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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胎?”
“恩,欢儿出生时便是死胎,两人五千年才得此一子,自然矜贵的很。天君渡他一条性命,再用禁术将其封印在自己体内,以心头之血养了整整两千年。”
“两千年!”宝姝蓦地瞪大眼睛,“怎么会是两千年?此话当真?”
“理应是两千年吧,当年鬼姑娘怀孕时,天君还曾来天庭寻我父皇,借我母后家族之宝敛星梭一用。彼时,为师不过五六岁,算起来,欢儿的实际年纪倒是与为师差不多。”
“这事儿,墨恒天帝不知道?”宝姝几乎整个挂在漓鸢身上,急切的问。
“兴许不知,当时殿内除了为师以外,只有父皇,母后和我大哥。我还记得母后当时十分惊喜,直言琉毓天君还有问旁人借宝贝的时候,便趁此天赐良机,向他讨下一个愿望。”
提及故人,漓鸢难忍心头苦涩,“我们十兄弟,只有大哥与我一母同胞,若是没有那场灾劫,如今的天帝便是他……”
察觉墨恒转眸,漓鸢立刻噤声不语,望向场中擂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擂台周遭的人早已散的远远的。从一开始的痴迷到现下的震撼,谁都料想不到,往日草草了事的例行表演,竟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你若再不肯尽全力,我便不客气了。”夜微躲过他的冰刃,一旋身将容欢逼入擂台一角,折扇抵在他脖颈处,“我根本没得选……”
容欢咬唇不语,身体一缩,移形避开夜微的钳制。
灭日在他体内藏着,更不可能使用雪魔功。
他能挨,能逃,能躲,但他赢不了夜微。
“二师兄……”容欢左右为难,低声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哦?”夜微收了昆仑扇,手中现出一柄长剑,薄如蝉翼,寒气幽幽,“我夜微何德何能,堂堂魔神陛下竟然轻易认输?”
容欢大骇:“二师兄,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夜微冷笑连连,谁都不曾见过他用剑,因此,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薄剑如蛇,蓦地从容欢锁骨处钻出。
台下一阵吸气声,鬼姑娘惊的豁然跳起,却被琉毓一把拉住。
剑出,血凝,竟是半滴不曾流。
宝姝凝神望着那片伤口,眸子里疑惑丛生。
容欢甚至都没感觉到疼,想来是体内的冰晶雪魄在起作用,抬眸向高台望去,琉毓施施垂目,疲惫的略略扬手。
冰晶雪魄有这种功效么?
容欢心头大震,方才吞下去的不是冰晶雪魄,而是父亲的万年精魄!
“二师兄,我认输!”容欢心慌意乱,大喊出声。
这世上,有什么能令一个为爱冲昏头的男人悬崖勒马?
——唯有更爱,唯有一片拳拳舐犊之心。
琉毓睿智,却非无双。夜微唇角牵起一抹弧度,似是长长吁了口气,却不曾停下手中动作,身形矫健的向容欢攻去。
西天王冷哼一声:“才受一剑就认输,这小子也忒没骨气了。”
鬼姑娘拍案而起:“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懂个屁!”
西天王悻悻吞了口唾沫,掉脸向别处望去,却又见宝姝眯起杏眼对他粲然一笑,笑的不怀好意,笑的他汗毛倒竖。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笑。”
“你成心找茬是不是?”
“是又怎样?”
西天王原本就是火爆脾气,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大掌一拍,白玉小桌应声而碎,“小兔崽子!今天不好生教训你,本王就跟你姓!”
一道波光袭面而来,宝姝一闪身躲在漓鸢身后。
漓鸢拂袖挡下,冷道:“西天王,连我徒弟你也敢打?”
鬼姑娘讥笑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堂堂西天王何苦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一个奶娃娃,她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西天王自知不敌漓鸢,又觉得鬼姑娘此言有理,在诸王面前动手实在难看,心想再次作罢也好。结果一侧目,看到宝姝躲在漓鸢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冲他扮鬼脸,分明嗤笑他无用!一个小小琅华弟子,如何能这般猖狂?定是受了漓鸢小儿教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漓鸢,你莫要欺人太甚!”
西天王怒发冲冠,登时猎猎战袍裹身,手中现出一柄长刀,使力便朝漓鸢砍去。漓鸢抱起宝姝向右一闪,刀气直劈掌门座椅,倏尔化为尘屑。
漓鸢守了琅华一千年,鲜少与人相争,如今西天王屡次挑衅,也不由动了肝火。凤眸霎时燃火,眼瞳由墨转赤,他将宝姝推去一边,回身嗤笑:“本上神欺你又如何?”
