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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倒飞出去,砸进人堆里,四脚朝天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裙子掀起来蒙住了脸,露出里面浅粉色的衬裤,和腰肢上一截雪白的肌肤。
“嗬嗬~”人群哗然之后,轰笑声,口哨声,讥笑声四起。
“啧啧,果然是细皮嫩肉啊……”
“打不过人,想***啊?”林小志发挥毒舌功夫,讥笑道。
“啧啧,可怜见的,来来来,我来扶你……”更有那色胆包天的,借搀扶之机,上前揩油。
这种事有人开了头,就有人跟。
转眼间,夏雪被七八只手按在地上,一通乱摸。
若不是众日睽睽又是在陈国公府大门前,只怕要惨遭***之祸了。
夏雪几曾受过这等羞辱?
“滚,滚开!”喝骂着想要爬起来,无奈怎敌得过男人的气力,何况还是四五个!一时气怒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你们欺人太甚!”珍珠哭泣着,大声叱骂着,上去拉人。
夏雪的陪房这时也反应过来,涌上去救人。
那些人也不敢造次,便宜占到了,笑嘻嘻地收了手:“哟,我们不是心疼夏姑娘嘛?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算了。”
珍珠含泪帮夏雪整理凌乱的衣裙,指挥两个仆妇把她抱上了马车。
“走吧。”杜蘅不愿多做停留,低声吩咐。
聂宇平一笑,分开人群,护着杜蘅回了杜府。
永通钱庄
许氏早得了信,到大门把杜蘅迎了进来,簇拥着去了瑞草堂。悫鹉琻晓
老太太见了杜蘅,又惊又喜:“出什么事了?”
杜蘅微笑:“没啥事,就是想家了。”
“这才几天?”老太太不以为然:“嫁了人,就要以夫家为主,不能仗着婆婆性子好,总算娘家跑。”
“祖母教训得是。恁”
“没什么事,赶紧回去,别让人说咱们杜家出来的姑娘不知礼数。”老太太数落。
“是。”杜蘅又陪着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出来,去了青荇院。
杜芙今年十六,杜蓉十四,杜苓也已经十二,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就带了两个教养嬷嬷,一个绣娘,一位女先生回来耽。
对杜芙而言,虽然有点晚,但对杜蓉和杜苓,尤其是杜苓却大有裨益。
杜芙和杜蓉很是感激。
杜苓垂着头不说话,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了个讽刺的角度。
杜蘅看在眼里,突然道:“苓姐儿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学规矩?”
杜苓没想到杜蘅会主动跟她说话,一时愣住。
杜芙就想打圆场,才张嘴就被杜蘅抬手制止了。
她含笑道:“芙姐,我想跟苓姐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当然。”杜芙忙把一脸八卦,企图留下来看热闹的杜蓉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杜苓咬着唇,象只纯洁的小白兔,惴惴不安地低着头。
杜蘅看着她,忽然笑了:“你恨我,对吗?”
杜苓吃了一惊,抬起头:“没有,我没有。”
“你是不是以为周姨娘的死,是我造成的?”杜蘅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杜苓猝不及防,用力握着双手,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不是,我没这么想。”
“撒谎!”杜蘅直直地逼视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倒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碎纸片。
杜苓浑身一震,盯着那堆碎纸片一动也不动,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她抿着唇,语气森冷,充满仇恨:“你敢说不是你害死的?”
杜蘅缓缓道:“我只能说,她的死并不是与我完全无关。”
深吸了口气,艰难地解释:“可是,我并没刻意害她,也,尽了全力去救她。”
杜苓毫不客气地骂道:“假仁假义!”
杜蘅正色道:“我从没认为自己是什么神医,也从没刻意去害过谁。”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娘,反而把头面送给她?你分明,就是要她死!”杜苓眼中射出寒芒。
她还记得,周姨娘得到那套头面,不知道多欢喜!
不停地在她面前炫耀,还说二小姐心肠好!
结果,她恰恰丧命于“好心肠的二小姐”手里!
“我的确怀疑那批头面有问题,但也仅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杜蘅平心静气地道:“你也知道,那批头面是周姨娘订制的,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参与?所以,我送了她一套头面,只想试探她一下。没想到……”头面真的有毒,更没想到会要了她的命!
