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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术真的很有难度!
滴答,滴答,时针不紧不慢地走着,晚潮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酸得快断掉,医生这种工作简直就不是人做的,动辄一站十多个钟头,难道他们的腿都是铁打的?里面的荆劭,已经是汗湿重衣。晚潮不禁内疚,都是她多事,就算再炖多少盅佛跳墙给他,只怕也弥补不了她的罪过……
很久之后,久到晚潮从头到脚都麻木了,总算听到“叮”的一声,红色的指示灯忽然灭了,钟采一把抓住晚潮的手,“结束了?!”
她手心冰凉。
“好像是。”晚潮的心也吊在半空里,看见荆劭走出手术室,靠在墙上,助手们开始忙碌地进行收尾工作。
钟采喃喃自语:“上一次,也是这样,他一个人走出来,这样靠在那里……”
“不要这么乌鸦嘴。”晚潮紧张地打断了她,又失败了?!罗兆佳是死了,残了,还是变成植物人?“我们过去看一看。”
钟采摇摇头,“我害怕。”她再也没勇气去面对死亡的消息。
“那么,你等我消息。”晚潮勉强朝她微笑,比出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不知道是为了给钟采打气,还是给自己。
她轻轻走出隔离室,走到荆劭身边,脚步轻得不能再轻,就算练过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也不过如此。没敢说话,连他的脸色也看不清,只觉得好像十分苍白。
隔了半晌,荆劭总算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他的脸色,真的很差!晚潮心里“咯噔”一沉。忍不住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触手都是一层冰冷的汗。
荆劭拉下她的手,“这回又中了你的套。你说那些话,都是激我的吧。”
“呵呵。”晚潮干笑了两声,他怎么忽然聪明起来了,“其实,我是好意才这样,罗兆佳能救得了当然是好,救不了也没关系,反正已经尽力了。”
荆劭没吭声,他看上去十分的疲惫。
“我就说嘛,医生治病归治病,可是生死这种事,还是老天说了算。”晚潮担心地嗫嚅,“这种事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大不了,支票退还钟采就是了。”
不应该拿的钱还是不要拿的好。
“晚潮。”荆劭听不清她在旁边自说自话地念叨着什么东西,只好打断她,“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
“啊?”晚潮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要他做的事?她没有要他做什么啊!不过就是叫他来救罗兆佳嘛……
荆劭伸手摸向口袋,习惯性地想要找烟,却摸到身上的手术袍,这才想起,这里是禁烟区。
“你是说——”晚潮突然一把揪起他的领口,整个小脸焕发着激动的光彩,“你是说手术根本没问题吗?”
荆劭吓得赶紧看周围有没有人。
隔离室里,隔着透明玻璃,黑压压一群人正在傻眼地看着这边。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手术有问题?”他尴尬地拉下晚潮的手,“商量一下,下回可不可以给点面子,不要在公众场合揪着我的领口问话!”
“那你一脸垂头丧气的死样子!”晚潮开心地一掌拍下来,“你吓得我差点心脏病……”
“罗兆佳死活关你什么事?”荆劭想不出她跟着紧张个什么劲?
晚潮翻了一个白眼。荆劭这白痴,居然问出这种蠢话,罗兆佳当然不关她的事,什么输赢成败都不关她的事,她在乎的,只不过是他的感觉而已!
“我不过是担心那张七位数的支票!”晚潮嘴硬地分辩,“如果没有我的鼓励,你根本没可能来做这个手术,也根本没可能赚到这笔钱是不是?所以我们至少应该二一添作五,平均分配……”说着说着,忽然有点扯不下去,因为荆劭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她还真是能说啊……荆劭看着她忙碌地唠叨。
其实他知道她为了什么而担心。晚潮根本不在乎输赢,她担心的只是,万一失败,他输不起。
可是晚潮还不懂,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荆劭。他还记得当初,她指着他的鼻子,气势汹汹地对他说:“你体会过一个当病人的感觉吗?他们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又一个标本吗?别人说什么根本不重要,问题是你到底有没有尽你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你的病人!你尽力了吗荆劭,你没有!要是每个当医生的都跟你一样,死个人就洗手不干,这天底下生了病的人还去指望谁?”
