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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好吧,”瑾汐有点委屈地抿抿唇,“其实,我也看不出来,原本觉得他应该高兴的,可他反应很奇怪……”
“哎呀!!新爸爸综合症,理解理解!!”苏敏啧啧有声,完后又鬼笑道:“咳,还有啊,那什么,人家不是说,前三月后三月不能那什么嘛,他肯定憋着火啊,你想他一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正是那什么的时候……嘿嘿,所以说嘛,你要理解,好好伺候人家!”
瑾汐怔了一下,脸刷地红到耳根子,嘴里斥着“你这个没正经的”,心里却细细开始盘算,好像,从上次不快的经历后,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碰过她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苏敏这不着调的理论变得异常可行起来,又随便跟她扯几句,就草草收线。
她跑进浴室摸出沈涉买给她的精油,匆匆洗了个澡后仔仔细细抹上,又去卧室找出买了之后从没穿过的蕾丝睡裙套上,随意抽了本杂志,坐在床上等他回家。
初时的兴奋劲过去后,她琢磨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他几点能到家,正拿起手机,却看到一条未读短信。
她迟疑着打开,在看到发信人那栏时心里莫名的漏跳半拍。
是TING。
——“你还好吗?”他问。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她发起愁来,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她想了半天,终于打了简短的几个字,“很好,谢谢。”
手却迟迟都没有按下发送键。
那好像是来自心底,不受控的一种本能,让她对他的反应超出了对待一个并不熟悉的异性该有的尺度。
他是真的帮她很多。
可是她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好似一旦让那种本能掌控,她会滑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境地。
她对这一切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定了定心神,她终于删去了那几个字,然后选中他的名字,按了删除键。
几乎是她刚刚删掉他的号码,手机就又响起来,她定睛一看,差点欢呼出来。
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不是沈涉还会是谁?
她几乎要以为真的有什么神明在哪里注视着她的生活,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她已下定决心跟冲廷断掉联系,沈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几乎是受宠若惊,又有点战战兢兢,她接起电话,声音都微微发抖:“喂?沈涉?你在哪里?”
那边静了一下,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个女人。
“瑾汐,我是李莞。”
她愣了一下,就像一盆冷水哗啦啦迎头泼下,不由地跟着一抖。
“李莞?沈涉呢,他电话怎么在你这?”她强迫自己镇定,可声音还是出卖了内心那些纠缠的苦意。
“哦,他刚才走的太急,忘掉拿手机了。我现在找不到他,你来把他东西拿回去吧。”
瑾汐咬咬唇,“这样……好,你在哪,我马上打个车过去。”
“丽晶大酒店1106房间。”
她似乎笑了一下,才接道:“我等你哦。”
***
沈涉一路仓皇下楼,步伐带风,撞到好多个人犹不自知。
直到奔回停车场,开门上车,他才一下子失重一样,瘫在方向盘上。
方才的一幕幕像巨石压在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
李莞的暗示他不是不明白,这么多年,她对他的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却从来没动容过。这么多年,时间是把刀子,可以雕出完美的感情,也可以将一个人的思慕割的一点点失去原貌,露出血色的内里。
他明白她有今日几近病态的执念,他其实也有责任,没有在萌芽时明确拒绝她是他的错。
这原本是没有怀疑的事,他怎么可能败落到要去屈就一个女人的欲望从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他站在原地,突然就没了语言。
他无法解释的是,为什么那一刻,心里竟是满满的恨意。
他想要报复,却不知道到底该报复谁。
到底是谁,彻底摧毁了他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他的感情,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他这么多年来赖以生存的家,和他融入骨血的那一半?
