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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雨瞥了一眼韩孟语,这个继兄,是让她在这个家里感觉到仍然无法完全融入的最大原因,很多时候,她觉得他不像是二十七岁,而像三十七岁,沉稳内敛的过了头。她能对继父放下成见,却还远远不能对继兄拉近距离。
摆好碗筷,韩爸爸的青菜也已炒好了,曾妈妈用毛巾包着电饭锅的内胆直接摆桌上,曾雨与韩孟语按一惯的坐位,坐在韩爸曾妈的对面。韩孟语坐在曾雨上位,曾雨要添饭时,够不着电饭锅,她手一伸,韩孟语便知道她想什么,便用毛巾捂着电饭锅端至她面前。曾雨以前总觉得他在这个时候,才像是食人间烟火、有些人情味的家人。可是今天,她去接的时候,差点就将整锅饭都打翻,仅仅因为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用手指的指节扫了一下她的手背,她便神经反应过敏的抖了手,幸好他反应极快,才免去再做一锅饭的麻烦。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上)
曾妈妈免不了又是一阵的教训,曾雨觉得自己在家里待久了,就老与妈妈的关系处理不好,妈妈总是喜欢唠叨她,不但唠叨她的不足,还在她面前不断的夸奖韩孟语。
韩孟语十八岁考入全国数一数二的政法大学,二十一岁毕业,二十二岁取得全国司法考试资格证,并在当年考入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十三岁任命助理审判员,并在职读研,二十四岁任命为审判员,今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法官,成为最年轻的优秀法官,这些事,曾妈妈常对曾雨念叨不止,大有感叹为何曾雨跟韩孟语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以此表达对曾雨怒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态度。
曾妈妈并不是说心理有多么的不待见自己亲生的孩子,只是像寻常妈妈一样,教育自己的子女时,总喜欢用一个好的孩子去做比较,但这样往往适得其反,只是让曾雨与韩孟语之间越来越有间隙而已,曾雨本已觉得这个哥哥不易亲近了,现在更是觉得高不能逾,两人之间的互动便愈加的少了。
在曾雨心里,韩孟语是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条平行线,每天会见面,在同餐桌上吃饭,但是却没有交流,韩孟语那样的性格那样的职业那样的成就,于她来说都是鸿沟,人家说三年一个代沟,他比她只大了五岁,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似乎有十个代沟,韩孟语是那种和父辈们更容易相处的人。她大学毕业后,对韩孟语虽不像小的时候那样的抱着一分怨怼,但是她跟他关系始终淡漠,表面上他们都像一家人一样称兄道妹的,事实上她自己心里最明白,她跟韩孟语,压根就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之前,曾雨并未这么深刻的去分析过她与韩孟语之间的关系,她现在正是爱笑爱玩,觉得青春无限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年纪,而且以前不是韩孟语在外地读书就是她在外地读书,毕业后回来上班了,才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哥哥的相处,已经形成固定模式,亲和不了了。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如同她的家庭这般,看上去和谐,其实在和谐的表象下,有着不曾被拉拢的疏离。曾雨常觉得用“貌合神离”这个词语来形容她与韩孟语,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她一直认为韩孟语也应当和她是同一种认知的,没想到,人心不可估测,现在他是怎么想的,她已完全琢磨不透了。
曾妈妈除了关心曾雨在单位里的表现外,还会关心的问单位里有没有年龄相当,又没有结婚的男青年。当曾妈妈再次在饭桌上提及时,曾雨竟会觉得身旁的韩孟语有着前所未有的强烈存在感,自己的回答突然变得难以启齿,思绪杂乱不已。
曾雨低声咕哝道,说:“有。”
曾妈妈眼神一亮,追问人长得怎样,什么职位,家里条件怎样,对曾雨有没有意思啊……。
曾雨瞥了自己的妈一眼,还偷偷扫了一眼韩孟语,十分正经的道:“人长的很帅,普通科员,家里有房无车,对我的意思不明确,不过对他女朋友的意思很明确。”
