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涔。
「把这些该死的女人统统带走!朕只要姬绛雪,把她找出来,如果找不到她,施世郎,你就准备提着人头来见朕吧!」轩辕闻天神情冰寒,撂下绝断的命令之后,长袖一甩,要所有人全部退下。
施世郎的脸色顿时刷白,却一声也不敢吭,小心翼翼地遵从旨意,偕同数字大臣及一行秀女们告退。
大殿之中一片沉寂,空气中回荡着森寒的诡妙气息。
此时,一张清艳绝伦的小脸跃上轩辕闻天的脑海,他敛起精锐的眼神,反复玩味她那日轻妙的笑语︱︱
「皇上,后天的选秀大典,肯定会很热闹,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
老天,他竟被她玩弄了!
归纳出结论,轩辕闻天唇畔扬起一抹诡异的浅痕,不禁摇头笑叹。
他可真是一时胡涂,他应该早猜到这桩事情是她玩的把戏,而不该轻信她的谎言,从容地放她离开,不疑有异。
然而,他只要想到她那张略显稚气的笑颜,满腔的怒意便顿时无法发作,相反的,心底对她更多添了几分宠溺之情。
他要她!就算那真的只是一场午后春梦,他也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梦幻成真,势必要将她得到手!
***
君王一怒,震撼宫闱,然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姬绛雪站在梳镜台前,俏脸盈笑,动作轻柔地整理衣冠,除去了精致的绣裳,颜色暗沉的宫人服饰犹是难掩她绝代的风华。
在她身后,小纪子动作勤快地冲泡着八宝茶,不时地望向梳镜台。相识多年,对于和禧稀世的绝丽姿颜,他心底仍旧万分惊艳。
他心里十分明白,当年若不是和禧求寿景凤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他绝对不可能活到今天,这份恩情终他一生也不会忘掉。然而,他却也隐约感受到和禧是一个看似温柔却不易亲近的人。认识多年,对于和禧入宫的原因,他竟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小纪子,你倒是说说,最近里头的情况如何?」姬绛雪戴好了冠帽,随手拿起梳镜台上的腰佩,侧首好奇地问道。
「乱呀!和禧,你就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宫里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一颗心是不悬着的,真教人担心,这会儿要是万岁爷想找的那名女子真没了下落,牵连受罪的人可就多了!」小纪子老实地回答,摇头叹气。
「为什么?」她噙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低头将腰佩缠上,表现出难得一见的娇憨神态。
「和禧,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跟我装傻?皇宫大内岂是任人自由来去的地方?要是今天闯进来的人是名刺客,依照这样的疏忽,你想想,会有多少人头因此落地?」小纪子一副谆谆教悔的认真模样,纳闷和禧今天反常的言语行为,总觉得少了一丝平日的精明。
「是吗?」姬绛雪转过身,挑眉笑觑了小纪子一眼,神情诡妙,「我倒不这么以为。依我的看法,要是这趟进来的人真是一名刺客,或许……他还不会如此生气呢!」
「和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神秘兮兮的,我都快要被你搞胡涂了!」小纪子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姬绛雪耸了耸纤肩,徐缓摇首,不打算替他解答疑惑。
「没事儿,小纪子,我已经向寿公公请示过了,要调回宫里当内侍,你也清楚我进宫多年,一直都待在太医院,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热闹,所以过两日的曲江宴,我已经打点好了,那天我就跟小安子换身分,只要不出错,其它的人答应替我掩饰,绝不露马脚。」
每年上巳、重阳两个节日,皇帝都会在曲江池上大宴群臣,其中以上巳节最为热闹;上至宰相、皇亲国戚,下至京城县令,凡是京城中的文武官员都有资格参加,而且允许他们随带妻、妾、儿、女前来共享盛会。
