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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都知道了?”他讪讪然的一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大伯。”
冷傲的一句称谓,让在场的人全傻眼,包括冷独云。
“独云,我早说过傲儿是只成精的猴儿,只要他肯用用心,不难分辨我们之间的差异。”
此话一落,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冷独云走出暗处,清傲的气度显得沉稳多了。
“哼!臭孤云,生个聪明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展情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冷独云骄傲地扬起下巴。
冷家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正室若生下孪生子就必须杀死其中一子,不然会有天祸降临冷家。
五十四年前,刚进门的新妇便犯下这个禁忌,母爱的本性使她暗中送走次子,留下长子,对外谎称只生育一子。
二十多年过去,和冷家有婚约的月娘进门了,可是同她回房的却是对她一见钟情的次子冷孤云,而非外界的嫡长子冷独云。
因为生性不羁的冷独云最讨厌束缚,一找回亲弟掌家,就浪荡江湖而去,不再过问冷家堡之事,纵情在脂粉堆里拥香偎玉。
几年后,他不幸被江南女侠风紫娘给套住了,才不得不将已有身孕的她迎进门,成为他名义上的妾。
自此以后,两兄弟便轮流当家做主,只要看他们睡在哪个妻妾的房,便可辨其身份,而她们从来不晓得彼此不曾共过夫。
因为冷孤云和冷独云怕被识破身份,故从不在对方的女人面前出现,所以她们才会被蒙蔽至今,自始至终所面对的都只有一个男人,未曾怀疑过。
“为……为什么会有两个……老爷?”错愕不己的花艳娘手颤地指指他们两人。
两兄弟同时看向她,一是鄙视,一是同情,她不过是他们的赌约而已。
“爹,是你来说明还是劳烦大伯?”
如今,大房长子——变成二房了。
冷孤云见了大哥逃避的眼神,不由得一笑的说道:“当年他和紫娘吵了一架上花楼喝酒,结果认识了艳娘……”
冷独云同她好过一阵子,后来夫妻俩尽释前嫌后,就不再涉及青楼。
谁知后来,突然传来花艳娘怀有身孕一事,暂代大哥的冷孤云不知内情地代兄将她迎入门,以防冷家血脉流落在外,而在言行中客气了许多,叫她误以为那是爱情。
当冷独云一回堡,得知胞弟多事,两人便起了戏弄之心,他们拿她当赌注,赌她能安分多久而不露马脚,并以此为娱乐。
果不其然,入门不到三年,她就开始向外发展,马贩、盐商、世家子弟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甚至连刚入堡的十五岁长工也被她勾搭上床,可谓是荒淫至极。
“一开始我们都当是闹剧,因为堡内太平静无波,总要有个兴风作浪的角色才热闹,不然太冷清了……”
“意思就是你们太无聊,故拿人性来当游戏,看谁先崩溃。”冷傲横睇着两位不知改进的长辈。
冷独云哈哈大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要不是她愈来愈不知足,我们会由着她去翻天覆地。”
两兄弟原都认为,她爱和多少男人厮混是她的事,只要不伤及冷家子孙毫发,他们皆可以视若无睹。
偏她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竟动起杀念,他们便不再漠视地暗地监视,得知她和王忠的诡计就将毒粉改成普通的麦粉,当然吃不死人了。
“我说小子,你怎么知道有人动了手脚?”
冷傲冷冷一说:“我怕死。”
“嗄!?”冷独云兄弟一听,当场掉了下巴。
“先前吃过亏,我当然会担心有人在背后捅一刀,而想早日揪出幕后主使者。”他早防了她。
“嗯!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冷孤云扬扬得意地升起一股为人父的骄傲。
被冷落一旁许久的花艳娘不甘遭人利用,气愤难当地走到两位“老爷”面前,纯然忘却了自身的罪孽。
“你……你们谁才是我的……我的男人?”她实在分不清谁是枕畔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才不要捡破鞋穿!”玩心重的冷独云往后跳一步,直摇头否认。
当大家的视线投注在冷孤云身上时,他才不疾不徐地微露鄙色。“我怕得病,不敢碰。”
她简直快疯了,两人都不承认,难道抱着她的男人是鬼?
