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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拽着她的手臂,退到斑马线后,拉到一边,开始声色俱厉地对她说着什么。
他说的话忆童完全听不进,但那蓝色的交警制服让她想起了满身是血的爸爸。脆弱的神经砰地断裂,痛彻心扉,她手背半遮着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所有的信任,所有的温情,任由这泪水冲刷,皆成破碎的泡影。
夜幕沉黑如墨,一弯白月隐约可见,迷蒙的光在黑幕中愈发清冷。
忆童抱手在胸,站在窗前,望着无尽的夜,心中已是平静。极度的悲戚,震悼后竟是平静得凄凉。心被挖了一个深洞,空落得刺痛。
蓦地,想起了爸爸的话“童童,要交这个朋友,撇开一切是不可能的,他的背景,他的身份,甚至他的对手,时刻都会影响到你,你。。。。。。有能力去承受吗?”
她曾以为她能够承受,以为爱真能给予人背负起一切的力量。事实证明,她错得如此离谱,所谓的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对她的爱,并不能阻止他算计她的爸爸,而她对他的爱,也无法让她原谅他。
这可笑、可悲、可怜、可恨的爱啊!
她紧闭上眼,任由痛苦将自己湮没。这痛,这苦,该她受,该她尝。
夜愈深,深到极致时,便是黎明的苏醒。蒙蒙的光穿透灰色的幕布,天欲晓了。
忆童站了一夜,黎明的光拂在身上时也完全无知觉。
叩门声轻响,得不到回应后,门外的人稍稍迟疑,打开门走了进来。
唐浩看到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吓人,空洞的双眼愣愣看着远方,他心里一紧,忙走上前。
“丫头,你怎么了?”他的手才碰着她的衣服,她转过头看向他,嘴微张,还没说出一个字,脚一软,眼前一暗,如凋谢的花,坠落在地。
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妈妈焦虑不安的脸,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喉咙火烧火燎般疼,头沉得厉害,身上忽冷忽热的。
廖欣音见她醒了,忙扶着她坐起身子,将水杯和药片递给她“童童,来,吃药。你发烧了,很难受吧?”
忆童无力地接过药,就着温水吞下去,身子软软地靠在床靠上。
廖欣音心疼地抚抚她的发“要是这药不能退烧,咱们就要去打针了。”看到忆童脸稍变色,她握紧她的手“没事的。”
忆童想起梵司廷也曾在她生病的时候这样抚慰她,心里一酸,连忙眨眨眼,将泪意压下。
黄妈妈敲敲门,探头进来说“小姐,有位宁先生找你。”
廖欣音看看忆童“你要休息还是。。。。。。”
忆童摇摇头“我不碍事,让他上来吧。”
宁枫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大大咧咧的他竟有些拘谨,端坐在椅子上,关切地看着忆童“你怎样了?”说着手背一抹额头微渗的汗。他打电话听说她病了,飞似地就过来了。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忆童本想扯出一笑,但心中阴郁,笑不出来。
“忆童,那个。。。。。。”宁枫欲言又止,在安慰人方面他嘴拙,不知该怎么说,“你,不要太伤心了。。。。。。”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说,忆童心中一痛,低着头,强忍着泪。
宁枫走过去,一手握住她发烫的手,一手环过她的细肩,使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忆童躲了一下,便也不动了,头抵着他的肩,静静地流泪。他的肩上很快就湿了一片,微微透着凉意。
过了一会,忆童推开他,沉沉地喘着气。这么一哭,太阳穴开始发疼了。
看她不舒服的样子,宁枫便让她躺下,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我会再来看你。”
他刚转身,身后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宁枫。。。。。。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吗?”
“呃?”
“跟梵氏。。。。。”
宁枫不解地看着她。
对望的眸中清晰地映着彼此,眸光皆明净透彻。
“没事。”忆童转过身,背对着他。宁枫疑惑地微蹙起眉。
梵司廷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无数次拿起电话拨号,又失望地放下。他低咒一声,握拳重重砸了一下桌面。
为什么无法打通她的电话?!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拧眉叹气。若打通了,他又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他害她失去了父亲,她恐怕已是避他如蛇蝎了吧?