「小安子?他不过是御膳房里传膳的人,和禧,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大概不知道吧,那盛膳的杯盘哪,非金即玉,你从以前身子骨就瘦弱,那分量绝对会重死你的!和禧,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吧!」小纪子手舞足蹈,着急地嚷着。
「别劝我了,小纪子。从小,我爹就常说我最喜欢热闹了,而那是曲江宴呢!听说往年那天总是宴席遍地,盛况空前,真是教人期待呀!」
「和禧……」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姬绛雪忽然盈盈地笑了,双手捧起桌上一小杯热烫的茶水,轻啜一口,随即抬起清艳的小脸,看着对她的想法颇为不解的小纪子,语气甜腻地道:「小纪子,你喜欢我吗?」
闻言,小纪子一怔,木讷老实地说道:「喜欢……小纪子从来没想过,只是,从来没有人把小纪子当人看,和禧,你是第一个,是让小纪子活过来的恩人!」
姬绛雪诡柔地笑了,「你知道吗?小纪子,我总是觉得你泡出来的茶,是全天下最香、最好喝的了!咦,怎么?你的脸红了……」
***
午后,相府中。
「姬?这个姓氏在朝中相当少见,据老夫所知,除了十年前那个人,朝中再也没有任何姬姓大臣出现过了!」
「相爷所指的可是……姬文生?」施世郎小心翼翼地接口,彷佛姬文生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是个极禁忌的话题。
「嗯,真亏你还记得呢!他是我朝开国以来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天赋聪明,年纪轻轻即高中状元,自请为朝廷察探民情,被先帝诰封为钦差大臣。只是十年情他们一家牵涉了贪案,被先帝赐诛九族,无人存活……施大人,你来就只是为了特地问老夫这件不值得一提的陈年旧事?」说着,相爷李朝显神似不自在地哼了声,接着说道:「那还倒不如说说老夫的女儿在宫里选秀的情况,如何?皇上可否中意她呀?」
施世郎不答话,发愣了半晌,转头瞧想李朝显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似乎他的女儿已经坐稳了后位的自信嘴脸。
「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相爷,你真的敢肯定当年姬姓一门全被诛灭,没有留下半个活口?」他压低的嗓音之中透着惶恐。
闻言,李朝显怔了一怔,两人相觑无言,诡谲的氛围在他们的四周悄悄地堆上……
***
奇花异木锦簇盛开,宫室楼榭星罗棋布,湖间碧波荡漾,飘泛着彩船柳荫四合,形成一片美不胜收的风光。
曲江盛会,虽说是皇帝赐宴,单因人数逾万,宴席并不在一起,也不全然由宫廷操办。皇帝、皇妃以及少数至亲要臣的筵席设在紫云殿楼上,居高临下,饮宴之余,同时俯瞰曲江全景;宰相及翰林们的筵席则被特许设在彩船上,可以在泛舟欣赏湖光山色之际饮酒赋诗;其它各级官员的筵席则分别设在曲江周围的亭台楼阁,或者是临时搭设的锦绣帐幕之内,他们的酒馔皆由京兆府代替朝廷承办。
紫云楼上所设的筵席,全由宫中御厨置办,照着宫里的规矩,一道道精心烹煮的佳馔美肴络绎送上楼台,笙歌乐舞一片升平景象。
「皇上,这金铃炙闻起来可真香,滋味也挺好的!」
「才不呢!我这个曼陀样夹饼才真是漂亮,像极了曼陀成熟的模样,颜色也匀称好看,妳那玩意儿哪里比得上!」
两名容貌美艳的妃子喧闹着,争相搏取轩辕闻天的注意力,只是她们的心思似乎是白费了,他高大的身躯斜倚在交椅上,手执酒爵,侧首望出楼台之外,一双黑邃的眼眸透着费解的神采。
「皇上,那名神秘女子还是没找着吗?」近日被擢升文钦差御使的张海瑞心眼儿尖细,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闻言,轩辕闻天冷冷地笑了,浅啜一口爵中的菊花白酒,酒液畅滑过他的喉咙,泛起一阵温热,然而他的眸光却更显阴沉,望穿一池曲江水,整个人显得阴鸷冰冷,威严不容亲近。
争宠的妃子们见情况不诡异,不约而同地噤了声,望着天子丈夫冷魅无语的侧影,竟不由得心悸了起来。
丝竹音扬,曲江池畔一片似锦繁华,通向紫云楼的蜿蜒宫廊上,传膳的宫人络绎不绝,绿木扶疏掩映着他们忙碌穿梭的身影,瞧起来别有一番秀致婉约的情趣。
轩辕闻天朝着传膳队伍以漫不经心的一瞥,忽地,在络绎穿梭的宫人之中,一张熟悉的俏颜跃入了他的眼帘,嫣然巧笑,身穿一袭宫人的衣饰,手端盛着细点的小金盘,灵妙的身影在绿荫长廊之间忽隐忽现。
「雪儿……」
顿时,狂喜如潮水般汹涌覆没了心头,轩辕闻天猛然站起身,眸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