“是我。”
一个略带粗哑的男音由隐处传出,随即一张可怖脸孔现身。
“你……”花艳娘当场晕倒。
“呵呵呵,丑奴,我的人皮面具可让你爽快了十年,记得感谢我。”爱讨人情的冷独云邪佞的一眨眼。
“我会烧给你。”他淡漠的说道。
“喔!真乖,烧给……你说什么?太无情了吧!好歹我也是你半个主人,多少也要对我有些敬意。”
“是,早晚三支香。”丑奴一点也不觉得该感激,因他不过是代两位主人嫖了十年妓。
“好,早晚三支……香?”冷独云眼一睁,直叹世风日下,人情都变薄了。
当年就因为花艳娘瞧不起丑奴,所以他才一时兴起打造与己相仿的人皮面具,命令丑奴去尽情糟蹋她不要客气,结果锅底都吃完了,丑奴竟然不抹嘴地反用锅子砸他这主子,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两位若演完戏就请退场,我的心上人还没吃饱。”冷傲眼神一柔,便轻抚起被他点了昏穴的端敏。
“啧!没出息,将来肯定是个妻奴。”冷独云不屑的一嗤。
冷傲不理会的看向丑奴,“丑叔,麻烦你将王忠和花艳娘送交知府衙门,罪名是谋刺和孝公主。”
“是的,少爷。”丑奴一手一个将人拎了出去。
冷独云倒抽了口气。“哇!这招更狠,谋刺皇亲国戚的罪名不小,尤其是公主……必死无疑。”
“大伯,你别急着称赞我,有人等着和你算帐。”一想到此,他的心情愉快了几分。
“谁有那个胆?”他犹不知死活的唱着高调。
“紫姨娘,或者说是大伯母吧!”
“嗄!?她……”
冷傲的视线对上父亲。“爹,你以为是谁告诉我冷家孪生子的秘密?”
“你是说你娘她已经……知道了?”冷孤云心下一惊,有些忐忑不安。
“在她入冷家门的第二天。”
原来真正被瞒了二十几年的人是他们。两人顿时诧异不已。
“喔!天呀!”冷孤云倏地转身回房,打算负荆请求妻子的谅解。
冷独云则颤笑地搭了侄子的肩。“我那女人不会也早知晓这件事了吧!”
“大伯,我有没有告诉你紫姨娘和我亲娘是同拜一门的师姐妹?”哼!看你跳不跳脚。
“老天爷呀!你这个浑小子居然现在才泄口风?我会被你害死。”他想,等会儿该不会是一纸休夫书呈现在他面前吧?
“辱骂老天爷会遭天谴,保重。”冷傲邪恶地笑道。
“回头再找你算帐,皮给我绷紧些!”他边走边骂,准备去说两句好听话哄妻子消气。
冷傲手一点,轻柔地俯在端敏耳畔呼气。“小懒猪,你吃到睡着了?”
她揉揉眼睛打个小呵欠,不知发生什么事。
“傲哥哥,天怎么快黑了?”
他一笑,吻着她的惺忪小脸。
第十章
“荒唐!朕的金技玉叶怎能匹配一位平民百姓,你的建议简直可笑至极。”
十分震怒的康熙重拍白玉棋桌,十几只黑白玉棋弹了弹又落回原地,似乎未受威胁般的闲适安乐,和另一位棋手同等潇洒。
然后,一只黑棋落下,白棋全盘皆输。
“你输了,皇上。”郑可男气定神闲的道。
他看了一眼,又气又佩服。“不行,不行,再来一盘,联在气头上没注意,分心了。”
“皇上是天,既然输不起就再来一盘,何必贬泥为地,溅了一身黑呢?”她径自收拾起黑子。
“你很不怕朕哦!”敢当面嘲笑他的棋品不佳?
“世人都怕天,怕她刮风下雨毁了农作,但也怕她不刮风下雨枯了农作。”敬天、畏天,皆是人之心。
“你是在指责朕专横?”
“不,是夸皇上英明。”郑可男恭敬的说道。
康熙轻哼一声,落下第一子棋。“用不着奉承,朕不至于听不出你的隐喻,横竖你是要朕成全,好做个年年丰收的天,使人尊敬。”
“皇上圣明,何苦拆散一对人间鸳鸯,成全也是仁慈。”她随意下一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