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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馨不敢动、不敢信,频频颤抖,任由泪水滴落那张曾被反覆看过无数次,小心收藏在他皮夹的自己。
“我爱你。”他深情再说。
但,她多么害怕、多么惶恐,怎么敢相信?怎么敢再尝试和他在一起?
心是那么痛,乱如麻。
素馨不敢抬眼看他,甚至不敢再看那张画。她闭上泪眼,咽噎着吐出颤抖的字句。
“拜托……请你出去……”
她可以感觉到,站在床边的霍森,身上辐射而来的热气,甚至可以听到他吸了一口深长的气,仿佛在压抑心痛。她更加握紧了拳,极度害怕,又极度渴望他再重复那句话。
“请你出去……”她哀求着。
他抖颤深深的再吸一口气,终于如她所愿,缓缓转过身,跛着脚,一拐一拐的离开了病房。
一整夜,无法成眠。
霍森走了,却留下累积三年的素描,还有那张被撕碎的信纸,与那些深情告白的话语。
字字句句,都不断重复,在脑中回旋。
膝头上的、袋子里的那些素描,多不胜数。
即便她将那些画都搁到一旁桌上,拿东西遮挡住,却还清楚记得每一幅画的模样。她彻夜辗转,难以入睡。
天亮时,志明与春娇,带着翔翔来到医院,替她办理出院手续。
“来吧,我们回家。”春娇拿来外套,协助她穿上。“我们直接到机场,回镇上后,你和翔翔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反正家里还有空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尽管放心休息。”
素馨下了床,穿了鞋,看着春娇俐落的收拾病房里的东西,视线不由得又落到桌上,凝视那些素描。
她不应该带走它们,那些画只会纠缠着她、困扰着她。
可是……可是……
在春娇看见它们之前,她冲动地上前将那些画全塞进行李箱中。
“那些是什么?”春娇好奇的问。
“没,没什么。”素馨摇头,虚应着,匆匆把行李箱盖上。
春娇瞧着她,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你家里的其他东西,萧煜天会负责整理打包好,寄到我们那里,你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没有了……”她摇头。
“那我们走吧。”
有那么一瞬间,素馨担心霍森就在门外,但是,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其他病患的家属,在清冷的走廊上走动。
看着那个他曾经坐了几天几夜的位置,不知怎地,她莫名心疼,夹带着难以明言的怅然。
医院大门外,志明开着租来的车,停在那里。翔翔看见她,开心的攀在半开的车窗上,露出灿烂的微笑,用力朝她挥手。
“妈咪!”
一看到儿子,素馨快步上前,打开车门,抱住心爱的宝贝。
“我有乖喔、有乖喔!我有乖乖坐在椅子上喔!”翔翔坐在安全座椅上,回抱着母亲,大声的说。“志明叔叔说,我有乖就带我坐飞机!”
“没错,翔翔很乖,所以我们等一下就要去坐飞机了。”陈志明下车帮忙提行李,把行李放到后车厢,不忘交代着。“不过,你不可以再把手伸出车窗外喔。”
“好!”翔翔大声应了一声。“我会乖,我们一起坐飞机!”
