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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归站在床前,撂下兜帽露出冻得微红的俏脸,乌紫的美眸里闪着不安、心痛与担忧,她摘下裘皮手套抓住了塌上锦离满是冷汗的手:“锦……锦离……”
暮归心颤地念出他的名字,陌生又熟悉,一时间喉如鲠刺,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纤睫微颤,暮归的手被锦离下意识地握紧,不安的锦离蜷起身子,冷汗涔涔地喊了一声:“墨雨……”
抚上那张如玉的脸庞,像她每夜揉去父皇眉间的褶皱一样轻柔起了锦离眉心的小“川”。湘冉正捧着小暖炉往殿内走来,每日都是一进门,便见一个美丽优雅的身影站在锦离床边,紫色的发丝洒在那人与锦离紧握的手上,泛着柔和的光,她心里一咯噔,简直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喊出一声:“墨雨……”
暮归转身,在泪眼朦胧的怔仲中看着湘冉娉婷愕然的身影,湘冉一步步走近,抬手摸了摸暮归紫色的发丝:“墨雨?是你吗?”
暮归回过神来,虽不知眼前的人是谁,但心下明白定是幼时旧友,勾起嘴角点点头,湘冉一把抱住暮归:“这么多年你哪儿去了!呜呜呜呜呜……十年了,整整十年呢!锦离哥老在念叨你,到处找你!呜呜呜呜……”
湘冉拽着暮归的毛氅擦擦泪花:“墨雨,锦离哥这次病成这样了……这么多天都没醒过来,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呢……你终是来了……怎么办,我怕锦离哥,会不会醒不过来……”
暮归整整比湘冉高了一头,轻轻拍拍她的背:“不会的,锦离不会有事的……”
湘冉擤擤鼻子,使劲点点头:“墨雨……你给锦离哥再擦擦汗。”
暮归接过帕子,轻轻擦着锦离的额头问:“恩……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谁?我小时候,和你玩过是吗?”
湘冉一愣:“墨雨……你……”
“我……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锦离,都是父皇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父皇?墨雨……我是湘冉……”
“湘冉?南翎的湘冉公主?”
“对……墨雨,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不记得了……我是西楚的暮归公主。”
湘冉顿住,“你就是暮归公主?西楚第一美女?”
暮归不禁一身汗:“厄……外头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跟你爹娘在一起,却去西楚做了公主?”湘冉彻底懵掉了。
暮归叹口气,紫眸黯然:“长辈的事情,我们这些小辈的,还是不要问吧,该怎样,就怎样……他们,肯定有他们的难处。”
湘冉回过神,暗自忖着暮归的话,心下叹着——墨雨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比她想得多,总比她来得成熟。琉璃盏淡彩的光色下,暮归俏丽淡雅的脸上眉心淡淡蹙着,湘冉坐在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像极了栾姨,淡眉亮眸,俏鼻丰唇,微红的脸颊上似能拧出水来,饶是她看了,也晃了神。
榻上锦离不安地蹙眉哼了几声,湘冉与暮归忙拉住锦离一同唤着,锦离幽幽睁开眼睛,看见落尽眼帘的暮归以为疑在做梦:“墨雨……是你?”
