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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伏在他肩头哭泣,细细碎碎不知念叨着什么,他却完全傻了一样,心里像轰然着起燎原大火,烧的遍体鳞伤。
我们的孩子。他一遍遍无意识地在心里重复。
我们的孩子……
***
翀霆闷闷坐在楼下,北风凛冽吹在脸上,心里却着火一样,担心又焦躁。
遇见她本是个意外,他完全可以选择悄然离开,可是,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看到她弱弱坐在雪里面无表情的样子,他也会莫名跟着心疼。
他坐在她旁边,从下午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听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讲着些小时候的事,他居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耐,甚至,那一刻,心底某个角落悄悄萌生出一种向往。
如果不是某一天,而是每一天……那样应该很不错吧。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知道她有自己的生活,有男人,现下,也有了孩子,她也许只是一时失落,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和时间,而他,恰好在那个时间走了进去……
然而,虽然她对自己失落的原因只字未提,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却总有种奇特的感知。她现在不好,很不好。
那是从他们初次相遇时,他就在她身上感知到的一种莫名的忧伤。她的心里,有另一个小小的世界,她难过时就把自己关在那里面,狠狠地抽打自己,与世隔绝。
除了名字,他对她几乎一无所知。一面之缘也许是无法看透一个人,但他就是那么意外的,然而,却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样,看到了她身上矛盾的那一面。
那是多么熟悉的,曾经也苦苦挣扎在他体内的某种矛盾的因子……他突然就很想帮帮她,拉她一把,将她带出那个灰暗的空间,重新坦然地回到白天行走。
他坐的久了,有些无奈,伸手拍拍口袋,却记起他已经戒烟很久,身上连片烟渣都没有。
但就是那样的焦躁不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原因的不安,隐隐的,好像有什么即将发生。
就在他找烟的间歇,楼前的电子门却咚的一声打开,借着门前的灯光,他隐约看见那是个男人,手里还抱着什么……
他起身,走近几步,终于看清那人的样子。
很英武的五官,轮廓硬朗,明明是张英气逼人的脸,然而,此刻那上面却满是仓皇的表情,脸色煞白。
那人看到他,似乎也怔了一下,然后,眼睛死死钉在他裹着的格子围巾上。
“沈涉……”
他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动,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几乎是同时,他们两人都瞪了彼此一眼,然后便见沈涉迅速俯下脸,“我在。”
“好疼啊……还冷……”瑾汐哀叹道。
“再坚持一下,很快,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他抓着她的手,用力在上面吻了又吻。
翀霆强压下心头的苦涩,“瑾汐她……出什么事了?”
“跟你无关!”他恨恨瞪他一眼,抱着瑾汐快步往车边走。
打开车门,他将她抱进去放好,转身去驾驶座启动车子,然而,手脚却都不听指挥了一样,刚开出几步就死死刹住。他跟着猛地一个前倾,然后,听到瑾汐在后座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瑾汐!”他章法打乱,急急回身去抓她,“对不起,对不起……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这时,却有人在敲车窗,他看过去,翀霆站在外面,一脸郑重地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开窗。
他不耐烦地打开,正想骂几句,却听得他稳稳的声音,“我来开。”
“滚开!关你什么事!”他猛地发火,如若不是情况危急,他难保不会一个拳头砸过去。
翀霆却只是那样定定地看他,眼睛黑白分明,一丝慌乱都不曾容纳,“我来开。你现在这样,只会拖累的她越来越痛苦。”
沈涉顿了顿,回头见瑾汐已面如死灰,生命力似一缕柔弱的火苗,几近燃尽。他沉吟一下,然后便果断地开门下车,坐进后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翀霆低了低头,坐进驾驶座,稳稳发动车子。
“你来指路。我对这边不是很熟悉。”他从倒后镜里轻轻瞥他们一眼,就很快收回目光去。
“嗯。”沈涉闷闷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大手紧紧抚住瑾汐的肩膀。
她的脸几乎皱成一朵枯萎的花,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在念着什么。他一阵心酸,把头埋在她肩窝里,再不敢看。
chapter 21
午夜的医院一片寂静,走廊里隐隐散着寒意。
沈涉坐在长凳上,手狠狠掐着大腿想让它停止哆嗦,掐的皮肉跟着狠狠的疼,却仍是徒劳。
在离他较远的地方,翀霆静静靠在墙边,面色镇定,眼睛却紧紧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
那灯自她进去就亮着,现下虽然过了不久,然而,对门外的他们来说,却分分秒秒都是种剜骨的煎熬。
灯仍旧亮着,门在这时突然打开。两个年轻护士一前一后奔出来,其中一个仰脸急急冲他们这边跑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沈涉噌地一个箭步上前,“我是病人家属,她现在怎样了?情况严不严重?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还很难说,现在必须马上动手术,家属来签个字吧。”大概是情况的确有些紧张,加之又是深夜,护士绷着一张脸,语气透着焦急。
沈涉闻言飞快签了字,却仍抓着她不放,“请问……孩子不会有事吧?能保得住吧?”
