万只是待命备战状态按着不动,另一万已悄悄将整个长陵围住,将长陵完全封闭。阿木与墨题由郎瑜安排混在我身旁一排的御林军里,高郁被织梦约在宫外拖着。北厥混进来的三千人现已由清宁领着潜在宫外百姓中,我手上的半数京畿卫是用来制衡另一半的,不过,只要楚幽冥真实身份被揭,那些京畿卫和众位将军,估计也不会再动了……
伴着礼号与鼓点的乐声,他牵起我的手一步步登上汉白玉的台阶往那两座明晃晃的龙凤椅走去,我的双腿微微有些颤抖,但每一步都踩得结实有力,手心也渐渐渗出了汗,身上的礼服与他的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我与他最后亲昵的缠绵……他只以为我是激动又紧张,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转头看向我温柔一笑,而我,却是再也挤不出笑容了……
立在龙凤双椅前,他转身道:“平身。”
而我,拉住他欲落座的身形,看着台下站起的众人抖声道:“楚幽冥,师父,该结束了!”
发上的凤钗与细钿因我颤抖的身形摩擦出叮当的脆响,我不敢转过头去看他,只直直的立在那里忍受着他将我的手越捏越紧所带来的疼痛,我听着四周响起混乱的兵器响声闭上了双眼,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华丽的礼服上……
咔嚓一声脆响,古大哥送给我的羊脂玉镯被他生生捏断,碎片扎进了我的肌肤,直直穿透了我的手腕,剧痛袭来,我破了嘴唇忍住未出声,身形不可抑制地颤抖,蓦然睁眼,对上了他已变紫的狂怒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