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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下,包着尿布的乐乐,格格笑着,追着那颗红色的球,一下子爬过来,一下子又爬过去,笑得可开心了。
当他把球拿起来时,乐乐像个火车头一样,笔直朝他冲去。他把球给她,乐乐抱着球,坐了起来,冲着他直笑。
男人的薄唇微弯,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那抹笑,软化他冷硬的表情。
他小心的倾身,抬手抚着乐乐带着笑容的小脸,女儿看着他,也笑着抬起手来,用肥肥的小手揉搓着他的脸庞。
“巴!”乐乐用力的搓着,发出一连串格格的笑声。
那一秒,他屏住气息。
“你说什么?”他悄声问。“再说一遍。”
“巴!”乐乐开心的重复,一边笑着,一边拍打揉搓着他的脸。“巴巴巴巴……”
他将女儿抱入怀中,紧紧拥着,结实强壮的肩头,微微的颤慄。
喜悦把一切看进眼里,知道他误以为,乐乐在叫爸爸。事实上,那只是小丫头在揉搓别人脸颊时的习惯用字,那代表巴掌的“巴”,不是爸爸的“爸”,但他不晓得这一点,感动得仿佛亲眼见证奇迹。
可恶!
他是个混账,但是他真的爱乐乐。
眼前的景象,让喜悦的心紧紧揪着,她退了一步,想退回卧房,他却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
他的俊脸上,还残留着激动的情绪。
“马马马……”几乎在同时,乐乐也发现了她,在他怀里奋力的扭动,开心的朝她伸出手。“马咪!”
他抱着女儿,慢慢站起来。
乐乐饿了,而且她也想念女儿。所以,她走上前去,伸手把乐乐从他怀里抱出来,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女儿回床上喂奶。
他仍旧站在原地,一直站着,看着她跟乐乐。
喜悦忍住想瞪他的冲动,只是紧抿着唇,低头照顾着乐乐。
她不想和他说话!她才不要和他说话!他想要看,那就让他看,反正又不是没被看过。
原本,她还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掉头离开。可是他静静站在那个地方,庞大成熟的他,竟像个被罚站的孩子,一动也不动。
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抬起头来时,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
他开口问,声音平静无波,但是喜悦知道,他仍在看着自己,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先生,客人来了。”菲力的声音传来。
他沉默两秒,终究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在那最后一秒,喜悦忍不住抬头,看见他孤寂的背影。跟着,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过头来。
那双眼睛里,满布阴郁与无尽的渴望,深深撼动她的心。
她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或解释什么,但他依旧沉默,紧抿着薄唇,在注视她的同时,把门轻轻带上。
噢,这个可恶的男人!
喜悦在心里咒骂着,费尽所有力气,才没有再拿东西丢门。
接下来的日子,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他坚持不肯向她坦白,跟将她软禁在这里的事实,让喜悦恼火不已,持续跟他冷战,较量彼此的耐性。
但是,她没有阻止他和乐乐相处,那太残忍了。
他对女儿的爱,是如此显而易见。每天早上,他会来帮乐乐换尿布,还带来许多的玩具,陪女儿一起玩,帮她洗澡,甚至念绘本给她听。
喜悦虽然决定,要跟他冷战到底,但乐乐的存在,让她的作战计划,变得难以彻底实施。
那对父女,总是会发出欢乐的笑声,吸引她的注意;他念绘本时,她也总是忍不住竖直耳朵;当然,洗澡换尿布时,她更不可能让他自己单独一个人,跟那个过于活泼好动的女儿战斗。
每一次,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她总是会迅速收回,却无法遏止心跳加速。
每一次,他的眼里,也会露出仿佛被攻击的痛楚,像是她不仅仅是抽回了手,而是拿火红的铁,狠狠的按在他皮肤上,对他施以最残忍的烙印之刑。
她总是又气又恼,又觉得心疼。
她气自己还会心疼他,恼火他的不肯坦白,恼火他的无法信任,但是却没有办法完全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今天中午,他带着她的午餐前来,跟她一起吃饭。用完餐后,她不小心弄掉了汤匙,几乎在同时,他跟她都蹲下去捡。
喜悦飞快抽回了手,看见他的眼里,又浮现那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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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受不了,打破数日来的沉默。
“不要这样!”喜悦恼怒的瞪着他。
“怎么样?”他哑声问。
“不要那样看我,”她气愤不已,怒声指责。“你的表情跟眼神,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他没有辩驳,瞳眸却再次一黯。
噢,该死!