以前,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他从不畏惧,即使对手的枪狠狠抵上了他的脑袋,他也不寒颤一下。可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的幸福似乎一碰就碎,所有他追求的,怜惜的,爱护的,好像都将灰飞烟灭。若真是那样,他该怎么办?
正当他苦闷地哀叹,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
来者气势汹汹地走向他。待他看清那是谁,正欲问话,就被他一把揪住衣襟“是谁说过决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的?!你还记得吗?!”
看着宁枫暴怒的脸,梵司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所指。
“亏你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这话,结果伤她最深的就是你!”自父亲病后,他早已不再过问梵氏的事情,若不是他来这里找雪雅,不经意听到华叔与梵易天的对话,还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梵司廷无言反驳,静看着他。
宁枫气极,一记坚硬的拳头挥上了梵司廷的脸。
梵司廷也不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身体撞上墙壁。
宁枫跟上,再补一拳,重又拽着他的衣领怒骂“我揍你一千一万拳都不够!”
“那你就揍吧。”梵司廷直视他的眼,缓缓道。
宁枫两眼含火地瞪着他,良久,猛地松开手,“不管是什么理由,你若真够爱她,你就不应该那样做!”
他转身走出去,在门口停下,冷冷道“你想要的,是你自己一手毁了它!”说完,摔门而去。
梵司廷在地板上坐下,重重喘着气。嘴角一阵撕痛,手一抹,流血了。
他呆坐着,脑里尽是宁枫抛下的话,心揪成一团。
桌面上的电话响起,他慢慢站起,拿起听筒。
另一边传来的声音令他的手一抖。
他跑出大厦,腿上隐隐作痛。橙黄路灯下站着的人令他顿时收住步伐。
天下着小雨,忆童打着墨蓝的伞,暗郁的颜色映得她的脸分外冷白,纤细柔弱的身子伫立在雨幕里,风雨飘摇中愈显单薄。他胸口一阵刺痛,定定地望着她躇步不前。
透过雨丝,她看到梵司廷颧下的红肿,唇角的裂口,血缓缓渗着,融着雨水,延至下巴,发梢滴着水,身上濡湿一片。本是那样高挺的男人,此时却只显落魄。
她本以为泪已干涸,但两两相望中,眼眶渐渐泛热,视线也开始模糊。她吸吸鼻子,硬把泪水逼回去。
梵司廷走上前,沉哑地开口“忆童,对不起。。。。。。”
如果这一声“对不起”能换回一条命,她会接受,可是,不能。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这全是我错。。。。。。”
忆童默不作声,让他更加不安,他倒宁愿她骂他,打他,甚至是到警局揭发他,也不愿她这般冷然对他。
“忆童。。。。。。”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梵司廷一怔,随即脸色更沉。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瞒她了,只是怕对她和盘托出后会给她带来麻烦。他深谙黑豹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梵氏有威胁的人的,除去一个障碍,就好比捻死一只蚂蚁,何况柔弱如她。
看到他的不情愿,忆童心头更凉“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他蹙紧了眉头,望着她泪珠滚动的双眼,抿紧了唇。
“那。。。。。。那我那天听到的,全是真的吗?是你帮助何盛树陷害我爸爸?”忆童的心止不住地微颤。
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心中绷得死紧,垂眉遮掩慢慢溢上眼间的痛楚。
似是绝望,似是寒透了心,忆童摇摇头,终将那蓄积已久的泪晃下,刺伤了他的眼“我懂了。。。。。”
她蓦然转身,快步离去。
他伸出手欲抓住她,却僵在了半空。他连乞求她的原谅的资格都没有,还凭什么去挽留她。。。。。。
凌庭儒的身后事已经办完,事故调查也在继续进行中。何盛树自然是被审的头号对象,而梵氏亦遭到明察暗访,至于匿名传真的来源也在调查当中。但是,这三方的势力实在皆强大得不可估量,调查进展缓慢。因凌庭儒已过世,而何盛树身带嫌疑,市长之职暂由肖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