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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云翳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太子殿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想问,既然她不愿看见你,我是不容许你呆在她身边的,你走吧……”
这一瞬间,他了尊贵、忘了矜持,慌乱失措的像个孩子,“不……我不走,我不会放弃的,不会……”
“殿下,烈国皇室已经急召您回国,您若是再不回去,烈国恐怕就要宫变了……”一脸冷漠的鬼影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玄衣男子。
“殿下!请您跟末将回国!”玄衣男子跪在雪星辰面前,恭敬却带着志在必得的口吻。
雪星辰狠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平静的站起身来,从他眼里丝毫看不到情绪,但周围的人明显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丝丝寒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说的很凄凉,话中的语气却很决绝“我不会放弃的,如果要我放弃她,我宁可去死……”
替人垂泪的蜡烛,顺着平滑的烛身,再次流曳至蓄满蜡泪的桌面上。
坐在闭眼昏睡的阿九身旁,疲惫的雾隐,一手抚着她在灯下柔美的睡颜,另一手包裹着她不盈一握的掌腕,只有梦中的她才会收起全身冰冷的刺,温顺的像只熟睡的猫儿。
雾隐轻轻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慢慢将脸贴上她微微起伏的胸膛,静静地,静静的听着她心跳的声音,眼角的清泪濡湿她单薄的衣衫,“醒来好吗?我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别睡了,你从来不贪睡的,醒来好吗……”把手指绕上她的长发,十指和发丝缠绵,细碎的吻凌乱地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无力地把脸埋在她略显瘦弱的肩膀上,无助地颤抖着,那呜咽之音声声凄凉,断肠,“不要睡,不要睡,你爱谁都好,不爱我也好,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
殿外,淡淡的佛手柑在熏炉中沉淀,香气四溢。萧清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两个时辰了,看着那个清秀的少年伏在她身上熟睡,虽然带着泪痕,表情却是安详幸福的,而他能做的只是用力攥紧自己的手。
在凝视了他们很长时间之后,猛然一个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直至走到了宫墙之外,他才把脸埋在双手里,双肩剧烈的颤抖……
卫灵瑗拖曳着丝绫凤尾裙,款款地走在御道上,头上戴着的龙凤珠翠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婀娜的身影覆盖在地上,虽华丽却难掩一抹空漠与萧索。
太极宫前的小太监,远远地看到皇后和她身后的一行宫人,连忙笑着迎上前去:“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宫要见皇上!”绣有织金凤纹的宽袖下,手指优雅一摆,不甚在意地就要向宫内走去。
宫人连忙伏拜在她脚下,头上有细密密的汗珠,笑着开口,“皇上在小憩,吩咐奴才任何人不准打扰……”
“放肆,本宫你也敢拦,你当真不要脑袋了吗?”卫灵瑗觉得这宫人的笑眼是如此的刺目,好似讥讽,又好似嘲笑,满腹的怒火无法抑制地燃起。
说罢,不再理会跪着的太监,直直走进太极宫主殿。
内殿中锦帘轻垂,青铜仙鹤熏炉里一抹龙涎香正袅袅地燃着,那细细软软的青烟,弥漫在空气里,好似舞姬摇曳的轻纱裙摆,笼罩了整个宫殿。
慕容风铎躺在软塌上睡得正熟,嘴巴微微张着,浓密的睫毛投在眼窝,打出一片阴影,梦中的他,眉尖微微簇着,温润的面容美好的令人垂涎。
卫灵瑗倾下身,慢慢地靠近熟睡中毫无防备的容颜,将一个亲吻落在了慕容风铎的唇上。
他低低的呓语出声,“……九……别走,阿九……”他伸手揽过身边的女子,她一个不注意,讶然出声,软倒在他怀里,慕容风铎蓦然抬头,眼神犀利而阴狠,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会被割裂开来。
“滚!谁准你进这里来的!”原本就嘶厉的声音在此刻更加凄哑可怖。
卫灵瑗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泣诉出声,“皇上……”
“滚!朕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滚!”被扰了清梦的慕容风铎此时怒火无处发泄,一把撕下床帘的纱帐,“来人呐!送皇后娘娘回锦华宫……”
门外的侍者匆匆进门,扶走了泣不成声的皇后。
只余慕容风铎一人独自坐在房中黯然垂首。
