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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前来搀扶,我摆了摆手,熟练地上马。对于马术,虽然我以前学得不多,但是一些基本的对我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眯起眼睛大致把目前的路况视察了一番,如夏易庭所讲,前方依稀可以看见隐在月色中的两座绵延上去的大山,山间的峡谷是唯一的通道。而当前山路平缓,夏易庭说的没错,的确是个扎营的的好地方。
苍月升在空中,夜里行军,六百人的队伍也显得曲绕蛇行,绵长齐整。两侧士兵举着火把,照亮了周遭的山路。
我扬鞭策马,走到南宫瞳和夏易庭之间,他们俩凑了近来,一左一右地护卫着。
“南宫将军方才说,走到那峡谷,前后可顾,确实如此。但——将军有没有想过,要是袭军早已作了准备……”
——在山上等候多时,到时万箭齐下,即便要冲,也难以冲出峡谷。只不过后面半句我并没有说出来,倘若这个南宫瞳真是轩辕赐一手提拔起来的话,那他必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需要我说出口。
更何况,一个离棼公主,要不是为了保住性命,安全度过今晚,还是少露锋芒的好。
南宫瞳依旧面不改色,刀削的五官像铁一样,在火把的照耀下还是那般严肃。
他正色道:“公主所言甚是。但臣以为此地山路平缓,极易四面受敌,在此扎营更易受到埋伏,而前方二峰高险难攀,臣以为有埋伏的机率甚低。”
南宫瞳说的也正是我在犹豫的问题。无论选择哪一条路走,都有一半的可能会被袭击,他的意思,只不过是选择一条遇袭可能性较低的来走。
但是很可惜,我偏偏就是一个不喜欢撞运气的人。
不过既然要跟我玩,那就请你做好输的准备!
“南宫瞳听命。”
我勒停了马,扳直腰身,目不斜视地盯着南宫瞳。大队也停了下来,一个个士兵都仰着脖子想看看这位韶华公主有什么作为。夏易庭下了马,看着我的眼神兴味极浓。
“末将南宫瞳,在此听命!”南宫瞳翻身下马,一甩披风,单膝跪在地上,姿势连贯迅速而潇洒。
“我以离棼国韶华公主及龙鸣国太子妃身份,命令你即刻停止行军,在此地扎营。其余事项,随后至主帐中再谈!”
南宫瞳咬了咬牙,强抑住胸中怒气与不平,答:“南宫瞳……领命!”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了夏易庭一个眼神,让他指挥筹措扎营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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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主帐中。
南宫瞳闷闷不乐地站在我面前,夏易庭也收敛了随意的个性,自个儿在悠哉地扇着羽扇。我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水,说道:“明天天一亮,你就带兵过峡谷吧。”
“怕是看不到明天。”南宫瞳冷声道。
“南宫将军,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啊……”夏易庭皱眉。
我眯起眼笑了笑:“担心什么,没我的允许,明天的太阳它敢不升起来嘛。”南宫瞳抬起头,眼神像是要把我给看得烧了,又愤愤地低下头去。哟,这人比风清扬还要好玩!
“夏将军。”
“末将在。”
“你去准备准备,四更时与我一同穿过峡谷。”看来跟花映玉讨教一点这个时空的常识还是必要的。
夏易庭愣了一下,问道:“不知公主要带上多少人马?”
“不需要,就你和我。对了,现在带我去选一匹好马。”说完,我站起身,走向帐门。南宫瞳还立在原地,想不懂我的意图。
话说这里的骑兵只有二十个,加上夏易庭和南宫瞳各自的坐骑,也总共二十二匹马。两将军的马就算了,我得从那二十匹中选出一匹素质最好的才成。
等走出帐外,南宫瞳才追了上来:“南宫瞳愚笨,误解公主本意,请公主降罪!”他一上来就跪在地上,士兵们都看了过来。
“现在没时间。”我大眼没瞧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在这里的都是愿意为太子效命的六百精兵,公主不须为保全他们而亲身冒此危险!”南宫瞳起身挡道,又跪在我面前。
“我的命,是命吗?回答是或不是,少废话。”
“……是!”