车子再度开动,往机场的方向前进,素馨坐在儿子旁边,左手紧紧握着儿子温暖的小手。
但是,她的右手,却忍不住紧握着偷偷藏到口袋中的东西。她可以摸到胶带下的破碎纸张。
当车子在十字路口前因红灯而停下时,她不由自主的垂首,将折叠好的信纸,拿了出来,展开摊平细看。
这张信纸,被人看过了很多次,虽然贴了胶带,但折叠的地方,都快碎裂了,她可以清楚看见,有人在上面,重贴了新的胶带,新旧胶带交叠着,透明、浅黄,留下痕迹。
看着它,她可以感觉到,当时那个男人有多恨,他将画纸撕得极碎极碎,碎得像小小的纸屑,他撕破了它、丢了它,却又将它捡回来……
她几乎可以看见,那个男人在黑夜中,坐在昏黄的灯下,慢慢拼贴她的模样。
因为……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你……
他深情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回响。
有多爱,就有多恨……愈爱,就愈恨……
他痛苦的说着。
事实是,在我内心深处,我只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那真挚的告白,晃动着她的心。
我太过恐惧,所以才伤害你……
热泪,再次盈眶。
对不起……
她轻抚着那张曾经残破,又被小心黏合的画,心热热的烧灼。
我爱你……
她可以听见他的爱语,低回不己。
车子再次开动,穿越大街小巷,将一切都快速地抛在后头。
素馨深吸着气,忍不住泪流,只觉心好痛,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就在她忍不住想抬头开口,请求陈大哥将车掉头回去时,车子转进了通往机场的马路,她还投张嘴,陈大哥己经踩下煞车。
“搞什么鬼?!”讲手机讲到一半的春娇,被这突如其来的煞车吓了一跳。“陈志明,你干么突然紧急煞车?”
志明挑眉,指了指前方。“你看。”
春娇和素馨一同抬首望去,同时呆住。
机场就在前方,但通往机场的道路,却被大批的人马给挡住了。那些人,不是手持麦克风,要不就是扛着摄影机、照相机,甚至还有好几台实况转播车,就停在路边。
所有镜头与记者,挡在马路上,呈半圆型,一字排开面对着这辆车,黑压压的一整片人群,完全挡住了前方通往机场的去路。
那些记者少说有好几百人,不只是国内的新闻媒体,就连国外的媒体也都来了,而在他们最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世界知名的巨星。
这几天的折磨,让他形容憔悴,却仍难掩他的明星风采。他直挺挺的站着,然后跛着腿,走上前来。
捂着唇,素馨惊喘,被眼前的情况震慑。
她看得出来,他尽力不让自己跛着腿,但他无法完全做到,他太累了,几日来都没睡好,体力无法恢复。
他尽力不让自己太难看,但是疼痛依然让他不由自主的跛着腿。镁光灯此起彼落的闪着,那些噬血的媒体,贪婪的拍摄着他的模样,拍着他跛着的腿。
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到车前面。
“该死!素馨,别理他,这只是苦肉计,记者一定是他自己找来的!”春娇恼怒的喊着。
可是,素馨知道,霍森是最重视隐私的人,她比谁都还要清楚,他有多痛恨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可恶,志明,你还在发什么呆?快倒车离开啊.霍森?杭特这小人,实在有够卑——”咒骂的话语,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蓦然而止。
他跪了下来。
霍森?杭特在休旅车前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双膝着地。
这一跪,让全场轰然,镁光灯疯狂的闪着,照亮了他下跪的身影。
老天!
素馨屏息,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个跪在车前的男人,只觉心疼不己。
她怎么样也想不到,为了她,这个男人竟然连尊严都不要。
隔着车窗,她可以看见他的脸、看见他的眼、看见他的爱,看见他难以自抑的后悔和恐惧。
“妈咪,不哭、不哭。”听到儿子的叫唤,她回过神,看见同一双蓝眼,近在眼前,翔翔担心的抬起小手,抹去她脸上的泪。
“不要哭!〃
她哽咽着,拥抱宝贝,心头爱意再也掩不住。她亲吻儿子的小脸,然后深吸口气,看着春娇说:“我要下车。”
“这不是好主意。”春娇拧眉提醒。
“我必须下车。”她泪眼盈眶。“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春娇张嘴还要阻止,但是陈志明却抢先一步,用大手捂住她的嘴。他抱着气愤不己的娇妻,微笑鼓励。
“去吧。”
抹去滑下眼角的泪,素馨开门下了车,走进那个疯狂又混乱的世界。
当她下车时,镁光灯又拚命再闪,她忍着逃跑的冲动,忍着刺眼的光线,直视着他,来到那个下跪的男人面前。
霍森仰望着她,眼里浮现希望与渴盼。
“这些记者,是谁找来的?”她哑声问。
当她张嘴时,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皆屏息等待,害怕漏失只字片语,害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找来的。”他老实坦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