韩爸爸闻言哈哈大笑,曾妈妈嫌自己女儿拐弯抹角的害她穷开心,剜了女儿一眼。韩孟语细细的嚼着米饭,一脸的波澜不兴,似乎对这个话题,他既不觉得有趣,也不想要参与。
“小雨现在还年轻,早得很,再说了,我们家小雨又乖巧又懂事,肯定不愁找不着好人家的。”韩爸爸说着开解的话。
曾妈妈又剜一眼韩爸爸,说:“女孩子不能拖的,拖过去一天,就不值钱一天。”
“妈,你要趁着嫁我,捞回养我的本吗?”曾雨端着碗,举着筷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妈,曾妈妈见自家女儿语中带怨,一筷子敲了过去,曾雨急急的闪开,就听着曾妈妈道:“说值钱不值钱,不是说我们嫁女儿卖不到钱,而是你以后在男方心中的地位,早点结婚是有好处的。”
曾妈妈对于自己女儿误解自己,很有成见,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顿饭的时间,曾雨觉得自己快被念得崩溃了,万分后悔自己将话题带得深入了。韩爸爸到是听得津津有味的,觉得自己家的女儿就到了可以嫁人的地步了,很是稀奇般。韩孟语一直在安静的吃他的饭,直到韩妈妈将预谋良久的台词搬了出来,说是某某某牵线,替曾雨寻了一个好青年,安排着相一次亲时,韩孟语才将筷子往桌上一搁,倏地站了起来。
曾雨仰头看他,才发觉那十七岁时细瘦的少年,不知何时长得如此高大魁梧了。
他的突兀,让全家人都有些莫名,他竟是丝毫未觉,笃着眉像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维中,韩爸爸出声询问,道:“吃饱了?”
韩孟语才恍然回神,道是还有事,离去前,匆匆瞅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看的曾雨,眉头又是一笃。
曾雨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他的那突兀举动吓得蹦出来了,他离开后好一会儿,她还担心父母会不会听到自己那么强烈的心跳声,想必脸也已经红了,于是慌忙低头,胡乱的扒着饭。
她差点就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了,幸好,他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觉得哥比我年长,应当比我早些考虑。”
曾雨这样跟父母说的时候,曾妈妈才将话题从曾雨身上转了开,韩爸爸到是不着急的模样,曾妈妈一副热心模样的赶紧问曾雨的单位是否有适合韩孟语的女孩子。曾雨咬着筷子想了会儿,适龄的是有好几位的,这几位中,形象及素质能够匹配韩孟语的,可能一祺还行吧。
曾妈妈说:“自己家的哥哥,你要多花些心思,好好的物色,自家人当然要替自家人着想啊,如果你说的那同事真的是条件不错,你就要想办法多讨好讨好,让人家哪天来咱们家玩玩。”
曾妈妈这样说的时候,曾雨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掩饰心思,多嘴的提出这么一档事出来,如今话说出口,徒给自己惹了麻烦。
事情在曾妈妈的再三命令下,应承下了。曾雨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在心里不知道埋怨自己多少遍了,怪自己的一时多嘴,如今这事被自己家妈妈逼迫的不得不办。
曾雨权衡了再三,觉得给韩孟语找一个优秀的女朋友,也许挺不错的。
我们的感情;始于亲情(上)
下午上班时,曾雨就偷偷拉了王一祺躲一边说悄悄话,王一祺比曾雨大上一岁,已经上班两年了,平时是特别招领导喜欢的人,难得的是她既招领导喜欢,也招同事喜欢,足见平时很会做人,而且王一祺念的学校比曾雨的学校好,家境也很不错,好像说父母不是国土就是地税的去了,最重要的是一祺是她们单位的一枝花,模样身材都没得挑,曾雨常觉得能跟一祺比肩而立的人都需要有十足的信心,像自己这样的站她身边,就是一片小小的绿叶,将她那朵鲜花衬得更是华美丰硕。
王一祺显然是不需要别人介绍去相亲的,追王一祺的人从来没有间断过,曾雨不是不知道,她们曾常议论着王一祺办公桌上的玫瑰花,但平时一起聊八卦时,王一祺却又总是表示自己没有男朋友,送花的人,都不是她的良人。
王一祺认真的听了曾雨的热心介绍,一直缄笑不语,曾雨看这姐们一直未变的笑容,心想她肯定对此兴趣不大,自己跟人家又不是很熟,冒昧的去跟人家说媒,这回人家心里怕是指不定怎样笑话自己呢。
“我是没有问题,小雨你替我热心,我应该很高兴的,不管结果如何,多一个朋友仍是相当好的。小雨看什么时候合适让我跟你哥哥见面,你提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不至于失礼。”
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