他的眼里泛着血丝,表情略显急躁,护士被骇一跳,甩开他的手。
“她这是流产血崩,如果情况严重还要考虑是不是切除子宫,大人能保得住就万幸了,哪还有孩子!”她有些心悸又略微不耐烦地嗤道。
她正说着的工夫,另一个护士从隔壁跑过来,有些焦躁地大喊:“小李,去告诉余主任,血库告急,病人是RH阴性O 型血!”
“什么?”那李姓护士听了很惊讶,“RH阴性O?这种稀有血型很少储备的,怎么会……唉!”她又连叹几声,就赶忙转身跑去手术室里报告值班医师。
另一个护士正要跟着进去,却被人稳稳拉住,回头,却见是刚刚就站在墙边的年轻男人。他冲她温和一笑,好看的脸竟让她一时有些分神。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既然血库告急,那么眼下有什么应对措施?总不能让病人等着吧,这有生命危险的。”
小护士眨眨眼,面露难色,“的确不能……可是我们现在也只能先联系市中心血库,看看能不能及时调来血源……”
“那么,如果在场有人是同种血型的话,可以输血吗?”
“可以啊……不过这种血型很难找的……”
他闻言,眼里倏忽亮起光彩。
正说话间,门又从里面打开,这次却是值班医生摘了口罩从屋里出来,“病人家属在哪?问问亲戚间有没有人血型一样,有的话赶紧过来救命。”
沈涉一愣,赶紧探手去外套里找手机,里里外外七手八脚翻了半天都没找见,才隐约记起手机已经丢了好多天……
“用我的吧。”翀霆递出自己的手机,冲他微点点头,才转脸认真地询问医生那个刚才引得小护士不确定的问题,“……只要是相同血型,就可以输血吗?”
“可以。”医生疲惫地点头,“问题是哪里有。”
翀霆闻言,微微挺了挺僵硬的腰板,“我是RH…O型血,可以抽我的吗?”
“确定?”医生闻言又惊又喜,还有些怀疑。
“确定。”
大夫放心地松口气,而后指挥道:“带他去化验,如果没有问题可以抽血了。”转身又往屋里走,“准备手术!”
临走前,翀霆回头看了一眼,沈涉仍背身在角落讲电话,大概是遇到难事,面色焦急烦躁。他微叹口气,转身随护士去抽血化验。
因为电话的缘故,沈涉并未注意到刚才现场达成的某个足以救命的协定,他只是一门心思地将希望寄托于卢家人的身上,然而,卢母的一席话却让他当下愣在原地。
“妈,你刚才说什么?”半晌,他才不相信般,颤着声问道。
“我说……我们家没有这种血型的人,亲戚里也没有……”卢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带着丝疲态,疲态中又好像藏着些其他的情绪。
“怎么会……”沈涉闭了眼,像是哀叹,又不甘心。
卢母听出他颓唐的绝望,有些着急,“小沈啊,汐汐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输血,啊?她不会是碰上什么意外了吧!”
“她……”沈涉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说什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