“狡辩!”杜苓大声道:“事过境迁,又死无对证,你是穆王府的世子妃,有权有势,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啦!”
杜蘅笑了:“我有权有势,莫说死的是姨娘,就算把你杀了,又能如何?”
到底只是个孩子,杜苓吓得面色惨白,猛地往后退了数步,意识到不妥,忙又停下来,倔强地挺起了胸膛:“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这个仇我早晚要报!”
杜蘅苦笑:“我有没有颠倒黑白,你可以去查。我的话不可信,可以去问爹,问祖母。”
“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说实话?二弟弟的死都没人追究,一个姨娘,又算什么!”她神情倨傲,说到后来,声音不自觉地沉下去。
杜蘅面无表情:“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当时你是我,会不会去害周姨娘?”
“我没你们聪明,也没你心肠狠毒!想不出来!”
“你不是想不出,而是不愿意想!”
“你聪明,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杜苓再也忍不住,愤怒地吼道:“但是,难道笨人就该死吗?”
“又蠢又贪,还喜欢自作聪明,死得比较快,不是很合理吗?”杜蘅反问。
“你~”杜苓气得直哆嗦。
“真相,我已经解释过,信不信由你。”杜蘅慢吞吞地道:“至于女红和规矩,你若是不喜欢,也可以不学,我并不勉强。不学,损失的是你,不是我。”
杜苓咬着唇,不吭声。
心里,挣扎得厉害。
规矩和女红她不稀罕,可是读书习字,却是她的梦想。
就算是在清州,杜谦也不曾专门请过女夫子,何况现在家境大不如前了。
本来以为,习字已是一种奢望……
她不禁愈发愤怒:总是这样,一下子就抓住别人的弱点,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杜蘅不动声色:“想报复,也得学好了本事不是?”
“你敢不敢请个武师教我功夫!”
“怎么?”杜蘅莞尔:“学了功夫,再来杀我?”
杜苓也笑,眼中满是讥诮之色:“怕了?”
杜蘅微微地笑:“怕什么?我有权有势还有钱,出入十几个护卫跟着,你就算练个三十年,也杀不了我。”
杜苓“……”
杜蘅慢慢地道:“倒不如学好了规矩女红,再读点书,以后嫁个好夫婿,借夫家的力来报仇可能更快也更实际一点。”
杜苓忍不住讥刺:“穆王府权势滔天,谁敢跟你做对?”
杜蘅一本正经地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一年前,谁能想到平昌侯府说没就没了?”
杜苓不说话了。
杜蘅不再理她,推门走了出去,吩咐紫苏备车。
“这就要走了?”杜芙很是不舍:“反正都出来了,吃过饭再回去也不迟。”
“下次吧,还要去巡一下铺子。”杜蘅道。
杜芙也不敢留,依依不舍地送到垂花门外,目送着她登车离去,这才折返。
经过国公府时,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徒留一地凌乱的脚印和散落的菜叶,碎瓷瓦片等乱七八糟的杂物,几个粗使的仆役正在打扫。
杜蘅的马车一路没停,疾驰而过,直奔飘香楼。
画屏阁里,谢正坤,佟文冲等九位大掌柜,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她个个满脸笑容,拱手道贺:“恭喜大小姐。”
杜蘅不禁微微赫然,仍大方敛衽还礼:“多谢。”
“大小姐气色不错,看来七爷对你不错。”佟文冲摸着胡子,瞅着她眯眯笑。
“废话!”罗旭嘿嘿地乐:“七爷疼媳妇,整个临安都有名,还用得着你说?”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杜蘅满面绯红。
“好了,”谢正坤忙打圆场:“别只顾着寒暄,把正事误了。”
引了杜蘅到上首入座。
杜蘅也不推辞,扫了众人一眼:“我时间也不多,咱们也别说废话,说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自杜蘅接手顾家产业以来,除了年底盘帐,或是杜蘅特别要求,九位大掌柜很少在碰头。突然聚到一起,自然是有要事商量。
九人对视一眼,把目光集中到谢正坤身上。
谢正坤站起身来:“不瞒大小姐,今天请大小姐来,是想给大小姐引荐一个人。”
“哦?”杜蘅微微挑眉,半开玩笑半调侃地道:“不知哪位这么大的面子,竟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