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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已经有人在打拍子了，唱到最后两句，芊雪的右手顺着额滑下，在脸上虚画了一个“S”型，手是雪白无骨，缓缓滑过，更是加了几分柔媚。
此时，她身上的气息已经不是一个七岁小孩可以比拟的了，带着充斥着人的诱惑，三个响指后，最后一个音结束，芊雪一个后翻站稳，张开双臂，鞠了一躬，“献丑了。”
后翻？对自小练舞的芊雪真的不算什么，却已经让年福晋吃惊不已。此时全场已经鸦雀无声，芊雪早已习惯了，果然，先是一点响动，然后便是一片掌声，连十三和四阿哥也跟着鼓掌，十三投来赞许的目光，芊雪向他眨了一只眼，一副要他看好戏地表情。十三却是怔了一怔。
学着年福晋的样子，瞟了年福晋一眼，果然脸色不好看。
入了座，抿了一口茶水，笑着问年福晋，“福晋，不知芊雪刚才的表演能否入目啊？”
“哪里，芊雪格格的表演当真是我闻所未闻。”年福晋笑着说，脸色却是有点白了。
“哪里哪里，芊雪的表演只不过是些小把戏，不能和年福晋比的。”芊雪故作谦虚地道，实际上却是把年福晋贬得一文不值。
十三阿哥在一旁偷偷地笑，年福晋的脸色越来越糟，芊雪连忙道：“福晋，你的脸色不好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除了十三，别人当然不会以为芊雪在和年福晋斗智斗勇，相反别人还会认为芊雪谦虚懂理，善解人意。
“没、没有。”年福晋支支吾吾地道，脸色不由得又难看了几分。
“荷卉妹妹，你要不要先下去休息。”嫡福晋柔声道。
“不用了。”笑话，中途离席可是没有规矩的。
十三阿哥笑得更欢了，芊雪的姐姐侧福晋——芊晴，看过来，芊雪踢了一脚十三，十三猝不及防的“哎呀”了一声。
芊晴微微一笑，问道：“芊雪，你这歌舞，哪儿学的？”
“啊？随便听来的。”
“哪儿听来的？”
“好听好看不就行了？对了，刚才十三哥哥说他要表演。对吧，十三哥哥？”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哎呀！”
芊雪又是踢了他一脚，拉过他，凑着耳朵地道：“我知道你的乐理不错，表演一下又没有关系，大不了待会儿我和你一起。”
十三坐正，将信将疑地道：“真的？”
芊雪点点头，十三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好吧。”
两人一转头，正好看见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芊雪一惊，忙道：“你们别看我们，我们可什么都没有。”
“笨！”十三戳了戳芊雪的脑袋，“你这不也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还不是跟你学的。看看被你传染了吧，还说不带坏我呢！”芊雪也学着他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脑袋。
十三哭笑不得地道：“你真是不可……”
还没讲完，芊雪看着他，“真是不可理喻，无理取闹，蛮不讲理。”
“你怎么知道的？”
“笨！你不会多找几个词啊？除了这几个，你就不会了吗？真是没有创意。”抿了一口茶，“哪像我每次说你都变着法儿，你看看，我刚刚说你，你都没反应。”
十三幡然醒悟，“你……”
“又说不出话了吧。”
“我看呐，是十三弟不舍得说你吧。”嫡福晋笑着道。
芊雪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又喷回了杯子，咳个不停。十三关心地帮她拍着背，问道：“芊雪，你没事吧？”
“你试试看你呛到了有没有事！”
十三好笑地看着她，芊晴也看着，笑着对嫡福晋和四阿哥道：“你看，这两个孩子倒也是两小无猜。”
刚好丫头正换了杯水给芊雪润润嗓子，芊雪闻言又是呛到了，丫头连忙又换了杯水，芊雪见了水却是像见了鬼似的，急忙跳起来，连连摆手，没站稳，抓着十三的肩膀，十三又是好笑地看着她。
丫头走了，芊雪松了口气坐回位置，“姑姑姐姐，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就算要死我也不要是呛死的。”
