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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胡同很长,没有路灯。她每次都是抱着书本跑回家的,呼哧呼哧地,心就隐隐有些痛,这是顽疾,生就带出来的,真是奇怪,一母双胞,怎么长醉十几年来无病无灾,而她却小病不断。
李长笑——
身后有叫声传来,低沉,悦耳。
她一听,乐呵呵地回头唤道,“师兄,你怎么在这?”
十七岁的闵斐还穿着蓝底白道的校服,青春期快速抽长的身影显的有些单薄,他快速走上来,与长笑并肩,说,“我爸工作调动就搬家转学了,你不知道?”
“你没告诉我啊!”她的声音很无辜。
闵斐叹口气,无可耐何地问,“今天老师介绍的转学生,你没注意?”
啊?她低喊,然后又小声说:“上午我去图书馆自习了,没去上课。” 然后又八卦地说:“不过,中午有听说转学生很帅哦!没想到,是师兄你,呵呵——”说完,就自顾自的笑着。
闵斐白了她一眼,不过月色不亮,谁也没看清,那一眼里包含了什么。
“真好!又可以和师兄同学了!”
“师兄,想想我们也真有缘分,连父母调动工作都能到一起。”
漆黑的夜,浅笑着的少女和沉默的少年渐渐远去,那条胡同,也越来越短。
师兄——
长笑满头大汗的醒来,怔忪一下,随后坐起身,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手指弯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柔软的凉被。
到这里也一星期了,旁敲侧击外加装失忆总算知道了这具身体的背景。
梅卿卿,十五岁,富商之女,叔叔梅天远是当朝名将,母早逝,从小娇纵成性,是故欺女霸男无恶不作。有个哥哥,叫梅卿书,为人很是不错,只是有点护短。两个月前,其父梅天桡跟大哥一起出门视察生意了,只留被惯坏的孩子在家看门,然后,祸事就出来了。
某日,卿卿在街上遛马,差点伤到人,那个叫龙浅的少年正好路过,他救人不说,手顺势一推,居然把马给推倒了,自然,卿卿小姑娘也摔到地上。这是前因,后果长笑自是知道,梅小姑娘就威逼这一条街的客店帮她下药,然后抓了这少年羞辱他。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导致梅小姑娘离开了,而她却借着这个身体重生了。
没有欣喜若狂,也不存在悲痛欲绝,在梦游般地过了七八天后,长笑安安静静的接受了现实。总是一个新的开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起床,穿衣,梳洗,吃饭。之后,长笑就做着这些时日来每天都干的事——去书房看书了。
小环境可以通过身边的人了解,但历史背景还是去书里看比较好,若常识性东西都不知道,就摆明了让人怀疑。
书房位于府西一个很僻静的院落,无人答理,从院内的杂草和门楣上剥落的木屑看来,像是少有人光顾。
真是奇怪,这么大的院子做书房却弃之不用,难道,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弹弹书架上厚厚的一层灰,长笑随便拎了两本史书出来了。文字是繁体,个别有些眼生,其他的根据象形、转注、假借来猜,大约也明白了五五六六。
金闶皇朝,这是一个相当于唐朝的平行空间,根据多维空间论,也不算希奇。
长笑蜷缩在树下的凉椅上,偶尔看看手中的书卷,偶然望下蔚蓝的天空,凉风习习,裙裾飘飘,心也有些空茫。
“小姐,小姐,不好了!”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是小丫,长笑见状,觉得很是奇怪,这些时日,无论她怎么努力,院里的丫鬟小厮每次见到她就如同见了阎王爷一样战战兢兢,就连可以称得上心腹的小丫,也是恭敬的不敢逾越一步,怎么今个儿大呼小叫起来?
这么想着,小丫已跑到身边,扑通她跪倒在地,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不好了,斐师父他……他刚来,就要走了!”