西天王爆喝一声,再朝漓鸢劈去,漓鸢不惊不慌,沉着应战。
众人顿时懵了,脑袋转前转后,谁也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厢九尺擂台冰刃未停,那厢飞仙大殿光波又起。
虽然只能用三分修为,但西天王和漓鸢皆以司战闻名六界,威力自然不容小觑,殿内诸王无人去劝也无人敢劝,又不能失了身份的四下逃窜。
漓鸢纵身跃出大殿,向半空飞去,西天王紧跟其后,穷追不舍。
西天王座下四大上仙见状,生怕自家师父吃亏,凝神便要飞出,却被昕烈一掌震回。
一位上仙拱手道:“太子殿下,这是我们与琅华私事,还望太子莫要插手。”
昕烈冷道:“本君身为琅华大弟子,岂容你们在此撒野!”
“既然如此,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晚辈亦是琅华弟子,师门为尊,各位上仙,晚辈得罪了!”四位上仙出手的同时,苍桀也与昕烈比肩而战。
虽是以二敌四,苍桀和昕烈犹占上风。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台上台下闹的鸡飞狗跳。
琉毓纵然有心制止,奈何精魄离身,需以内力修补流泻真气。抬目望着满地狼藉,他只能怅然苦笑,原来,竟是这样……
漫天光波中,琉毓定睛寻找宝姝的下落,果不其然,她趁乱躲在殿外一棵参天古树下。
便在此时,古树一截树枝轰然炸开,黑雾缭绕间,现出那只缩小许多倍的四海魔蛟,炭黑的身躯倏地缠紧宝姝,张着血盆大口便要将她吞入腹中。
宝姝冲着擂台凄厉大叫:“四师兄!救命啊!”
每一次在与嘻嘻哈哈过招时,但凡听见宝姝的呼救声,容欢的心脏便会露跳几拍。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寻着声源望去,容欢立刻惊的三魂丢了两魂半。
师父师兄正陷入苦战,谁能来得及救她?
或者说,整个飞仙殿上乱成一锅粥,谁会注意到她?
琉毓暗笑,其实整个计划画蛇添足了太多,容欢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几乎是本能的、条件反射的召唤出体内灭日神弓。
宝姝定定望着擂台。但见他凌空而起,左手执弯弓,右手扯空弦……整个人,洋溢着夺人心神的魄力,眼眸里是她不曾见过的冷毅,神情是她所不【奇】熟悉的专注,再见他【书】手一松,一道夺目金光【网】呼啸而出,精准无误的射中魔蛟额心。
身子一松,宝姝瘫在地上,却不是被吓的。
因为她知道,这只魔蛟只是幻像,须臾片刻,便会烟消云散。
整个七重天,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容欢飞身跳下擂台,疾步跃至宝姝身畔,弯腰欲将她扶起:“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为什么?”宝姝欲哭无泪,竟是笑的打开他的手,“你是魔神转世对不对?龙王是你杀的对不对?你不想让我嫁给二师兄,所以设局逼迫他对不对?”
容欢楞住,方才注意到手中灭日弓,登时惊的花容失色。
终究,他还是如父亲所说,闯下大祸……
“我没有杀龙王!没有杀过任何人!这弓乃是魔界中人硬塞给我的!不知是不是因为练了雪魔功,如今便是想丢也丢不掉!”、
容欢不管背后多少目光砸在自己身上,还是选择先向宝姝解释。
至于他是不是魔神转世,他自己也在怀疑,父亲说不是,那权且不是。
“师叔祖,灭日为何会在他手上?”墨恒佯装震惊的站起身,指着容欢道:“唯有习得雪魔功之人才能使用灭日,他难道是伽弥罗转世?”
漓鸢和西天王同时落地,皆是大惊。
妖王神色慌张:“伽弥罗难道真没死?这怎么可能?”
琉毓淡淡瞥了一眼墨恒:“那便将此逆子拿下审问清楚,可好?”
“师叔祖在上,便是天规亦等闲,您这话,说笑了。”墨恒垂眸拱手,言语之间恭敬无比,讥讽之意昭然若揭。
殿上诸王惧怕琉毓,但一想起伽弥罗,人人胆寒。
窃窃私语间,有王者斗胆道:“天君在上,您与魔界素有渊源,我们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罔顾天规……”
“没错,伽弥罗涂炭生灵,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