“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俩确实是两小无猜啊！”芊晴微笑道。
“你才不对呢！”芊雪噘嘴道，“两小无猜？我们今天才认识，的确很小，但是也用不得猜啊？姐姐，你要不要找人去摘些青梅，再叫人去砍些竹子，编也好刻也好，弄出匹竹马来？然后送给我们，凑一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诶～这倒是个好提议。”
芊雪咳了一声，无奈地用手捂住眼睛撑在桌子上。
“四嫂……”
“你别说话！”芊雪立刻阻止，“姑姑姐姐，你们看我才多大？这么早就帮我想这种事情了，真是……”
“怎么早了？”嫡福晋道，“你十二月的最后几天生的，生下来一岁，没几天就过了年，那就是两岁，所以你现在可是可以算九岁的，那再过四年，你就可以嫁人了。难得十三弟能容忍你这个鬼灵精，不如早点订下。”
“我……你……他……唉……”芊雪越发地苦恼，“算了，不和你说了，越解释你们就越是觉得我和他是事实了。唉，十三哥哥是没有创意，你们是创意太多。还是四哥哥最好。”
矛头一转指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四阿哥，四阿哥本在想事儿，微微一愣，看着芊雪。芊雪求助地看着他，马上会意，“唉，刚刚是谁说要表演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上？”
芊雪连忙笑着捅了捅十三的后背，道：“是十三哥哥。”
十三一脸苦恼地看着芊雪，“真的要？”
芊雪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十三叹口气，“那我就献丑了。”
四阿哥微微点头，“是吹笛吧，可是很难听到的。”
“不是，是萧，想试试看。”说罢，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支萧。
芊雪惊奇，在十三身边转悠，“你的萧哪儿弄出来的？”
“不告诉你。”十三站起身，到了刚才芊雪表演的地方。
刚想吹，芊雪阻止道：“等等。”
“良心发现了？”十三看着她。
芊雪瞪了他一眼，对着身后的小婢说了句什么，小婢点了点头，转身跟仆从说了几句，芊雪微微一笑，“开始吧。“
第四章
十三站在那里，微微眯着眼睛，萧声萦绕，顿时幽远之意颇浓。
突然，四周一暗，灯火全部熄灭，有人微微一惊，身后的小婢却是凑着耳低声地说出原委。
不多时，萧声越发幽远寂寥，忽地响起一阵帘音，是筝的声音，与萧声默契地相和，偶尔地弹拨配上不变的萧声，像是林中的清泉叮咚作响，萧陡然急变，声音变得铿锵有力，一阵帘音又响起了，筝的声音也是变得急剧，和在一起像是看见了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萧一声尖啸，戛然而止，留下筝颇有悲寥的音律，好似孤军奋战，又像是失伴的鸳鸯，悲戚难耐，猛地一声，宫商角徴齐响，声音更加悲壮，却也像萧一般戛然而止。
月光透着门撒了进来，正巧照到十三和芊雪的身上，外面的皑皑白雪，映得两人越发地明亮。两人对视一眼，萧声又是响起，筝也是若有似无地跟着，淡淡的和着，好像冬天的雪，融入手心便再也无迹可寻……
声音已经停了，却仍然让人无法回过神，好像迷失在了那深冬寒雪中。四阿哥看着芊雪，莫名的心悸，身上散发的魅力时刻吸引着他，她真的是七岁吗？奇怪的疑问浮上脑海，渐渐疑问越来越多了。
灯火通明，十三和芊雪已经回了座，偶尔对视一眼，看得出来眼中的赞许与默契。
四阿哥还在想着事，对上两人，便微微一笑，温文如玉，投来的自然也是赞默。
十三看着芊雪笑道：“你为什么会和这曲子？这曲子可是我的即兴之作。”
芊雪也笑笑，“不知道，巧合吧，就觉得该这么弹。”
几个福晋还不忘调侃芊雪。嫡福晋先道：“你看看多有默契，曲子简直是人间仙曲啊。”
芊晴也笑道：“是啊。”
然后便是基本上没说过话的侧福晋李氏，“这俩人凑到一起还说不定是对佳话呢！”
最后就是那个年福晋，“你们听听，刚刚那么默契，曲子简直是那个萧瑟天合，鸾凤和鸣啊！”
芊雪无奈，怎么总有人会那么八卦，“我们不过是即兴罢了。”
“即兴就如此地好，那要是安排了，不定成什么呢！”
刚刚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