输赢无所谓,尽力最重要。
晚潮推推他,“你看什么看?我脸上开出花来了?我警告你荆劭,下次不准再摆出这种脸色出来了,还以为你手术刀底下又出一条人命。”
“我哪敢摆脸色给你看?”荆劭被冤枉了,摆脸色?他哪敢?!这阵子已经被她修理得不成人形了。自从晚潮开那什么佛跳墙,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现在只要听见谢晚潮这三个字,他就条件反射立正站好,还哪来的包天狗胆,跟她摆脸色!
他不过就是累,而且实在胃痛。换她一整天没吃饭,再站上一整夜试试!
晚潮上辈子一定就是他的克星。
“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晚潮伸手扳过他的脸,仔细审视,“印堂发黑,唉,都不帅了。好在我带了好东西给你。”她得意地笑了笑,把怀里抱着的大号保温杯塞给他,“包你一喝下去,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什么?”荆劭怀疑地打开盖子,“十全大补汤?”她没去卖狗皮膏药真是可惜了。
盖子一揭开,温暖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佛跳墙!这居然是一盅佛跳墙!
“上次专门炖的那罐佛跳墙,你都没尝过,好在材料都还有剩,扔掉太可惜了。”晚潮叹口气,十分遗憾,“时间又那么赶,根本来不及炖够火候,味道一定差很多……”
荆劭看着她,说不出话。
从开始,到现在,从那盘深夜里的火腿蛋炒饭,到她塞进他口袋的凤梨酥,从露台上她煮的鸡汤银丝面,到现在保温杯里的佛跳墙,每一刻的温暖,每一刻的感触,都突然兜上心头来。
他爱上的是她千变的美味,还是她倾注在其中的一点一滴的心意?
“晚潮。”他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忍不住就要对着她的额头吻下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咳嗽,“咳咳!”
他回头,却吓了一跳,后面这么一群人!几乎没把走廊都塞满了。他们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为什么他居然半点都没察觉?
“荆劭,辛苦你了。”最前面是中心医院的院长陈教授,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没打扰你们吧?”
荆劭尴尬地一笑,没关系,每一次他对晚潮行为不轨的时候,总会有人适时出来打扰的,他都习惯了。
“这次手术真是太精彩了,等报告整理出来,一定很轰动。”陈院长拍着他肩膀,“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你们这几个年轻人的天下了。”
“今天是运气好。”荆劭一笑。
“别人怎么没这种运气?”陈院长感喟,“荆劭,我真是希望你回来,只要你点头,主刀的位置就还是你的,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商量。要不要考虑一下?”
晚潮心里一跳。终于到了这一天。荆劭终于要回到中心医院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高兴,心里却莫名地惆怅。他回来,诊所就要关闭。可是那间诊所,她最初认识荆劭的地方,在她心里,是不可代替的温暖和熟悉。
尽管早知道荆劭迟早要回中心医院去,可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舍不得。
“不用考虑了。”她听见荆劭的回答,“我那间小诊所,刚刚开始招兵买马,扩充门面,暂时只怕还不能停业。”
什么?他说什么,不想回来?晚潮不禁一呆。
“可是像你这种人才,在诊所里难免浪费,设备毕竟有限,发挥不出你的实力。”陈院长有点意外。 荆劭一笑,“其实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刚找到一个合伙人,我们打算合股购进设备,增加人手,慢慢做起来的话,就成立一家私立专科医院。”他语气从容,“就算做不好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开我的外科诊所。”
“你要做自己的医院?”陈院长一呆,随即微笑起来,“也对,年轻人是要有点创业精神。这样也好,自己的医院,做事更加得心应手一些。不过话先说回来,万一有一天,你想回中心医院来,我还是