喜悦气得咬住了唇。
他的痛,让她也觉得很痛!这真的很不公平,明明错的是他,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坏人!
喜悦气恼的转过身,抛下那个男人跟天真无知的乐乐,快步走回房间,离开客厅,拉上隔间的玻璃门,躲回卧房去。
可恶!可恶!可恶……
喜悦搥打着枕头,几乎想大声咒骂尖叫。她真是痛恨,外面那个混账王八蛋,可是又该死的好爱他!
为什么事情那么不公平?为什么连冷战,她都是先开口的那一个?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把他驱逐到心房之外?
埋首在枕头堆之中,喜悦听到女仆进来收拾餐具,听到他开始念起最新的绘本,听到乐乐被他逗笑的声音,热泪不由得再度盈眶。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围绕着她。那一字一句,都温柔不已,她死命克制着去偷看的冲动,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下床,移到门边瞧着。
那个男人,抱着女儿,半躺在沙发上。
吃饱喝足的乐乐,趴在他伟岸的胸口,困困的打着呵欠。他温柔的拍抚着女儿的背,直到她安心的睡去。
喜悦咬着唇,有那么一秒,竟然羡慕起女儿,可以这么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窝在他怀里。
当乐乐终于睡着,她亲眼看见他,小心的握着女儿肥胖胖的小手,一根根的细数着。他数着乐乐的手指,数着乐乐的脚趾,每一根都不放过。
那动作,是如此怜爱,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在检查,过去分离的四个月,他的宝贝女儿,有没有哪里少了一点、多了一些。然后,他偷偷的,吻了吻女儿的头顶。
那神情、那无以名状的温柔,在在都揪紧了她的心。
如果喜悦曾经怀疑,他是恶意遗弃她们母女,在这几天的相处下,那疑虑也早已完全消散。
无限轻柔的,他抚着女儿的脑袋,抚着女儿的背。
不久之后,像是被乐乐的瞌睡虫感染,他慢慢的闭上眼,抚慰的手也渐渐停下来。
她感觉得出来,就算眼睛瞎了,事实也显而易见,他是多么深爱两人的女儿。
那么,或许,是不是他也真的爱她?
站在门边,喜悦凝望着,那个温柔拥抱女儿的男人。
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
那句话,动摇了她的心。
过去几天,喜悦不是没有想过,他或许真的有难言之隐,但是什么样的困难,会让他坚持隐瞒,不愿意跟她说清楚、讲明白?
他们是夫妻,不是吗?
一开始,她曾以为,或许他在恢复记忆之后,发现自己家财万贯,觉得她搬不上台面,所以才抛弃她、假装不认她。
但是他却说,这一切,只是想保护她。
不由自主的,喜悦无声推开门,悄悄的走到那沉睡的父女身边,偷偷的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她的心再次抽紧。
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恶,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再对他生气多久。她该死的爱他,就像染了毒瘾一样。
凝望着那个男人,喜悦眼眶微湿。
这么近看,才发现他的脸上有着倦累的痕迹。黑眼圈、眼角细微的纹路,都显示出他的疲倦。
他看起来,活像几天几夜没睡。过去三年多,他一直像铁打般强壮,总是替她挡去所有外头的风风雨雨,她很少看见他露出这么疲惫的模样。这个男人累得好像这四个多月以来,他所经历的事、所承担的责任,比那三年加起来还要多、还要重。
即使在睡梦中,他依然紧锁着眉头,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那皱起来的眉头,看起来好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