求亲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和平日里的冰冷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很美,真的很美,长长的羽睫,象扇子一样浓密,卷翘,肤色润白的晶莹透明,粉红的唇瓣就像醇美的酒液一样醉人,乌发如云散在身下,瀑布般勾动人心弦。这个女人,真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活该来世间魅惑所有的男人。她很乖,很安静,仿佛睡着了。
不,她本来就只是在睡觉,她睡够了马上就会醒来。
凤陵焱木然的站在床边,身上还是那身来不及换下的夜行衣。
“她金针入髓已深,很可能长期昏迷下去,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她意志力极强,强迫自己清醒,否则她就是这样永久的睡下去……”杜轩格的冷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仿似说着一件极普通的事情。
凤陵焱听不明白,怎么可能,她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自残这种蠢事?不久前她还跟他斗的你死我活,怎么转瞬间,她就躺在了这个地方?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他轻轻的走过去,推了推她,“喂,你这恶毒的女人,起来了。”
她不说话。
“好吧,好吧,我不再叫你恶毒的女人了,别生气,起来了,别以为你能那么轻松就赢我,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水了……”
她还是不说话。寂静。无声的寂静。
凤陵焱把头埋在她床前,低低的诉说着,“……我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屈辱,败在你这样魔鬼心肠的女人手里,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你手里,我该恨你的,很恨很恨你才对,可是我只要一闭眼,眼前全是你的影子,咋办?我凤陵焱那么多女人,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蛇蝎美人……”
“……还是你……还是你,全都是你,怎么办?你这妖女,把所有的男人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妖精,你是祸害人间的妖精……”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祸害怎么那么容易就倒下?……”
“你不要得意,我只不过有一点点喜欢你,只有一点点,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赢?要不是我放水……好了,我承认我输了,别那么小气……”
低低的声调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越发的哀伤。
杜轩格看着好友轻颤的肩头,低低叹息一声,合上房门走了出去,从凤陵焱一点一滴收集一切有关她的消息时,他就知道,那个看似风流的浪子把心丢了,丢在一个最不该遗失的地方,他自己却丝毫不知,她就像朵带毒的彼岸花,明知危险,明知有毒,却有无数男人为她疯狂,明知他们都是飞蛾扑火,却仍然义无反顾……
夜,出奇的静。
从他被带回晨缘殿至深夜,他就是一直静坐在内殿沉思不语,皇后派来的侍人来来回回看过他数回,无论问他什么,他皆不应声理会,只是紧握着手不肯放开。
一直保持静默的雪星辰,在宫烛又将燃完一根时忽地抬起头来,远望着殿外深处将东宫包围的红檐绿瓦。
他起身向殿外走去,一路疾行至御书房:“我要见父皇!”他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宫人进去不一会又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皇上说了,还请太子殿下回宫,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我要见父皇!”他沉声地表示,话里有着不回头的坚决。
“殿下……您这……”宫人为难的苦着脸,眼看着太子跪在御书房前一副决绝的模样“殿下,使不得啊……”
“叫他进来……”屋里传来一个沙哑沧桑的声音。
宫人脸上带着惊惶过后的惊喜,小步跑到他跟前“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他站起身,大步的走进内殿,直直跪在他父皇面前,“儿臣,弃位!”
“你……你说什么?”皇帝直直盯着他的嘴,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他的幻觉,他不敢相信这个自小冷静的皇儿怎么会说出这样不理智的话。
“我说我!要!弃!位!”斩钉截铁的四个字。
这二十多年来,他的人生,浮华绚烂、奢靡灿眼,是天下苍生穷其一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