“那士兵的命,是命吗?”
“是……”
“我一条命,保这六百条命,又怎么了?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把自己的人的命来赌。”我甩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虽然这南宫瞳的脑袋还算是聪明,能想到这一层,但是依然没有想到点子上。不牺牲他的人,对我来说只是顺道之举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埋伏。如果真的有,这六百人也算死定了,我也未必逃得出去。但是,南宫瞳,你怎么知道这样对我来说就会危险呢……
我哪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若公主执意如此,末将愿献上铁骑炼篪!”南宫瞳不依不挠。
我想了想,又试了试那匹炼篪,果真是军中最好的马,就索性把它牵到自个帐前,接受了。
“恕夏某迟钝,不知公主有何意旨?”夏易庭也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
我对着他玩味地笑笑,道:“将军回去准备准备吧,我要歇会。”啧啧,要是让你们知道我要干什么,那岂不是一点都不好玩了?
刚钻进营帐,花映玉就迎了上来。
“姐姐,你看,我把这件衣服弄好了!”是我让她帮忙做的,里面能藏暗器的衣服。
我拿起衣服把玩检查,说:“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尽量低调,依我估计是不会有人来夜袭了,即便是有,南宫瞳也会保住你们的。要记住,明天天一亮,就去催促南宫瞳行军,到时候峡谷也安全了,我在前面等你们会合。一切见机行事,自己小心。”
“是啦,姐姐也要小心哦。”花映玉伶俐地笑笑,帮我整理衣物。
“什么意思?妹妹你要去哪里?”一直不语的风清扬听到这里,立马站了起来,问道。
我朝他眨了两眼,一挑唇:“去玩。”语罢,我倒在床上眯眼休息。
“妹妹,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太子?”风清扬不折不挠,因为东方无晴的事情安静了一整天,倒选这个时候发作起来。
花映玉低声提醒他:“你跟我出去,先别顾这事。”
“那你教教我,不嫁能怎样?”我微微抬起左眼瞟他。
他脸红了,语无伦次:“嫁了也不能怎么样啊……我,我们可以逃出去,不是说……要一起云游四海嘛……”
“你白痴啊,被人追杀还好说云游四海……”花映玉敲他脑袋,低声嘟囔。
“好了,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映玉你多看着点他,到了丑时提醒我。”
花映玉来的时候,我已经换上了衣服,夏易庭在帐外候着。
我让夏易庭先牵着马走,以免发出声响。等到出了营区外,我才翻身上马。
“不要点火,跟着我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停下来,懂?”
“是,夏某明白。”
我在黑暗中浅笑,拍拍坐下的马,凑过去低声道:“炼篪,就看你了。”接着使力一蹬马腹,挥鞭道:“能跑多快就多快吧!”
好久没有这么刺激了!
这马确实是好马,一下子朝峡谷飞奔了去,迅急如风。
不过马依然比不过车,天知道我现在多想要一部兰博基尼。我只能在颠簸的马背上干郁闷,唉,就当是练练我的腰力吧。
入了峡谷,周围是一片漆黑,月光根本射不进来,昏暗得可怖。但对我来说,黑夜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这峡谷大概还得飞驰上半个时辰左右,我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耳后灵敏地察觉出箭支刺破空气的嗖嗖风声。我并没有打算策马躲避,那样会降低马的奔跑速度。
——而且,太可惜了,我不是那个娇柔脆弱的韶华公主,要想凭这个来杀我,简直是天方夜谭。
身后的箭支嗖嗖地来了好几支,但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怎么那么少?
夏易庭的马没有这匹炼篪快,在我侧后方斩下不少箭支,喀喇喀喇的斩断声在夜里清晰可闻。
“公主,小心!”他低吼,声音还是一样平稳老道。
我哼了一声,继续飞驰。
箭声停了一阵子,又忽然响起。
“唔——”夏易庭在马上低声轻哼。
“没事吧?”我说,并且挽起水袖,露出缠了一层布的手。
“……嗯。”他的声音有些艰难。
“伤到哪里?”我刚想侧过脸,神经却猛然一紧,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我知道有箭支朝着我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