暮归忙抓紧锦离的手道:“是我……是我呢……”
锦离眼角滑下两滴晶莹:“真的是你……”
………
楚天阔不安地在殿内走来走去,烦躁充斥着心底,识音刚刚又来叮嘱了他,定要好好表现,所批奏折不能有一错误。楚幽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开西楚,将不少事交给了楚天阔,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这分明就是在考验他,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紧,可是,事事小心步步翼翼,怎一个心累了得。有一个太过精明能干霸气明白的父皇是皇子的最大悲哀,就连猜,都不敢去猜楚幽冥的心思……
今日的折子刚刚批完,还要交给黑惶去阅一遍,楚天阔颓然躺在椅上,脑中忽然现出赵倁温柔巧笑的脸庞,心下一暖,披了大氅便唤来侍卫往宫外去了。粉鬟站在暗处看着楚天阔远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放出一只鸽子飞向了南方……
第十七章 杜鹃声里斜阳暮(中)
赵椥媚笑着接过一个绣鸳荷包,勾着师父一个胳膊,倚在师父身旁:“果然还是师父厉害,终究被你找到了。”
时隐举起茶盏轻啜几口:“整整两年,差点把东海给翻掀了,有了这个,他定会对你百依百顺,就看你的了。”
“这蛟龙鳞粉与曼陀罗的配量真是三比一?”赵椥再次问道。
“不错,天下可就这一片,你悠着点儿。”
“师父你就放心吧……”赵椥淡淡笑笑。
时隐放下杯子,白色的眉峰微挑:“椥儿,为师必须得提醒你,楚天阔对你再好,也是一时的,总会有厌倦的时候,切莫沉溺。”
“椥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是我们拿来用的,不是拿来宠的。”
“你明白就好……”时隐点点头,说着从怀里掏出粒丹丸塞进了赵椥嘴里,赵椥抿口水吞下:“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吃这个。”
“你气血如此不调,还得服一段时间。”时隐话刚落,便听见了院子里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起身抖抖袍子,便带起仍旧昏睡的冰姨掩进了夜幕里,赵椥敛了眸光,一点膻中穴将那湿漉漉的药丸吐了出来,捏在手心化成泥末,轻喃一声:“师父,你又忘了我最讨厌吃药了……”
楚天阔一推门便见赵椥只着了中衣在床边盆中净手,发髻已然拆散,柔顺的青丝泄在玉背上,转头盈盈对他一笑:“天阔,你来了。”
楚天阔一把打横抱起她,身心俱松地躺在了芙蓉暖帐中,抓起赵椥的手塞进怀里捂着:“这么冷的天也不当心点,看你这手脚凉的。”
赵椥小猫般窝在楚天阔怀里:“天阔,我最近在给你绣荷包呢,绣得不好也不准嫌哦!”
“椥儿绣的,我都喜欢。”
“天阔,近日可是忙坏了……”
“恩……椥儿,且不谈这个,椥儿,我在东城买了处宅子,明日让人领你去看,若是不喜欢就再换。”
赵椥温顺地点点头,眸光却暗了——果然还是要下药的,楚天阔并没有完全信他,毕竟是楚幽冥的种……
冰姨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坐在床头想,自个儿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推门一看,外面天刚蒙蒙亮,冰姨披了外衣伸伸腰,忽而摸到脖子后头一点粘粘的东西,把眼一瞧,竟是一指头血,再摸摸才发现脖子后头起了个疙瘩,冰姨皱眉直嘀咕:“这都什么年纪了,竟还出痘,敢情老娘越活越年轻了。”冰姨傻笑几声,对着丫鬟房吼一嗓子:“蓝蓝,给姨煮个早饭,要银耳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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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离嘴角歪得高高地靠在床头看着暮归一口口喂着他汤药,原本苍白的脸上终是起了红晕。暮归喂了大半碗后把手一垂翻了个白眼儿,跑到床头搬了个铜镜过来,直对着锦离:“自个儿瞅瞅你个傻样儿!”
锦离揭下铜镜扔到一边儿,一个纵身搂住了暮归的腰,将头抵在了暮归腹前:“墨雨……我哪有你小时候傻。”
暮归叹口气,好笑又无奈地轻拍锦离的背:“你倒是跟我讲讲我小时候。””
锦离又躺回床上,坏笑着看着她:“你真想知道?说了你会信?”
暮归挑挑眉,又端起药碗喂过去:“有什么不可信的?最多就是打过你呗,再糗不也就是穿个开裆裤之类的?”
“呵呵,话说穿开裆裤那会儿,我可还真记不得。不过你曾经怂恿小龙去问她爹一个问题,害得小龙被罚了一整晚,这事儿我倒记得。”
“啥问题?”暮归好奇地问。
锦离用被子裹好自己,一脸的防备道:“你让小龙去问,我和冗冰身上长的那个叫小鸡鸡的作什么用的,还说……”
暮归耳根顿时红了,拉长了脸一叉腰:“还说啥?!”
“还说若是很有用,便也想法子长一个,你现在,可有想出法子呢?”
暮归二话不说,抓起枕头就往锦离头上闷去,伴着锦离唔哇哇的喊声:“摁死你!本公主摁死你!本美女摁死你!竟然敢毁我形象!我摁我摁!”
几个少年一大早进门便见到这么暴力血腥的场面,齐晋阳来了劲儿,在门口蹦达着喊开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暮归闻声登时停下动作,转头惊讶地看着门外一字排开的七八个锦衣少年,紫溜溜的眸子转了又转,锦离从被子下面哧溜窜出来,头发一团乱,深吸几口气:“还是个魔头,都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