他抬起头,眼里像要滴出血来,匆匆发动车子,猛地开出去。
在他推开李莞的那一刻,他几近颓唐的,想到的竟然还是她的脸。
“为什么?你是担心瑾汐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李莞有些着急地解释。
他却一下子发疯,听到那个名字他便无法自控,几乎咬碎牙齿地,更像要说服自己:“才不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想到她会伤心。
不是因为害怕她会离开。
不是,都不是。
他开上快速路,沿路风景嗖嗖的过去,迎面的风像刀子刻在脸上,生生的疼。
下雨了吧。
他咬牙,一定是下雨了,不然脸上这些湿漉漉的是什么呢。
冰凉的,却几乎要灼伤皮肤的,是什么呢。
转弯处突然冒出一堆人,路中央摆着路障,限速禁行。
见他仍没有减速的意思,那些人竖起小旗急切地挥舞。
他却反应不及,猛地一踩刹车,车子还是滑出去几十米。
撞上路障的时候,他的头猛地磕在方向盘上。
——对了,是眼泪。
你是因为她,掉了眼泪。
完了。
沈涉,你完了。
你完完全全地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他闭上眼睛,眼泪终于无处隐藏,尽数滑落出来。
chapter 16
手机铃声大作时,郑川正跟新结识的空姐儿美眉你侬我侬,情到浓时,冷不防却被电话那边沈涉烦躁的声音吓的一怔。
然后,郑川越听脸色越难看,挂了电话连忙穿上裤子,腰带还没系利索就提着包往外跑。
“你去哪啊?”空姐儿光着身子坐在被窝里不满地大吼。
“宝贝儿,我兄弟车祸呢,我得赶快过去给他处理后续问题,别生气哈,下次,下次我再约你,连带今天的一次性赔给你哈!”他摆摆手,算是告别,出门就开着新买的莲花绝尘而去。
到医院时沈涉已经包扎好了坐在走廊上抽烟,右手和额头都缠着绷带,衬衣上血迹斑斑。一旁过来个小护士翻着白眼要他把烟掐了,郑川瞥到沈涉脸上蓄势待发的暴怒,连忙笑着上前赔不是,又好歹把沈涉拉到楼梯间,才平息了一场可预见的火山爆发。
“怎么回事到底?”到了四下没人的地方,郑川终于憋不住,松了手问道。
“开太快,撞了。”沈涉吐了口烟圈,恹恹回答。
“唉,你是赶着投胎还是怎么着?”郑川烦躁地叹口气,“怎么就没把你给撞出个半身不遂来,医药费是不也没付?”
“没钱。你给垫上吧。”他微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手机呢?你是拿谁电话给我打的?”
“掉了,我借别人的。”
“唉,”郑川又一拍脑门,“行行,走吧走吧,这就去交钱拿药,然后我送您老回去。我也看出来了,从小到大,我就是个给你擦屁股的命。”说着就要去拉沈涉进楼拿药。
却不料他丝毫不动,只是一个劲儿抽烟,半晌,才眯着眼睛道:“……你找个地方,陪我喝酒去。”
郑川张了张嘴,饶是他再迟钝,现下听了他这句话也对沈涉不爽的原因大致猜个十之五六。片刻之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了,我就不明白,你俩哪那么些架吵,哪那么多别扭要闹。”
沈涉不说话,眼睛越发眯起来,烟雾中看不清神情。
***
去的地方是郑川朋友家的小酒馆,价格不贵,档次不高,但菜够味,酒也新鲜,所以生意还挺红火。郑川挑了间最像样的包间,拉着沈涉进去坐了,又弄了一桌好吃的,打算好好犒劳犒劳他,给他压压惊。哪知从酒端上桌后,沈涉就一直闷头灌酒,一筷子菜都没动。
“来来来,别光喝酒,你尝尝这个,我第一次吃就叹为观止,太他妈像咱们小时候在我姥爷家那个军区大院吃过的味了。”他舀了一勺梅菜扣肉递到沈涉碗里。
沈涉却好似完全听不到,仰脖又干了一杯啤酒。
“啧,沈三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昂,哥们儿好歹费劲点这一桌子菜,你夹一筷子总可以吧。”郑川不满意。
语罢,就见沈涉拿起筷子夹了根芥蓝放在碟子里,又抡起瓶子倒酒。
“哎哎哎,你慢点,”他伸手抓住瓶口阻止,“你什么意思你给哥们儿说清楚,哥们儿心里也有个数。我说你从刚才起就摆个臭脸给谁看啊,还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有什么说什么,说完了拉倒,咱心里痛快,陪你喝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