长笑移开手中的书卷,满头雾水。斐师父是哪个?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小丫鬟,以眼神询问。
迎向她不解的目光,小丫猛拍额头,喃喃道,“看我这记性,小姐明明都忘了以前的……”用袖子拭下微湿的额头,镇定下来的小丫开始解释。
斐师父,名满,身世不详,在梅卿卿十二岁的时候,成了她师父,这几年来,行踪不定,偶有过来,住在梅府较为偏僻的天裳庄园。
具体情况小丫虽然是贴身丫鬟,但知道的也不多。
总之,梅卿卿很紧张她这个师父,每次这个师父离开,都要大哭大闹上好长一段时间,为此还曾将一个小厮鞭笞至残,原因是那次斐师父只呆了一天就离开了。
斐满。 长笑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决定喜欢这个人。
“走了就走了,反正还会再见的嘛!”她笑笑,不以为意的说。忽然又想起什么就问道:”你说我会武功,那我的轻功会天上飞?”
这次,换小丫一脸茫然了,想了一会儿,她才肯定的说:“不会,小姐惧高。”
长笑满头黑线。
又过两天,听闻外出视察店铺的梅家老少要回来,长笑开始紧张。
卿卿小姑娘的性格太鲜明,她没有把握骗过疼爱她的家人,若是装的不像,又惹人怀疑。顶着别人的身份就是这样——必须做符合这个身份会做的事情。
她是可以慢慢变回原来的性格,但一定要是潜移默化的,绝不能让人觉得突兀,好似换了个人。并非所有人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的亲人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实,指不定爱女爱妹心切的梅家老少会找个道士驱鬼呢!
尽管长笑看过的书里,大部分借尸还魂穿越的女主都能很容易的被其家人所接受,但她仍未持乐观的态度。
并非是谨慎使然,而是——
这么说吧,将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阿斐变成另外一个人,她一定恨不得那个人死去,省的顶着那张她熟悉的容颜招摇过市。
爱之深就是这个样子吧,容不得一点的虚假。
这么想着,长笑才蓦然警醒:前几日表现真是的太过大意,平白的让人怀疑,就算是摔坏了脑子,忘记很多事,但性格却非朝夕间就大变的。
好吧好吧,虽然有点痛苦,但是鉴于上述考虑,她还是先做惹人厌烦的梅卿卿,然后,再一点一滴的成为人见人爱的李长笑吧。
细眉轻弯,长笑抱着书,斜躺在竹椅上仰天长叹。
往后几日就不必说,刻意模仿再加上真人的样子,终于有一天,小丫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不是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她装模作样的点头,转身,在一双双敬畏且恐惧的眼神里,静待梅家父子的到来。
金闶三十九年六月十七,长笑与梅卿卿的家人首度见面。
呱呱——
两声鸟叫,小丫灵巧地将最后一根的翡翠花簪插好,探头望下,就喜滋滋的说,“喜鹊叫,贵人到。小姐,小姐,你看,连喜鹊都来给我们报喜呢!”
喜鹊的叫声是这样? 长笑扫一眼窗外,面无表情的纠正,“是乌鸦。”随即,又云里雾里发呆。
不过几天的时间,会不回破绽太多呢? 她挑眉,镜子里的小姑娘也挑眉,满眼的娇纵和不在乎。她笑,小姑娘也笑,两个酒窝映在颊上,天真中夹着不可思议的狠厉。
垂首,看着身上的粉色罗衫,浅红色刺金长裙,不仅莞尔。如此媚俗!不过,确是梅小姑娘的品位。
“好了,小姐,我们去前厅吧,老爷跟少爷肯定等急了。”小丫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就领着长笑走了出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再经过一个拱门就到前厅,离得越近,长笑反而越镇定,抬脚,跨过那道门,忽然驻足。
厅屋里很是热闹,有女子呢喃的软语微笑,那是梅卿书的几房小妾和梅天桡的如夫人,她以前都不理,现在自然要装作视而不见,眼光只锁住微笑着品茶的蓝衫中年男人和被几个女子围住正兴高采烈说的开心的青年男子。
两个男人都挺出色,老的温和中泛着霸气,小的俊郎中藏着狡猾。
好像都不是很好骗呢!长笑心里微微的叹气,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她立在门旁,一手背后,一手拉着门上的银环把玩,抿着唇冷冷的盯着屋里。
终于,屋内青年抬起头,笑着说,“卿卿过来了,怎么不进来?”
“闲杂人太多,我才不进去。”长笑仰眉微哼。“哥哥,爹爹,我是来要礼物的,改天找个清净点的环境,卿卿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此话一出,屋里的大部分人都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